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T产品什么时候开始掉的价,我不知道,但是我记得我的第一台电脑是九七年买的,当零零年我把它搬来这里想要卖掉的时候,一个老板的话深深伤害了我,让我从此决定,以后就算是把旧电脑都烧了砸了,也不拿来这里卖!
当时老板看了我的主机后说:“小兄弟,你家里板凳够坐么?如果不够的话,我建议你,搬回去,兴许还能再发挥两年余热。你拿到我这里,除了吃饭的时候还有用,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在二手市场五楼转了一圈,我们决定花180块钱,买两个矿工用的带灯安全帽。这一整套设备,贵就贵到别在后腰上的那一大块电池。老板说充满电连着亮三天都没有问题。
把电池放在老板那里充电,我俩又出来接着逛,说实话我真不知道买什么,恐怕只有重型武器才能合心意。
走到一个卖探险用具的铺子前,张山看着把一尺多长的开山刀,说什么也挪不动步了。我知道他看上了这把刀,可一问老板,居然要一百五十元,无奈我身上就剩下一百二十元,还要留下回去的路费和晚饭钱,怎也狠不下心买。毕竟对付铜皮铁骨的扶尸咒,这东西有没有用都还是未知数。
老板也是年轻人,一边向我们展示,一边推销道:“兄弟,看你也是识货的人,这把刀可是这一批里面最好的,你看,进货来到现在,我都还没舍得开刃呢。”
“八十!”我想了想,张山把他的匕首给了我,他也的确需要一把武器。
“老弟,开玩笑吧?我这把刀可是上好的材料,我在这里扎根也好几年了,这个价钱从没卖过。你要真想要,我就不给你二价,一百二。”老板见生意能成,主动降价。
“八十!”我根本不听她说那么多废话。
“兄弟,买开山刀的都是驴友,咱们就算交个朋友,你们这次去的是哪?给我说说,只要我没去过,这把刀一百一就给你了,怎么样?”老板很会做生意,主动给我们台阶下。
“八十!”我这人就是有点死心眼。
“得,我看您啊,还是去别家转转,我给您交个底,我这刀九十进的。一百块,您爱要要,不想要也别在这忽悠我。”老板开始有气了,估计没见过我这么执着的死心眼儿,什么废话也没有,就是一个价钱,无限重复。
关键我的确没有心情跟他胡扯。根本不甩他那么多,拉着已经看直眼的张山就走。
刚走出去五米,只听后面老板喊道:“兄弟,回来吧!算我服了你了,九十!九十要不要?”
我正要转身接着走,张山却拉了拉我,眼中满是恳求的神色。算了!不就是十块钱嘛,我什么时候因为十块钱这么较真过。
老板一边招呼伙计给刀开刃,一边撇着满口开封话冲我说道:“我说老弟,你也忒轴了吧?我就没见过你这么还价的,咱们有买有卖,我卖的是个舒心,你买的是个放心。你这个还价法也就是在我这,要在别人家……”
听着他那一大堆废话,我只是笑了笑,二手市场,我逛的时候他估计还没来郑州呢,这里面的猫腻儿,我可是老早就知道。他这把刀进价能有五十,就算我看走了眼。
临走时,老板还不住问张山:“老哥,这次是去爬哪座山啊?给老弟我说说,回头咱也去玩玩。”
张山扭头冲他一呲牙,蹦出来俩字:“阴山。”说完我们就扔下一头雾水的老板扬长而去。
回来的路上,我看着塑料袋里的东西不禁苦笑,三百块钱,也就是把我俩伪装成带着砍刀的矿工。只是不知道矿工大战僵尸的结局又是如何,总不会比植物还差劲吧?
下午五点,我们回到了碧沙岗公园的西门,随便吃了点东西,又买了十个烧饼,四瓶矿泉水,一并让张山提着。这是我执意要求的,万一在里面几天出不来,就指望着这些东西活命呢。
我俩就这么无聊地坐在那个人工小湖边的长椅上,也不说话,呆呆望着黑黝黝的防空洞口。路过的游人,都好奇地看着我们俩,他们搞不清楚俩大老爷们一脸苦大仇深的坐在这里望着小湖,究竟想要干什么?
好容易熬到了天黑,我们趁四周无人,慢慢地下湖淌到防空洞前,张山迅速把门抬起,待我进去后一个闪身,随后又小心翼翼地把门掩上,总算是进到了防空洞内。
把矿工帽带好后,我俩启动了腰间的开关,头顶随之射出两道强劲的光线,顿时照亮了周围几十米的空间。
张山把他那把新买的开山刀握在手中,一脸严肃地冲我说道:“从现在开始,一切都要听我的,我在前面开路,你要跟紧我,出现特殊情况不要慌,来把这烧饼提着……”
我干脆把张山的背包一并要了过来,将能塞的东西统统都塞了进去,斜跨在身上,然后拔出了张山送给我的匕首。
一切准备就绪后,我们向防空洞深处走去。
目前所处的这截甬道只能算是防空洞的入口,它高不过两米,勉强允许两人并排行走,顶部成拱形,道内坡度并不是很陡,两边和头顶是长满苔藓的青灰色大块石砖。这种石砖和外面盖房用的颇为不同,都是圆角,每两块中间缝隙很大,但被黄泥糊得严严实实。
随着我们不断地向前向下,洞内的空气也越发湿重,那种发霉的气味不断地刺激着我的鼻粘膜。走出去不到二百米,张山停了下来,回身在我背着的包里摸索了半天,拿出了一个火柴盒大小的盒子,推开,里面是一种白乎乎的膏体。张山直接抠出来一些抹在了我的鼻孔边,又给他自己抹了一些,这才继续向前。
几秒钟后我觉得头脑清醒了好多,那种被霉味刺激的痛苦感觉也逐渐消失。但我敢肯定这不是清凉油,因为完全没有感觉到有丝毫薄荷的清凉感。
甬道很长,我们的影子被灯光斜斜地投射到身后墙壁上,随着步行的幅度,仿佛在跳着一种神秘的舞蹈。四周静得出奇,只能听到我俩沉重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大约走了有三分钟,脚下的斜坡陡然而止,我们终于来到了防空洞的地下一层。朝四周看去,灯光所到之处,远远的都是青灰色石砖,有些墙面上,还能勉强看出曾经粉刷过的标语。但由于岁月的流逝,这些曾经振奋人心的口号,也都随着时间一同剥落了。
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个可以容纳至少两千人的长方形大厅。大厅四周零零散散得摆着一些长椅,应该是留作防空洞启用时给一些需要特殊照顾的人用来休息用。
我数了数,大厅顶部总共装有八盏电灯,但我们却找不到开关在哪里,想必这些灯应该都是统一开启的。
也就是在这个大厅里,第一个岔路口出现了。
我们所进来的甬道口,开在大厅的中部,而大厅两端,分别有一个洞口,通往相反的两个方向。洞口的门框都刷着白色的漆,在矿灯的照射下格外好认。
“怎么办?往哪边走?”张山没了主意,转身问我道。
我却在仔细回想老爸当年告诉我关于防空洞的那些事情:“一般的城市,防空洞只有一层,挖的比较浅。但郑州不同,因为郑州地处铁路交通大动脉,战略意义非常重大,所以郑州的防空洞一般分为两层,上面的一层在地下二十到三十米处,主要作用是疏导和分流,以及临时安置。真正安全可靠并能够进行战略物资和人员储备的是地下二层,在地下六十到八米处,而且一层和二层中间有多道防护措施,能有效地防止生化武器、化学武器的渗入。即使是核武器在头顶上爆炸,也绝对波及不到在地下二层的人员……”
“先探一探再说吧。”我倒觉得扶尸咒如果要躲,一定也会躲在防空洞的较深处,好慢慢恢复。只要我们找到了通往地下二层的通道,离找到那家伙也就不远了。
我示意张山往一进大厅左手边的那个洞口走去。
张山在前探路,我则时刻注意身后。
虽说扶尸咒很有可能不会躲在门口附近,但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里,必须要时刻注意,谁就敢保证它不会在你放松警惕的那一刻发动致命的攻击呢?
进了这个洞口,我们的速度明显放缓,这条甬道比通往入口的那条要窄得多,宽度只能容两个人侧身勉强挤过,高度也只比张山略高。而且张山人高马大,把前面的路堵了个严严实实,我连条缝都看不到。我甚至怀疑如果出现什么情况,他是否能转得过身来。
这条路似乎没有尽头,既没有上下坡,也没有转弯,就这么笔直地在地下延伸着。
我的手机昨天在河里泡坏了,无法开机,张山也没戴手表,不知道走了多久,可能只过了五分钟,也可能已经走了半个小时。总之在这个漆黑且极为安静的环境中,你的时间观念完全丧失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