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了一个激灵,顺着徐瑞手指的方向看去,这男人年纪四十往上跑,穿着衣服也挡不住富态的啤酒肚,我觉得像是见过他,可又一时想不起来对方是谁。
我疑惑的看向徐瑞,他也是如此,况且现在路灯已经熄了,光线不太明朗。
这男人来回晃悠着,走走停停的犹如巡视一样,手上还拿着小本子和笔写字!
“妈的,他究竟是谁来着……”徐瑞背对我把蛤蟆镜摘下,看了几分钟,又戴上扭头说道:“太可疑了。”
我询问道:“老大,要动手吗?”
“不,暂时按兵不动。”徐瑞稍作思考,沉吟的道:“对方没准是酒吧诡女派来探路或者分析哪个地方可能藏着赵刚。”
如果真是这样,那男人没多久就会离开,徐瑞不会白白放跑的,他联系了两个便衣去宾馆后侧随时取代老黑的位置,再让老黑做好跟踪对方的准备。
就在这男人转身准备离开的那一刻,秋和街开入了一辆打着灯光的车,光线一闪,我们看清了他的正脸……
拍卖行的那个黄经理?!
我和徐瑞纷纷表示震惊,他怎么会出现在秋和街,难道说,他与酒吧诡女有什么关系?徐瑞拧紧眉毛,即可示意老黑跟踪目标。
这也算是一条大鱼了,尼泊尔之泪的案子,就黄经理和章二泉没有落网,后者逃离了青市,也无关痛痒,唯独黄经理最为特殊,因为他不光有嫌疑利用职务的便利替换掉了真的蓝宝石,还持有我大姐姐的眼睛并把它曝光给大众!
井真是七罪组织的,他挖掉了大姐姐的眼睛,不知怎么流入了黄经理之手。
现在我们为酒吧诡女量身定制的鱼饵计划,黄经理却出现于目标街道,而酒吧诡女又大有可能在七罪组织有一定的地位……
综上所述,我得出了一个结论,黄经理也是七罪组织的?!
可他为何却在拍卖行那么做呢,把真宝石捞到手,换了假的给章二泉和曹宽偷,还加上一只能吸引A7小组再临青市的重瞳之眸,处处透着怪异,他和酒吧诡女以及井真的关系,太难以推敲了。
老黑发来信息问要不要抓捕这黄经理。
徐瑞说暂时不用,如果黄经理是酒吧诡女派来实地探查的,动了他,酒吧诡女就会意识到这是一个警方设计的圈套,更没有可能再抓到这“忆薇”了。
黄经理固然重要,但我们大部分是出于私心,而酒吧诡女残忍的猎杀男人,不光搜集心脏跑入瓶封的液体,也持有令人恐惧的埃博拉变种病毒!
孰轻孰重?
我们也极为无奈,黄经理老奸巨猾的,虽然这样可能错过抓到他的最佳时机,但我们毫无选择的余地。就算抓到前者,前者也配合的审问,后者又会遁于无形,且变得更加小心谨慎。
接下来的秋和街,寂静无声。
徐瑞推迟了赵刚的转移计划,他让我睡两个小时再换他来,我点头,迷糊糊的闭上了眼皮。
就这样,轮流休息直到天亮了,这一晚除了黄经理,没再有别的情况。
我联系了老黑,他说跟踪黄经理来到一家KTV,对方开了包厢,也交了不少押金,过一个小时会扣一部分,所以不清楚目标多久能出来。然后我就让老黑继续盯着,像这种场所多半有后门或是应急通道,老黑缺人手,我就调动了一组便衣去辅助蹲守。
我寻思差不多了,把徐瑞叫醒。
他给赵刚打了电话,说完即将转移的方式与新地址,就去洗了把脸。第二轮的转移与第一轮大同小异,位于五公里以外的兰亭街。
赵刚是通过我们安排好的出租车去的。
不过这次换成一家黑网吧的包间,徐瑞在外边一家餐厅监视外边,我和一位便衣坐入鱼饵隔壁的一个包厢,通过转接来的监控,随时查看赵刚包间与周围的情景。
傍晚,再次有“目击者”报警称逃犯到了兰亭街,并在网上发帖,附上偷拍的图,虽然画面上的人小,却隐约具有赵刚的大部分特征,总之帖子看着像真事,引发了很多转载。
因为我们像之前一样事先没有和当地警方打好招呼,他们来了,第一件事就是重点搜查不用身份证的黑网吧。
我急中生智把便衣推出门,叮嘱道:“麻烦你到隔壁门口站着抽烟,把门半开不露出来鱼饵即可,然后有人过来查,你就出示证件并说自己和媳妇在里边玩。”
徐瑞那边也指示赵刚别主动露头。
总算有惊无险的混过去了,这事之所以没有跟当地警方说,因为知道计划的人越少越好。
渐渐的到了夜晚,我和便衣吃着泡面,心说还是蹲守餐厅的老大舒服啊,想吃什么动嘴皮子就行。
午夜十二点,徐瑞打来电话,说道:“注意,黄经理又来了,已经可以排除昨晚他现身于秋和街是偶然的。”
“老大,怎么又是黄经理?酒吧诡女未免太谨慎了吧。”我忧心忡忡的道:“今天傍晚,她限定归还心脏的时间已经到期了,不知会有什么动静……”
“放心,我早已交给吴大抠办了。”徐瑞解释的说:“傍晚之前,他们一队就把那箱子送去了五六广场的报亭。”
我心里的石头落了地,疑惑的说:“里边装得是啥?”
“黄桃罐头外加精准的定位仪。”徐瑞笑了下,他接着说道:“酒吧诡女拿了三个不同的黑卡号跟我联系,已经换了三个地方,看样子她以为是真的。”
“那这边……”
“也得盯着。”徐瑞意有所指的道:“我们挖了两个坑,就看酒吧诡女会在那边落网。等下,又有个陌生号码打来了,我接完再聊。”隔了两分钟,他再次联系到我,“酒吧诡女把那边的事取消了,说看到了我们的诚意,明天再约。”
“神了,她跟你预测的情况相同。”我忍不住笑道:“可吴大方白折腾了大半个晚上,觉得他好苦逼啊。”
“千万别幸灾乐祸,咱们这边也比他好不了多少。”徐瑞打了个呵欠,“黄经理接二连三的现身鱼饵街道,莫名其妙的,还不能动他,这感觉就跟有一大泡尿想撒却找不到厕所不得不憋着一样。”
“老大你的比喻太形象了。”我询问道:“黄经理撤了没有?”
徐瑞观察了片刻,说:“举动与昨晚大同小异,不过望着网吧已有五分钟,估计快离开了。”
我挂了电话,旁边的便衣已睡了。
我撑到四点半,吃不消了,把便衣推醒然后换自己补觉。睡了不久,我突然被他推醒,不解的问:“怎么了?”
他站在门口,一副做错事的样子。
我下意识的看向屏幕,赵刚的包厢空了!
“人呢?”我急忙问他。
便衣侧身指着卫生间的方向,“他上了厕所,好几分钟没见出来,我过去一看,他把窗户外边的锁不知怎么弄的打开了,跑了!”
我冲入卫生间,洗手池里边放着背心和那部手机……
“妈的!”我暴了句粗口,立马联系了徐瑞。
过了一分钟,他跑来了网吧,气急败坏的骂道:“这狗日的找死,如果真的落到酒吧诡女手上,没准死的比凌迟还狠!”
卫生间的锁是上在外侧的,窗子又没有损坏的痕迹,地上只有把撬开的锁头,不难猜到有人在外边帮着开的,赵刚得以成功逃离。
监控里边之前赵刚并没有跟谁聊天,他一直在看电影或者睡觉,不可能是主动跟别人联系。
这……究竟是何方神圣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