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瓶身的贴纸上边写着“鸡母珠(调配粉)”!
我稍微拧开盖子,看见里边的药粉并非无色透明的,而是淡红之中泛着白色,与幼鼠的皮肤极为相像,我又闻了下,隐约的有点淡香味,但不容易让人察觉。
“许兄,鸡母珠调配粉是什么鬼?”叶迦好奇不已。
老黑模糊的说:“鸡母珠好像是红豆的一种吧……”
“这玩意我在大姐姐的笔记里见过。”
我稍作回想,解释说:“鸡母珠又叫相思豆,分布于热带,种子也就是豆珠有一种毒素为相思豆毒蛋白,这毒素有拥有特别强的毒性。杜姐在上边写了它的功效,阻碍消化,腹泻恶心,呕吐惊厥,混合出血,心力衰竭,服用一瓶则很快致死……潜伏期相对于氰化物来说,算是长的,但发作时间也很快。这玩意摄入不到3微克就能令人致命了!”
接着,我若有所思的道:“不知你们听过杀人珠没有,鸡母珠由于色泽鲜艳漂亮,被一些人制成串珠之类的饰物,虽然佩戴者没多大的隐患,但制造者处理这类首饰时,经常有把手指不小心刺伤而暴毙的情况。”
“报纸上确实有这样的新闻,我看过不下于三次了。”老黑大为疑惑的道:“3微克?这一瓶子得有十几克了吧?”
我点头说道:“所以这是调配粉,里边含有鸡母珠毒素而已,绝大多数都是杜姐掺的其它物质,让毒粉有稍微弱点儿的效果,但也不容小觑,却不会短时间内毙命,起到让万千雄恐慌的效果即可,因此功效上说了服用一整瓶才会很快致死,而正常情况下,虽然也会致死,但起码要等两三天的样子。不过我们是把它们均匀的刷在所有幼鼠身上,万千雄不会全部吃掉的。”
“杜妹子的毒术这么强啊……”老黑深为忌惮的说:“我们可不能惹她。”
“我想说一句。”叶迦若有所思的道:“上次在青市,我送黄忆薇去关押室,提过一句毒之审判,她说那家伙浑身是毒,无人敢接触,有时都能把自己毒到,这可比杜姐的狠多了。”
老黑鸡皮疙瘩往上涌,“如果这样,七大审判我最不想对上的就是毒王了。”
事不宜迟,我们把鸡母珠调配粉放入包里边,仨离开警局,驾车子驶往三桐巷。花了半个小时,我们来到万家院子。
以防引起万千雄的注意,我们开始是分开的,一个在卧房一个在过道,另一个在仓房。等了十分钟,老黑嫌弃的把那只死老鼠踢翻,我就转移入了仓房,而叶迦则在过道装模作样的审视,毕竟三个人一块进入监控被破坏的仓房,难免会让万千雄起疑心。
我和老黑没有了监控的威胁,就把鸡母珠调配粉的瓶子拿出来,戴上能裹住手臂的手套,拿着小刷子,开始搜刮起幼鼠藏匿的角落,每发现一窝,就会把瓶口对向刷子,倒上一部分,为它们的皮肤涂抹着。
不得不说,这与鼠肤接近的颜色,比无色的更难察觉。
折腾了快半个小时,总算确保每一只幼鼠的皮肤都刷到了,而瓶子里的鸡母珠调配粉,也消耗的一干二净,几乎没有一点浪费。
我和老黑阴险的对笑了下,若能凭此救回老大最好,因为与这种毒素症状相仿的毒有好几类,如果万千雄宁死不联系我们或者求助别人,我们敢保证他难以解毒,要不了三天就会心力衰竭死掉,这恐怕将会是死得最憋屈的审判者了。
我们把现场收拾完,手套刷子都包起来就离开了仓房,接下来与叶迦一块装作唉声叹息的表示第二次来了也没有发现任何摄像头,就出了万家院子,检查完车下没有炸弹,就发动车子赶往警局。
杜小虫睡了三个小时就起来了,她询问道:“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完美。”叶迦撇嘴笑道:“杜姐你再睡一会儿,现在也没事。”
“我在想事情。”杜小虫眉毛之间透着疑惑,她开口说道:“昨天万千雄钓我们出来的用意究竟是什么呢?我们当时搜寻摄像头位置的同时,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我提议的说:“要不,咱们再去万家从头到尾的翻一次?”
“不用了,十有八九与万千雄的四号目标有关系。”杜小虫微微一笑,说道:“这样也好,万千雄看到钓我们过去的意图没有实现,过不了多久,他还会再回万家的。如此一来,我们的投毒计划成功率也会提升。”
我们觉得她分析的很对,就没再想这事,让她去继续睡觉。我们则来到了临时办公室,跟小刘他们一块监视着屏幕,等待狠人审判万千雄的现身。
不知不觉过去了七个小时,已经下午三点半了。
杜小虫起床之后端着一杯水过来询问情况,我们摇头说目标还没有现身,她就出去买了一堆食物,拿回来众人一块吃。
我们刚吃到一半,静寂已久的电脑屏幕终于有了动静!
左侧的小屏幕对应着巷子前边,此刻一个蓝色工装的男人骑着自行车,进入了巷子!他戴着配套的蓝色帽子以及白色的口罩,无法看清面部。
“这会是万千雄吗?”我摩拳擦掌的期待道。
杜小虫凝视着屏幕,“骑车子看不出来什么,等等吧,如果他是万千雄或者其手下,一会儿势必会出现万家房子的。”
过了三分钟,那位蓝衣工装男出现于万家房子的伪装者视野,他分别看了卧房和过道,接着进入了仓房,不过伪装者对的方向不在这边,所以无法拍到他此刻的动静。
约有五分钟,这男人重新出现于监控视野,他走到卧房的死字墙前,一只手上抓着七只粉嫩的幼鼠,另一只把帽子和口罩缓缓摘下,露出了真身!
他确实是万千雄,这同我们印象之中的食鼠大圣毫无变化,无非换了身装扮。
开始吃幼鼠了吗?
我们的心脏都卡到了嗓子眼,虽然隔着监控屏幕,却还是不敢大声喘气。就在这时,万千雄对着伪装者的方向咧嘴笑了下,来回磨动泛黄的尖牙吱吱作响。
万千雄抓起一只幼鼠,放入嘴巴狠狠咀嚼,只剩下尾巴在嘴皮外边挣扎乱抖。接着,他如此吃完了剩余的六只,地上的七根小鼠尾静静的躺在那儿。
七只!
他吃了七只!
观此情形,我们心中的石头落了地。我和老黑数了,万家仓房的幼鼠不过三窝共二十几只,他等于一次性摄入了三分之一瓶的鸡母珠调配粉……
万千雄擦掉嘴角的血渍,他面不改色的指了指死字墙,张开嘴好像说了一句,就立刻把帽子和口罩戴上往外边走,再次消失于伪装者的视野。
不多时,我们通过巷口的伪装者看到万千雄骑着自行车离开。
杜小虫抬起双臂伸了一个懒腰,她宣布的道:“现在开始我们不要乱跑了,就在警局待着,你们去补觉,另外,把手机都放在我这儿,以防你们错过了万千雄的来电。”
我们把手机给了她,就返回了临时宿舍,这几天生物钟全乱了,呼呼的睡到傍晚。杜小虫急冲冲的破门而入,“许琛,方才万千雄联系了你的号码,我接了,这是录音。”
我睡意毫无,与老黑和叶迦竖起耳朵听着。
杜小虫按住播放,旋即出现了她的语句,“您好,我是许琛的同事,请问哪位?”
“A7吗……”接着响起了虚弱无力却又有点儿嘶哑的男人声音,他带着三分怒意的说道:“毒……是你们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