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叉会”总舵主何在?速出寨一见!”
掌控“铁叉会”总舵主之位,潜修尚不及数日,一道温和中挟携着凛然不可违逆的声威,恍若旱地里闷雷炸响一般,自渔村之外豁刺刺地骤然传出。
仅凭滚滚波动的滔滔音浪,便知喊话者“真气修为”的不凡,一般初晋“地榜境界”的强者,若无音攻奇学,是绝无可能发出此等天雷鸣音的。
“总……,总舵主!不好了,外面来了两……,两个使者!”
不多时,一道人影跌跌撞撞地跑进屋内,向着刚及放下酒杯的罗湛,大惊失色地颤声禀报,显然,外方所来何人,多数留守的帮众,业已心底有数。
“赏善罚恶,终是来了!”
透过重重阻隔,放下酒杯的罗湛,眸光幽邃,极尽遥望,口中低喃一声之后,身形挺立而起,既而,也不管前来报信的帮众,脚步微踏,已是迅若疾风地飘出门外。
罗湛承取“铁叉会”总舵主之位,便是为了等及“赏善罚恶”二使的到来,以图谋划两位使者增功饮用的“冰火毒酒”,此际有了眉目,自是再无久留“铁叉会”之意。
“总舵主!”
“参见总舵主……”
片刻过后,随着一阵飙风卷过,渔村山寨之外,陡地现出一个青衫身影,胆颤心惊地立于寨门之外的一众“铁叉会”帮众,仿若寻到救星一般,纷纷躬身见礼。
“想必两位便是江湖中大名鼎鼎的“赏善罚恶”二使了!”
微一抬手,令得“铁叉会”一众帮徒起身的同时,罗湛眸光灼灼,凝望前方负手而立,自然中夹带着非凡气势的胖瘦二使,双手微一抱拳,拱手扬声道。
但见负手立于寨前的二使,一人身材魁梧,圆脸大耳,穿一袭古铜色绸袍,笑嘻嘻地和蔼可亲;另一个身形也是甚高,但十分瘦削,身穿天蓝色长衫,身阔还不及先前那人一半,留一撇鼠尾须,脸色却颇为阴沉。
“呵呵……,你就是“铁叉会”总舵主?”
闻听罗湛出言,那和蔼可亲的胖子,轻声一笑,眸光中毫芒闪烁,凝望向群星拱月于中间的青衫少年,略微诧异地疑惑询道。
“正是在下,久闻“侠客岛”名贵汤药“腊八粥”,饮之可润凝内家真气,罗某为得此赴宴名额,可谓是煞费苦心啊!”
见及传说中自谓“张三”的胖子,出声相询,罗湛也不含糊,口中凝声回语,竟是毫无顾忌,将“侠客岛”中些许秘密,一言道出。
“看来小兄弟知道的不少啊?”
听得罗湛言之凿凿地道及“腊八粥”之玄妙,“赏善罚恶”二使神色俱是略微凝重,哪怕周围伫望的一众“铁叉会”帮众,无有人信传说中有去无回的“侠客岛”,有此等好事,但亦由不得向来以保密为重的“赏善罚恶”二使不动脸容。
旋即,圆脸大耳的胖子,神色恢复如常,踏前两步,一双蒲扇也似的肉掌,微微一拱,竟是依然和善异常,不见半分恶念地出声赞道。
“过奖,过奖,略知一二罢了!”
闻听铜袍赏善使者赞言,罗湛亦是双手拱起,回了一礼,口中却颇为谦逊,大有一幅高深莫测的样子。
“哎……,我哥儿俩奉命来请人去喝“腊八粥”,原是一番好意,不知如何,大家总是不肯赏脸,推三阻四的,教人好生扫兴,再说,我们所请的,不是大门派的掌门人,便是大帮的帮主、大教的教主,等闲之人,那两块铜牌也还到不了他手上!”
听得罗湛过谦之言,摸不清罗湛底细的“赏善使者”胖子张三,虽面上犹自喜乐,但口中却是叹了声气,一幅颇为难解之状,倾尔,话声一转,接着言道。
“小兄弟,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凭着“尤总舵主”的武功声望,老实说,也真还不配上“侠客岛”去喝一口“腊八粥”,“铁叉会”这几年来干的恶事太多,我兄弟二人今天来到此帮的本意,乃是“罚恶”,本来也不盼望“尤总舵主”能接铜牌,只不过向例如此,总不免先问上一声,既然小兄弟愿接铜牌,那我兄弟二人只好……”
“发牌!”
“赏善使者”张三甫一话落,昂然立其身后的“罚恶使者”李四,面色冷酷地开口接话,而仿若存有默契一般,张三生生将最后两字落下,由李四接了下来,令人感觉颇为怪异。
旋即,也不待罗湛回话,“赏善罚恶”二使俱是将手一扬,下一瞬间,两块闪烁亮光的铜牌,向着立于两三丈外的罗湛,缓缓飘落飞去。
铜牌份量原是不轻,掷出之后,本当势挟劲风的飞出,但如此缓缓凌空推前,便如空中有两根瞧不见的细线吊住一般,“赏善罚恶”二使的内力之奇,由此当可见一般。
“好,到得届时,罗某定当准到!”
观及慢悠悠飘飞而来的铜牌,在一众“铁叉会”帮徒震惊的目光中,罗湛如同司空见惯一般,探手一抓,将两块铜牌囊入掌心,抱拳应宴道。
“小兄弟艺业莫测,倒也有资格喝碗“腊八粥”,如此,我兄弟二便先告辞了!”
望着罗湛收下“赏善罚恶令牌”,铜袍使者“张三”面上笑容不减,满意地颔了颔首后,微一抱拳,便即欲要离去。
“二位使者且慢!”
见得“赏善罚恶”二使将离,罗湛尚图其“冰火毒酒”,又岂能坐视二人就此离去,遂也顾不得其它,在一众“铁叉会”帮徒紧张的思绪中,径直开口相阻出声。
“哦?不知小兄弟还有何事!”
听及罗湛出声相阻,“赏善”铜袍使者“张三”转回首来,面上嘻嘻颜笑,和蔼之极,口中诧异地道了一声,目不斜视地凝向罗湛。
“素闻二位使者藏有好酒,不知可否予罗某饮上两口,以品佳酿!”
望着凝视而来的“赏善罚恶”二使,罗湛毫不露怯,抱拳一拱之后,双手往袖中一缩,再伸出来时,两手竟是各持一只青瓷短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