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迦此时可能忙着与便衣控制目标,我就没有打扰,他等那边解决了自会打来电话。我退开两步,把口袋里的录音笔关掉,又掏出根烟来,我点上抽着说道:“周纯,周宝八,本来胡饶的死是能避免的,如果当晚你们拨打120。本来胡饶的死亡真相不用推迟六年才能揭开的,如果以前你们能不畏首畏尾的。”
周纯反驳道:“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袁江平反咬我们一口怎么办?”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我一字一顿的说道:“以为警方是吃闲饭的?我的水平并不高,这次却能通过你们撞她那个路口分析出自行车的线索,加上车上还有头发和血迹、油渍、刮口等,就能锁定你们与这案子有关系。若是当时,胡饶出事的第二天你就报警让警方把他控制住,他做得再干净,也会有蛛丝马迹的。”
“我们又不是警察,哪知道这些呢?”周纯犟道。
“闺女,不准顶嘴了!”周宝八训斥的说:“我们错了就是错了,导致一个女孩死了,还有什么可辩解的呢?虽然人不是咱们下手的,但没有我的错误决定,她能遭到袁江平的毒手?”
旋即,他扭头看向我道:“许警官,我们认罪。”
就在这时,我忽然想到了胡饶生前被人用艳照威胁的事情,她绝口不对任何人讲,包括恋爱对象华旭。不仅如此,案发当晚放学前胡饶坐立不安的,铃声一响就开始往外跑,骑车子离开了校门回家。
但她被周纯驾驶的面包车撞了这是偶然事件。
周宝八见车子出故障了,就联系了袁江平,按理说他身为胡饶的班主任,没有害她的理由,但是就因此出了事。当晚胡饶并没有死,袁江平接走她之后也没有及时通知家长,由此可见,袁江平把胡饶放回自己的车上就起了歹心。
连一个缓冲都没有,不像临时起意的!
这么综合的一想,我心脏猛地卡到了嗓子眼,难道威胁胡饶并拍下她的艳照的人是袁江平?!
的确有可能!
如果真这样,那胡饶就太倒霉了,当晚好不容易逃离了魔掌,却因为一个意外而落入威胁者之手。
过了五分钟,我手机响了。
我按住接听,那边传来叶迦的声音,“袁江平跑了。”
“跑了?”我恨不得把手机摔了。
叶迦忽然笑道:“淡定,又被孔阙抓住了。”
“这么玩我的心脏有意思吗?”我郁闷的嘀咕了句,旋即反应过来,诧异道:“什么?孔阙给抓回来的?”
“对的。”叶迦描述的说:“当时我把孔阙和另外一个便衣分别安排在校墙外边两侧,我和别的便衣进入学校拿人,没想到来晚了一步,袁江平前脚刚跑,我询问了保安,没有经过门卫。过了一分钟,孔阙把鼻青脸肿的袁江平弄回来了。”
“鼻青脸肿?”我感慨万分的道:“看不出来孔阙还挺能打的,这小子有发展啊,面对一个碎尸狂魔,还能不怯场。”
叶迦打着比方说:“孔阙的身手我刚才检验过了,约等于我的九分之一,比你强个两三分吧。”
“不带这么损人的,这意思不就是说你能打我十个么?”我鄙夷的道。
“有恋爱光环的加持,我现在感觉一脚能踢死一头牛。”叶迦浮想联翩的道:“如果傍晚时没有审讯完,就全由你负责了,我今晚有约。”
“还恋爱光环……”我咂着舌头说道:“你和孔阙直接把人带回警局吧,我这边自己弄就行。”
挂了电话,我冲着周家父女道:“把门锁上,我们去度市警局。胡饶如果真不是你们杀的,虽然会追责,但不会太重的。所以……途中千万不要有什么异动,否则会得不偿失。”我这么说,也是为了安抚周家父女的情绪,以便于返回警局的途中二者不整什么么蛾子。
周纯挽住父亲,我们一块来到巷子口,由于八宝粥戴了手铐,这对父女在街坊们诧异的目光下,二者钻入车内。
我发动了车子,驶往度市的方向,不过还是留了个心眼,腾出一分心思警惕着后座的周家父女,没有一万就怕万一。
还好,安然无恙的到了警局。
叶迦在门口等待,我们合计了下,打算先不让袁江平与周家父女接触,主要想看看前者作何表现。
我们把周家父女关入了拘留室,就花了二十分钟跟徐瑞汇报了情况,叶迦也在一旁听着。徐瑞说我和叶迦已经能独当一面了,这才几天的功夫就破了一件陈年悬案。我脸皮发烫,说比老大还差的远呢。徐瑞让我们尽快审讯室,再把案件明细发给他一份。
叶迦晚上有约,我们没再耽误时间,走入了审讯室的门,袁江平一对胳膊肘子并抵着桌子,双手互握成大拳,贴在脸前,有点像祷告的姿势。
我按开了录像,坐下说道:“姓名,职业。”
“袁江平,老师,就职于度市第一中学。”袁江平配合完,疑惑万分的道:“许警官,叶警官,你们抓我来干什么啊?我还有课呢。”
“那请问你当时跑什么啊,还翻的后墙。”我笑着说道。
袁江平凝重的说:“难道你们怀疑我和胡饶的死有关系?”
“据我了解的情况,当晚是你控制了胡饶,次日凌晨将其杀死碎尸并抛尸田野。”我冷笑的看着对方,“对此,你有什么想说的?”
“这真的不是我做的。”袁江平解释的道:“我跑是因为自己确实知道胡饶被害的真相,但被人威胁了,所以这六年来一直没有对外说,准备拦在肚子里边,实在太怕了,但我心中有愧,每天都会为胡饶祈祷。”
“哦?威胁了?”叶迦撇嘴,冷哼的说:“讲。”
袁江平觉得自己有翻盘的机会,他缓缓的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许警官今天你到学校来特意找我加上问车的事,是想诈供吧?我当时多坦然,如果是自己干的,就不会在你说了找到两样事物之后还能淡定自若的。”
“呵呵……”我抬起手指掏了掏耳朵,道:“继续说。”
袁江平解释的道:“我是被当时的生物老师八宝粥威胁的!他们当晚撞到了胡饶,还昏迷不醒了,然后不久我的电话响了,喂了几句都没有回应,但听见了八宝粥和她女儿的对话,说什么这是班上的一个学生胡饶,他女儿说这会不会死,然后八宝粥说死不了,可能会有花很大的医药费,但家里可能负担不起之类的,我一句句的听着。”
他话锋一转,接着说:“但是二者讨论到要不要把人杀死抛远一点,八宝粥又说研究了大半辈子生物,却没有研究过人体,这时他发现自己手机处于通话状态,意识到我可能听见了,他就立刻把车开到我家,把返家的我堵到了。八宝粥说不小心碰到了屏幕,这才打给我的。我装作什么也没有听到,可八宝粥让女儿拿着刀抵住我脖子,他力气比较大,把另一把刀塞入我手的同时用双手握住我拳头,刺入了胡饶的胸口,说人是我杀的,如果敢报警,连我也有份。”
我鼓掌的道:“接下来呢?”
“接下来八宝粥就和女儿等胸口插刀的胡饶死了,就把她带回去研究了。”袁江平表示自己极为的无辜。
“呵呵……”我鄙夷的道:“然而周家父女也给了我们一种说法,与你说的截然相反,怎么办?”
袁江平气急败坏的说:“许警官,您千万不能先入为主啊,这就是恶人先告状!”
“那好吧,我就说一说我听完你们这说辞的感受。”我笑呵呵的道:“虽然听起来比较严谨,你也绘声绘色煞有其事的,但从头到尾就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