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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深宫嫡女》第433章 静夜缠绵(3)

作者:元长安 字数:8772 书籍:重生之深宫嫡女

  章节名:300静夜缠绵

  “那待怎样你才信?”

  如瑾的脸‘色’清清冷冷的:“王爷要表明心意,这样子是否太不庄重了?”目光往两人凌‘乱’的衣衫上头扫。

  长平王愣了愣,见她面含薄怒,似乎真是恼了,暗悔那天不该一时兴起拿了梅氏的帕子,将玩笑开过了头。当下只得努力将想要继续温存下去的念头忍了,不大情愿地松开了钳制,坐起来,将脸‘色’摆正。

  “我对那个什么梅氏一丝一毫的兴趣都没有,捡帕子是想逗你,你别生气。”

  见如瑾不言声,又问,“莫非,需要发誓你才信?”

  如瑾从榻上起了身,整理衣裙,盘扣衣带尽皆系好,然后到另一边的椅上坐了,而且背了身子。长平王看着郁闷,可见她脸‘色’不好,也没敢用强,任由她远离了自己。等了一会不见动静,又问:“真要发誓?”

  如瑾抿了‘唇’,些许笑意在脸上漾开,见这么容易就摆脱了他,仿佛扳回一局似的,被他戏‘弄’的不快早已散了。

  可依然不想就这么算了。他不是想让她吃醋么。

  就继续背着身子和他说话:“王爷,没有梅氏,府里也有许多人呢,不算祝氏照看的那些,其他零星的总也有十多个,另有许多平头正脸的乐‘女’‘侍’婢,王爷要是整日收人家的帕子荷包逗我,我心‘胸’狭窄,可有些吃不消。”

  “肯定不会了。”长平王这可是说真的。

  谁知道她这么不经逗,又如此不好哄,他再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如瑾差点被他这声斩钉截铁的回答逗得笑出声来,忙忍了,保持语气的清冷,“那么就请王爷入席,吃我的答谢宴吧。我敬王爷一杯酒,王爷若肯喝,就是不生我的气了。”

  什么叫不生她的气?明明是她在生气啊。

  长平王头次发现,原来吃醋的‘女’人是不会讲道理的。

  低头看看坐褥上的褶皱,是方才搂着美人同卧时留下来的,此时却空余褶子,美人离开了。未免怅然,悻悻地应声,“好,我肯定喝。”

  如瑾扬声便吩咐丫鬟摆席。

  长平王叹口气倒在迎枕上歪着,有些郁闷。暗忖那天是搭错了哪根筋,怎么就把帕子捡起来了,若没那茬,现在恐怕都躺在温柔乡里了。

  细碎的脚步声靠近,外间响起轻微的开‘门’关‘门’声,大约是丫鬟们按吩咐进来摆酒了。有柔和温顺的声音隔了内室的帘子问:“王爷,主子,需要奴婢进来伺候么?”

  如瑾便说:“给王爷上热茶来。”

  冬雪端着朱漆托盘垂首走进,‘欲’待往榻桌上放,发现长平王衣衫不整地靠在那里,榻桌早就挤到一边去了,不由脸‘色’微红,屈膝福了一福,将托盘暂且放在如瑾面前的小半月桌上,倒了两杯。

  一杯奉给如瑾,一杯端去奉给长平王。

  长平王正要找话说缓和气氛,接了茶,掀盖子一闻,便朝如瑾道:“这明前龙井放久了味道变淡,反而不如普通茶香醇,怎么这时节还用它呢?改日我让人找些好的送来。”

  “我倒觉得这样淡淡的更好。”如瑾随口应道。

  冬雪看了看气氛有些奇怪的两位主子,想着两人之间一定是有什么不愉快,不然怎么好好的,突然就叫了摆席呢。

  “王爷,请您下地,容奴婢帮您整理衣衫吧。一会让我们主子陪您好好喝几杯酒,褚姑做了两样新菜,您看合不合口味。”她微笑着,柔声建议。

  “哦,褚姑做的东西倒是都不错。”长平王喝了两口茶放下,起身下地招呼如瑾,“去尝尝?”

  冬雪上前帮着理衣,长平王摆手拦了,自己三两下将上下收拾停当,指了指如瑾松散的发髻,“去给你们主子帮忙。”

  冬雪便走过去给如瑾重新挽发,按着方才的样子只简单挽了两下,用簪子束住。

  如瑾转过身来,朝长平王微微一笑:“王爷请。”

  仿佛云开月明,长平王被这一笑‘弄’得郁闷尽皆消了,看见面前少‘女’明亮眼睛里溶溶笑意,带着些微的促狭和得意,顿时恍然。

  “原来你生气是假,逃开是真?”

  如瑾‘唇’边的笑意便深了,举步往外走,还顶了丫鬟的活给他掀帘子。浅香‘色’的小袄和鸦青挑绣蔷薇的暖帘,将她白皙脸庞衬得越发莹洁似雪,仿佛月‘色’下盛开的‘玉’簪‘花’,质清而娇,冉冉秀美。

  长平王眸‘色’变深,微眯了眼缓步出屋,走过她身边的时候,偏过头去在她耳边意味深长的低笑:“逃得开一时,又能顶什么?待本王酒足饭饱,再来与你抵足而谈。”

  如瑾脸上腾地泛红,笑容也僵了一半。

  长平王大笑着入了席。

  于是一整顿饭,如瑾都有些心不在焉。落落大方地给长平王敬酒布菜,落落大方地接受他时不时投来的注视,心里却是紧张的。

  及笄礼,‘成’人之礼,虽然这说明不了什么,但毕竟是一个‘门’槛跨过去了。新婚夜里他说,“你还是太小了”,只不过短短几个月,她就成了及笄之礼,这下还能说年纪小么?

  她能感受到这些日子以来他强大的自控力,可,毕竟嫁了他,难道因为自己有隐秘心结,就要让他一直忍下去不成?世上并没有这个道理。

  这些日子他的忍耐,她已经很感‘激’了。他又给了她完满的及笄礼。

  他方才的举动,已让她明白接下来应该发生什么。

  并非不愿意迎接。只是,有些不能自已的紧张罢了。

  褚姑的手艺很好,美味可口的菜肴从口入腹,稍稍能平复一些紧张。她其实还想喝些酒,以放松一下紧张的情绪,但长平王不让,说等过些日子完全好了再喝。她就忍不住想,既然说她体内气血未曾恢复,酒都不能喝,那么,有些事,是不是也要推迟些时日?

  然而长平王很快打消了她的幻想。

  饭后,两个人围了大衣服在院子里散步,散了许久,将要回屋的时候,他凑近她耳边低声说:“我特意问了医官,医官说,你这样的情况无妨,只要节制一些就好。”

  她的脸火辣辣烧起来。

  这个人,怎地还将这种事拿给医官去问!是哪里的医官?府里有医婆,她还没听说过医官呢。

  长平王已经又接着问上了:“你,愿意么?”

  他的声音比平日低沉几分,让她觉得冷冽的北风都快被他蛊‘惑’,变成夏夜熏熏的东南风了。风灯溶溶的光芒里,他的眸子更亮,灼灼地注视她。

  她低了头。

  这种事,哪有挂在嘴上大喇喇问出来的,可让她怎么答。

  感‘激’他郑重其事的征求她的意见,尊重她,可,可也让她有些窘迫。饭前在内室的时候,怎地不见他问什么愿意不愿意。

  长平王却误会了,以为她的沉默是不愿意,低声道:“你若不肯……我便再等一阵,直到你心甘情愿为止。只是,能不能大略给个期限,也好让我有些盼头。”

  他朝她笑,亮出雪白的牙齿,在夜‘色’里也是分明。

  如瑾略抬了抬眼,被那微带失落却还要故作从容的笑容‘弄’得哭笑不得。他平日那么‘精’明强悍的人,怎地此时却糊涂起来。什么叫“给个期限”,这还有给期限的吗,互相约定一个日子,说到那天你我就共赴罗帐?

  亏他想得出来。

  她的紧张也被这个笑话驱散了,开口便问:“若是不给期限呢,王爷能等多久?”

  长平王显然很失望,却仍旧笑着,说:“那就一直等下去呗。”

  “要是一辈子呢?”

  “一辈子都不肯接受我?”他惊讶,‘摸’了‘摸’下巴,‘挺’起‘胸’膛,“本王有那么差劲吗。”

  如瑾别过头去,掩饰‘唇’角弯弯的弧度,耳边却听见他说,“那就等一辈子,不行还有下辈子——我就不信讨个夫人还要追三生三世,那可真是天妒英才。”

  如瑾终是忍不住笑颤了肩膀,于是很快被他发现。

  他扳过她的身子,盯着她问:“你笑,就是愿意了?”

  如瑾真不知道怎么说他才好。推开他,转身走开。长平王就在后头欣喜地吩咐丫鬟,“备热水,换新被褥!”又叫远远‘侍’立在廊下的至明,“把东西拿来。”

  如瑾迈上台阶时差点摔着,幸好被丫鬟手疾眼快的扶了。回头去看,只看到灯光里长平王满是笑意的脸,以及一双亮晶晶的眸子。如瑾真想拿棍子把他打出去。他是恐怕别人不知道吗,满院子嚷嚷什么换被褥,故意还是怎地?

  又不能与之理论,只好忍了,匆匆踏进屋子去。

  四个丫鬟在里外屋来回穿梭,忙忙碌碌地按吩咐做事。吉祥特意拿出一套杭绸面绣鸳鸯戏水的大被,红‘艳’‘艳’的颜‘色’,灯下一铺,将整个拔步‘床’都映红了。冬雪将灯罩也都换成了一水的暖绯‘色’,照得屋子一片橘粉。荷‘露’和菱脂在浴室里头试水,准备香料。

  水仙‘花’在天然树根长桌上芬芳吐蕊,淡淡的甜香漫在室内,隐约有白‘色’的水汽从‘床’后的洗浴隔间透出来。如瑾一踏进寝房,便被眼前的场景‘弄’得脸‘色’微红,‘欲’待离开,转身便对上了长平王笑眯眯的脸。

  “怎么不进房?”他明知故问。

  “……起居应有时,这时候安寝实在有些早吧。”她强自镇定。

  长平王就张眼去看藤面方几上摆放的铜漏,“哦,的确是有些早。”

  刚过戌正。

  不知怎地如瑾就想起了去年腊月他潜入她闺房下棋的事来,鬼使神差的脱口:“王爷,要么下盘棋?”

  “好。”他竟欣然应允。

  如瑾如释重负,忙叫丫鬟去拿棋盘,拿出来,依旧是当时那副竹制的。长平王见了就问:“这个也带过来了?是否因为我用过,所以舍不得丢掉?”

  端棋盘过来的吉祥没听懂,陪嫁东西都是她管着,这套棋盘从来没拿出来过,王爷说什么他用过?

  如瑾忙遣她退下做事去,自己动手摆好了棋盘棋子,挑眉问:“王爷还要让九子么?”

  长平王笑:“这次让你十八子。”

  “怎地,王爷棋力大涨了,还是觉得我不过尔尔?”

  “都不是,是你现在心‘乱’,胜之不武。”

  如瑾语塞。

  长平王捏着黑子气定神闲坐在对面,‘玉’白‘色’的家常直缀,衬得他更加俊朗。水仙盆里翠‘色’的叶与洁白的‘花’,给他染了一层氤氲的‘浪’漫气息。他又成了那个曾将她满盘兵将绞杀殆尽的人了。

  如瑾不忿地想起方才在院子里,他略急、略失望,却又强作镇定从容的样子。

  大抵男‘女’之间的相处,就是这样你占一会上风,便换了我占上风,轮流往返,没个定数?

  如瑾倒不在意是不是自己占先,只是,此时此刻面对着泰然自若的他,觉得自己心里的紧张发虚实在是狼狈得很。偏还被他看破,说了一句“心‘乱’”。

  遂一咬牙,“不用王爷让子,就这么下。”说着,持白开始座子。

  长平王笑着看了看她,什么也没说,跟着落了座子。

  座子完毕,两人你来我往,非常快的下了十几手之后,长平王淡淡扬眉:“杀气好重。”

  如瑾没说话,认真盯着棋盘计算推演,全副心神都投在了上头,面‘色’清冷。

  紧张俱都被推算冲淡,甚至全都消失了,她现在只想好好下完这盘棋,憋着一口气,免得被他笑‘吟’‘吟’的评价“心‘乱’”。

  至于下完棋之后做什么?

  她想,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吧。想得再多,顾虑再多,害怕再多,都是没有用的。事情不都是一点一点顺其自然完成的吗,日子不都是按部就班朝前走的吗。早就应该发生的事了,她这么惴惴不安到底是为了哪般呀!

  有什么大不了的,有什么可紧张的,她是活了两世的人,怕他做什么!

  一想开,便将所有不安都抛之脑后了,专心致志地下起棋来。长平王的棋力不容小觑,她不指望赢他,但即便是输,也不能输得太惨。不能像上次一样被他杀得片甲不留。

  丫鬟们忙活完了,看见主子们下棋,俱都轻手轻脚退了出去。

  寝房里又剩了两人,可如瑾一点不自在也没有,因为全部心神都在棋里。

  长平王一边回应落子,一边不时欣赏她认真起来的样子。乌黑的眸晶莹剔透,嫣红的‘唇’瓣微微抿起,颜如‘玉’,‘色’若霞,自有一种比平日更清贵的气度隐隐透出来。她这副不苟言笑的模样,真是比方才半嗔半恼的羞态更吸引人。

  他不停地看,心神飘远,手下却没慢上半分。她路数凶狠,杀伐气很重,大抵是将这半日的恼意全都发泄在了棋里,他便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应付着,偶尔瞅见空当便不客气地钻进去占个便宜,然后瞅着她眉头微凝如临大敌的样子,眯眼暗笑。

  她的落子渐渐慢下来,及至终盘就更慢,最后,当黑白二‘色’棋子几乎占满了整座棋盘,她深深吐口气,将莹白手心里握着的未及落下的棋子俱都扔在了竹瓮里。

  “王爷艺高,我甘拜下风。”她额头微微出了些薄汗,掏出帕子轻轻擦着,开口认输。

  长平王叫丫鬟进来收棋盘。两个人心照不宣地谁也没有数子,因为她又丢掉了大半江山,输得比较难看。其实败势早现,只是她不肯及早认输,想着总要搏一搏才好,这才坚持下满了全盘,奋斗到最后。不料,并没有挽回多少败势。

  “已经不错了,比上次强许多。”长平王说。

  “哪里强?”她不需要安慰。如果认真数子,她这次大概只比上次稍微好看一点点而已,谈不上强许多。

  长平王却说:“强在不肯认输的心志上。上一次,你太保守了。两厢是天差地别的境界。”

  “可结果是一样的。”

  说到这里,她突然心惊,联想到两世为人。前世诸事不理,此生奋力向前,那么,会不会最后还是走到了同一个结局,都是输……

  “不一样,你这次让我费了不少心神。”长平王说。

  可还是他赢了。如瑾闭了闭眼睛。

  九龙御座上高高在上的身影,像是‘阴’云一般突然朝她压下,她有一种敌人太强大,无论怎么努力也不能善终的预感。

  “怎么了?”长平王发现她情绪突然间变得非常不对劲,趋前握住了她的手。

  如瑾张开眼睛,看见他关切的神情。

  他深邃莹亮的眸有种安定人心的力量。

  让她突然觉得自己可笑。

  不过一盘棋而已,想那么多做什么。真正让她感受到强大的是他呀。而宫里那位,与其说是强大,不如说,是那位置太强大。

  此生她是站在眼前这个人身边的。如果和他在一起,是不是他的存在和力量,能助她改变良多?

  如瑾朝长平王笑了:“没什么,突然有点困。”

  长平王当然能看出她方才那不是困。不过她不愿说,他便不强问。何况她这困意还正中下怀。

  “那,睡吧?”

  “好。”

  简简单单的两句问答之后,他携了她的手,一起朝浴室里走去。

  荷‘露’菱脂两个小丫头捧着柔软的浴衣寝衣在后跟随,长平王吩咐道:“你们都下去,不用伺候。把至明拿的东西送到屋里来,今晚外间不必留值夜的。”

  如瑾脸‘色’微红,但没说什么,坦然和他进了浴室。

  水汽氤氲。

  他伸手拿了澡巾,“帮你擦背吧?”

  “不,还是我来伺候王爷。”如瑾低头。

  “要么一起?”

  如瑾没做声。再坦然,独处在这种地方,还是有些不自在。

  长平王开始自己动手解衣带,她别开了眼睛。然而半晌之后,却察觉他仍在那里站着。诧异地看过去,发现他正和系成了死结的衣带做斗争,眉宇间隐有怒气。

  “……”没见过这么笨的。她轻轻上前两步,“我来吧。”

  长平王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如瑾暗自好笑。暗忖,平日他也有自己穿衣的时候,动作利索,从来没有被衣带困住的时候,这次是怎么了。难道他也在紧张不成?

  那带子系的死紧,想来是他解错了方向又愣拽,反而越发解不开了。如瑾弯下身仔细费了好大劲才把死结打开,‘弄’得一头汗。

  好不容易揭开了,直起身来,长平王却一伸手,顺势将她小袄上的带子拽开了。

  她愣住。

  怎么他自己解不开衣服,解起她的来倒是轻车熟路?

  浴室里热水蒸腾,她的脸‘色’渐渐越来越红。抬眼去看长平王,发现他脸上也有些霞‘色’。他将外袍除了,‘露’出里头夹棉的衣‘裤’,在寒冬里算是单薄的,可在这热腾腾的屋子,却是穿得太多。

  如瑾踌躇着要不要继续帮他解衣。既然承担了伺候之职,是不是主动上前?可,又有些不好意思。

  长平王却没让她为难,自己很快除掉了衣衫。她赶紧别开眼睛。

  他踏进了水里,笑问:“你不洗吗?”在水中‘露’出半个‘胸’膛。

  “我……我伺候王爷。”对共浴这种事,如瑾的确是没办法放得开。磨蹭着拿起了澡巾,准备乖乖当个丫鬟。

  不料刚刚在水边跪坐下来,长平王那里却飞快地一伸手,将她拽进了水中。噗通!水‘花’四溅,她忍不住惊呼,整个身子全都歪了进去。

  长平王扶住她,抱着,在水里‘摸’索着替她解裙带,“要是等你自己动手,还不知要磨蹭到什么时候。天都亮了。”

  “……”如瑾只感觉到他的手在腰间‘乱’‘摸’,登时羞窘不已。下意识的想要推拒挣扎,却忍了,闭了眼睛,紧紧抓住他的手臂以免自己滑倒。

  “你在害怕?”耳边听见他低低的问话。

  她摇摇头。

  “为什么闭着眼睛?”

  她想睁开,却没做到。然后便感觉热气扑面,他的‘唇’落在了眼帘上。

  “别害怕。据说‘女’人第一次会非常疼,但我会小心些。”他一边轻声说着,一边‘吻’她的眼睛。

  水里,他的动作变得轻柔了,她不知道衣服是怎么被除掉的,仿佛只是一瞬间的事,又仿佛过了很久。到她发现两人赤身相对的时候,已经紧紧被他抱在了怀里。

  “张开眼睛。”他不断在她耳边蛊‘惑’。

  她鼓了几次勇气,试探着,慢慢睁眼,看到他‘精’壮的略带麦‘色’的‘胸’膛。

  “别怕。”他一只手搂着她,另一只手将池边遗落的澡巾拽了过来,笑说,“我来伺候你。”

  如瑾转开脸,没勇气再说“还是我来”。

  之前想得再通透,‘女’人和男人在这种事上,总是要略逊一筹。

  于是他就给她擦身子,比丫鬟的动作还要轻柔,生怕碰疼了她似的。

  “洗头吗?”擦完了,他问。

  如瑾红着脸摇头。并且解释她没有就寝前洗头的习惯,怕睡觉受寒。长平王便扶着她坐到了一边,自己很快洗了一遍,然后,叹息地看着她‘露’在水面的半个肩膀。

  莹白的,细腻的肌肤,‘精’致漂亮的锁骨,他看了一会,忍不住伸手去碰,沿着锁骨轻轻摩挲。“其实……”他说了两个字,停住了。

  如瑾乍着胆子与他对视,示意他说下去。

  他便说了:“其实我想在水里试一试,可是医官说,那样对你不太好,尤其是第一次的时候。”

  如瑾一时都听愣了,感到非常吃惊。他……他怎么会有这种念头!尤其是,怎么可以拿这种事去问什么医官?

  她觉得再这么和他在水里待下去,将是非常危险的事情,连忙抓过池边预备好的浴衣披了,遮着身体,动作略显笨拙地沿着水中台阶往外走。

  “慢点,小心!”长平王看她踉跄,赶紧扶了,也抓了一件浴衣披上,和她一起出水,“跑什么,我就是那么一说,又不真在水里。”如瑾不想再听他‘乱’扯,快步朝外走,手腕却一直被他紧紧抓着。

  “哎,你怎么这样害羞。”出了浴室,长平王将她拽到怀里。

  如瑾白他一眼,“是王爷自己不正经。”

  “那怎么才算正经?”他话没问完,就打横将她抱了起来,一直送到宽大的‘床’上去。

  被褥簇新,大红绸缎上,五彩的鸳鸯在荷叶底下‘交’颈而眠。如瑾被放到‘床’中间,一转头正好看见那对鸳鸯,不由垂了眼帘。

  长平王轻轻躺在她身边,抱了她。

  “别怕,没事的。”他低声说着,‘吻’住她的‘唇’。

  如瑾一瞬间脚尖绷紧,心跳加快,下意识地紧紧环住了他的脖子。

  他的‘吻’,渐渐深入,与她‘唇’齿缠绵,身子也慢慢的,顺势覆了上来。

  如瑾顿时感受到他的剑拔弩张,不由僵住。不过,他仿佛知道她的紧张,没有立刻做什么,只是辗转的,认真的‘吻’她。双手在她身上慢慢游走,从试探,到渐渐用力。

  两人的浴衣不知什么时候都掉了,身体紧贴着身体,如瑾渐渐感到燥热,也看到他额角渗出的汗,在灯光里晶莹闪着。

  “……王爷,把灯熄了吧。”她轻声说。

  长平王的‘唇’落在她莹白纤细的脖颈上,声音含‘混’:“为什么,我想仔细看一看你。”

  就是不想被看到才要熄灯。未着寸缕,她实在没勇气被他盯着看。

  “熄了吧。”她重复一次,带了一丝恳求。

  “唔。”长平王认真看她一眼,微微抬起身子,将‘床’帐完全放下来。冬日的帐子厚重,遮挡了大半光线,‘床’里便成了朦朦胧胧的样子,能彼此看见,却又看不清晰。

  “这样行了么?”他问。

  如瑾拽过被子遮住身体,不再坚持熄灯了。

  长平王便也钻到被子里头来。大红‘色’的绣被,宽敞柔软,两个人紧贴着躺在里面,和方才感觉又是不同。如瑾听到他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

  “瑾儿。”

  “嗯?”

  “别嗯,也叫我的名字。”他搂住她,从上而下,‘吻’在她的腰腹。

  她不由战栗。“玄、玄……”努力叫他的名字,却怎么也叫不完整,整个身体仿佛都被他点燃了,声音也不受控制。

  “叫阿宙吧。母妃的故乡那边,都是这么喊人小名。”

  “阿……宙?”她好不容易念出这两个字。

  他似乎很高兴,仿佛受了鼓舞,将她抱得更紧些。‘吻’,也渐渐开始用力,从腰腹,一路又‘吻’到脖子,下巴,轻轻含住她的‘唇’。

  晚饭时吃了酒,他的呼吸里残余着清冽的酒气,更多的,是属于男子的灼热雄浑的气息。如瑾的呼吸也微微急促,头脑发胀。两个人的身体越发贴紧,他的矫健与她的柔软相互摩挲,她的‘胸’膛里渐渐涨满一股从未体会过的感觉,像是一个人行走在湍急的河流中,往前往后都是‘波’澜汹涌,踏一步就摇摇‘欲’坠,无所凭依。

  “瑾儿,瑾儿,别怕。”他伸手轻轻抚‘摸’她的头发,像平日里那样,略微用些力,故意将她整齐的发髻‘弄’‘乱’。早在洗澡的时候,她挽发的簪子就不知落到哪里去了,此时更是被他将头发‘弄’散,不成样子,‘乱’‘乱’的流墨一样泼洒在枕畔。

  可这熟悉的力度和抚‘摸’,却让她飘摇的心渐渐安定。他的低声呼唤,也让她绷紧的身体一寸寸变软。

  “王爷……阿宙?”她试探着回应他。

  远方隐隐传来更鼓的响声,透过长窗,一直透进灼热的‘床’帐里。

  水仙‘花’依然在紫釉盆里亭亭‘玉’立,一箭一箭的绿叶,捧出莹洁无暇的小小‘花’朵,在墙角长桌上悄然开着,幽香阵阵。灯‘花’啪的一声爆开,仿佛除夕夜天边烟火的脆响。

  ‘床’帐里的空气似乎都要燃烧起来。

  朦胧的光线里,长平王的眼睛像是破晓之前天边最亮的星子,于幽暗之中熠熠而闪。如瑾想挪开眼,却不知怎地,在他的注视下受了蛊‘惑’似的,一瞬不瞬的,也和他对视。她的眼就似夜空下的湖,静静的,泛着微微的涟漪,接受星光的照‘射’。

  他的动作渐渐‘激’烈。

  她紧紧攀住他的脖子,除此之外,不知该如何以对。他的肩头有奇怪的触感,明明绷紧着,却富有弹‘性’,汗水滋润之下更是独特,像是上好的锦缎,手指抚过时,会有无可取代的厚重感。

  他的‘唇’齿紧贴着她的,引导她走向开满鲜‘花’的彼岸。

  “可以吗?”最后一刻,他低醇的声音响在她耳边。

  她无法开口,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更加用力的环紧了他,紧紧闭了眼。他轻轻托起她柔软的不盈一握的腰肢,试探着,缓缓地,完成男子和‘女’子之间最神圣的仪式。

  她倒吸一口冷气,痛得躬了背。

  “瑾儿,别怕,睁开眼睛看我。”他的声音微微发抖,似乎在极力自持。

  如瑾下意识地听从了,张开眼睛,在昏暗的光线里看见他额角大颗大颗的汗珠。像是晨光里滚落叶脉的‘露’水,却不清凉,而是灼热,滴滴答答落在她光‘裸’的肩头,灼着她的肌肤。

  她眼里突然涌上泪来。

  “很疼吗?”他停了动作。

  她摇头。疼痛,并不是不能忍受的。再大的疼痛也抵不过生死。她哭,只是因为发现他的忍耐。在这种时候违背身体的意愿而顾忌她的感受,要有多强大的控制力才能做到。

  或者说,要多么在意她,才能做到。

  “阿宙,我不疼。”她努力抱紧他,主动碰触他的‘唇’,轻轻地,学着他‘吻’她的样子,回‘吻’。

  他身体一颤,吸了一口凉气。

  “别这样,瑾儿……我会控制不住的。”他含‘混’不清地说。

  她不理他,只是非常笨拙地模仿着他的动作,在他‘唇’上辗转。

  “瑾儿……”他眼里渐渐弥漫巨大的喜悦,沉沉叹息一声,在她的笨拙中败下阵来,腰身一‘挺’,更彻底深入。

  如瑾终于还是惊呼了一声,没有忍住。

  实在是疼得厉害。

  “放松,瑾儿,别害怕,放松一些会没那么疼。”长平王不断和她说着话,低低的,音节含‘混’。

  她沉默地承受着,将他抱得更紧,用身体的贴近抵御疼痛。

  他也紧紧抱着她,汗水一滴一滴落下来,滑过她光洁如缎的肌肤,落到‘床’上,打湿被褥。意‘乱’情‘迷’之间,他尽量让自己动作轻缓一点,以减少她的痛楚。

  可,也许是期盼的时间太久,所有情绪都在这一刻喷薄,或者是她的美好远远超过他的预料,让他不能自拔,总之,他知道,自己还是太‘激’烈了。

  她很柔顺,甚至在主动迎合,可幽暗光线里,他仍然能看到她紧蹙的眉尖。那曲折的弧度让他心疼,却又停不下来,只想更紧更深的和她‘交’融纠缠。深切的自责和巨大的愉悦里,他带着她一起渡向彼岸,于‘波’涛中辗转颠簸,于‘混’沌中寻找光亮。

  夜静更深,温暖的寝房里只有彼此急促的喘息,以及肌肤相触的悉索磨蹭。

  窗外吹过寒冬的风,呜咽的,呼啸的声音,是这个季节里天地间唯一的声响。‘激’情退却之后,如瑾被一双有力的臂膀紧紧搂着,耳边听得屋外风声,感觉那像是祭礼上吹奏的乐。

  ‘女’人一生,都要有这样一次代表蜕变的祭礼。

  及笄只是一场仪式,很多时候,那是给别人看的。唯有真正从‘女’孩变成‘女’人,才是刻骨铭心的,影响一生的蜕变。

  这样的时刻,似乎想到前世会不合时宜地煞风景。可她脑海里还是闪过了曾经的破碎不堪的片段。一个只用于满足‘欲’念的姬妾,和一个被捧在手上心上的爱人,果然是不一样的。

  她从不知道,这种深入骨髓的疼痛也能以如此幸福的方式呈现出来。

  他的忍耐,怜惜,宽慰,以及不能自抑的‘激’烈,全部凝成一柄光亮刻刀,在她眼里,心里,刻上再也不能磨灭的痕迹。

  “王爷,阿宙。”她疲惫地缩在他的怀里,轻声念叨。

  长平王轻轻抚‘摸’她的头发,一下一下,将她散落在枕畔被间的一头青丝慢慢理顺。许久,才低声说,“对不起。还疼吗?”

  如瑾缓缓摇头。

  他不信:“怎会不疼,刚才你眉头皱得那么深。”伸手就抚‘摸’她的眉尖。

  有吗?如瑾记不得了。强烈的疼痛里,是会下意识做出一些不自知的动作吧。不过,都过去了。

  她握住他的手,“没关系,你这样紧张,仿佛疼的那个是你。”

  “还有力气开玩笑?”他搂紧她,“要么,再来一次?”

  如瑾赶紧闭嘴。

  长平王就低声笑,怜惜地轻拍她光‘裸’的肩膀。

  她躺了一会,觉得身上非常不舒服,就请他放手,打算去洗个澡。他却率先披衣起身,下地趿了鞋朝浴室里去,“等一会,我先放好水。”

  如瑾便缩在被子里,叹息地享受他周到细致的体贴。

  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过了一会,又是一阵,想是他在扳动机关,给浴池里放水注水。然后他走出来,直接用被子裹了她,打横抱到浴室里去。

  如瑾泡进热腾腾的水里,那‘床’被子就被丢在池边。雪白的被里铺散着,上头有点点红痕。她看了一眼,赶忙别开了头。长平王笑了笑,伸手将那让她窘迫的被里掩住了。

  他再次帮她擦身子,并且适当的‘揉’捏推拿了一阵,让她疲软的身体感到舒适许多。“刚才时候不长,应该不会损伤身体,明早不用早起,好好睡一觉吧,醒来就不难受了。”

  如瑾垂了眼睛没接话。

  洗完了,他又将她抱回了‘床’上。褥子上也是点点嫣红,他便将之撤掉,随手卷卷扔到榻上,从‘床’柜里拿了一套干净的被褥出来,并且用汤婆子暖了暖才让她睡进去。

  他做着这些原本是丫鬟该做的事,一点不自然都没有。如瑾暗暗叹息着,被他抱着,躺在暖烘烘的被褥里。

  “为什么对我这样好。”她轻声问。

  “好吗?”他想了想,戏谑地说,“大概是活了二十多年,好容易捞着一个漂亮‘女’人,怕她跑了,所以才极力讨好吧。”

  没正经。如瑾白他一眼。

  他挑眉:“你不信?是真的。你是第一个。我从来没碰过别的‘女’人。”

  如瑾疲惫不堪,昏昏‘欲’睡,却被他这句话‘弄’得清醒了一些。

  “怎会?”

  “怎么不会。”他眨眨眼,“你为什么不相信呢,是不是……”他凑近了,轻咬她的耳垂,“是不是方才我太厉害,一点不像新手?”

  如瑾腾地脸红。他怎么什么话都说得出口!

  人太多,写不下了……可见大家对圆房期盼多大o(&_<)o这章写起来实在是耗费‘精’力,删删改改好几次,尺度比较难把握,希望最后这版木有让大家失望吧……发晚了,不关审核编辑的事哈,完全是因为我太纯洁,下笔太羞涩→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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