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明星对于居安城的地理情况也不大熟悉,和那大汉一阵疯跑,到也把捕快们落下不少,但很快,捕快们就吹响了一种尖锐的哨子,随后从城中其它街道上,陆续地燃起了火光,交有人向这边赶来。
“娘的!”那汉子红了眼,“难不成人都救了出来,却毁在这帮混蛋手里?”一咬牙,冲成明星说:“兄弟,把树声交给你,我来引开他们!”
“别冲动。”成明星急忙摆手,看了看左右,忽然瞥见前边转变处街角一幢三层楼房,三楼几扇窗子正开着,情急下一把将汉子和单树声抱起,飞快过转过弯,见左右暂时没人,猛地运起全身力量纵身一跃。
此时的他,只拥有龙老和暮云两人的力量,但这两人都非一般的兵卒,却也足够支持他一跃数米高,不过也是堪堪达到窗子的高度。
成明星右手一伸,抓住窗棂,借力一拉,就带着两人跃进了屋内。但这毕竟是两个健壮的汉子,他再小心,也还是发出了不小的声音,立刻有一个女声惊叫道:“什么人?”
成明星隐约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刚要细细想想是谁,一个女孩已从屋里的床上跳了下来,抄起一张椅子就冲了过来,朝着成明星就砸了过去。
借着窗外的月光,成明星看清了这女孩的长相,却正是苏婉儿的那丫环小蝶。
“小蝶别打!”他急忙叫了一声,一把拉下围巾,外面月色极亮,借着这月光,小蝶也看清了是他,却已经收不住手。
成明星怀中的汉子眼疾手快,一伸手,用肉掌拦住了那椅子,抓住后慢慢放下,尴尬地对成明星说:“兄弟,把我放下吧?”
成明星急忙将汉子放下。汉子一直将单树声绑在自己腰后,所以经过这一番折腾,单树声却还是没掉下去。
“怎么是你?”小蝶惊讶地问,这时,又一个女声响起,多少带点惊惧:“小蝶,是谁?”
“是……是那位成公子。”小蝶急忙回身一礼。
黑暗之中,苏婉儿自床边站了起来,快步来到近前,有些激动地看着成明星:“成……成公子?你怎么?”
“嘘!”窗外街上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成明星急忙将窗子掩上,低声说:“苏姑娘,不好意思,能不能让我在这里藏一会儿?”
“当然可以。”苏婉儿看了看那背着单树声的汉子,小脸微有些红,但窗子一关,月光挡在外面,屋里亮度大减,却没人看到。
“我说你们这是怎么回事啊?”小蝶顺着窗缝向外看了看,发现十几个捕快正沿街跑了过来,而街的另一头,也有一伙捕快持着火把赶了过来,两方人汇合后,彼此都说没发现贼人踪影。
“去做贼了?”小蝶回过头问。
“算是。”成明星咧了咧嘴,“不过偷回的是自己的东西……不对,不是东西……”
那汉子看了看小蝶和苏婉儿,冲两人各处抱拳一礼:“两位姑娘莫怕,在下不是歹人。我背后这位,是神妙门的门主单树声。因为要为父报仇,潜入凌仙会居安分坛,结果刺杀失败,失手被擒,我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自然得救他出来。”
“我也是神妙门的人。”成明星低声说,“本来今夜要去救门主,结果刚好碰到这位大……”他看那汉子有四十多岁,想叫声大叔,但人家叫他兄弟,他又不好意思太自谦,想了半天,还是嘿嘿一笑,叫了声大哥。
“多亏碰上成兄弟。”汉子抹了把汗,“不然今天可惨了。不但树声救不出,我也得陷进牢里。”
“你那天买那破军符,为的就是救他吧?”成明星问。
“是啊。”汉子一点头,刚要继续说些什么,已听得外面街上响起了砸门声,捕快们分成几伙,分明去敲街两边店铺的大门,嘴里叫着:“快开门!官差来拿人了!”
“不好!”汉子脸色一变,看着成明星,一脸焦急地问:“这可怎么好?”
“不成就拼了。”成明星脸色也是变了好几变,龙老和暮云的强悍性格,在这时影响了他。高二男生一咬牙,攥紧了拳头。
“不要!”苏婉儿急忙摆手,略一沉吟,低声说:“你们就躲在这里好了,他们……他们绝不敢进来搜的。”
“啊?”成明星以为自己听错了。
“姑娘这是什么意思?”单树声的朋友也是一脸惊讶。
“总之,你们呆在这里是绝对安全的。”苏婉儿笑了笑,小蝶则摇头叹了口气:“小姐,您可想清楚了。”
“放心吧,没事的。”苏婉儿继续微笑,那笑容让成明星和单树声的朋友,都感觉到一种莫明其妙的安心。
就在这时,外面响起了脚步声,拍打门扉的声音,和捕快粗暴的叫声响成了一片:“开门!官差查房!”
查房,我还扫黄咧!成明星忍不住暗想,拉了那汉子一把,退到了角落里靠近窗子的位置。
很快,这边屋子里也响起了敲门声。
“谁呀?”小蝶怒气冲冲地大吼了一声,那架势把成明星和汉子都吓了一跳。
“官差!查房!”
“官差了不起啊?”小蝶大吼着,苏婉儿咳嗽了一声,故意大声说:“小蝶,干什么?”
“有官差,敢来查咱们的房!”小蝶吼着说。
“太无礼了。”苏婉儿叹了口气,“去把他们打发走,扰了我的清梦。”
“是!”小蝶叫了一声,出了房间,顺手带上了门。
主仆两人,住的是一个包间,成明星顺窗跳进来的,正是卧室,而在卧室之外,才是连接旅店走廊的客厅,小蝶来到客厅,点起了灯,一把拉开了门,瞪着门外站着的两个捕快,叫道:“兔崽子,活腻味了是不是?”
“小丫头!”一个捕快立刻也瞪起了眼,伸手就要拔刀,另一个捕快年纪大点,有点官场经验,立刻按住了他,上下打量着小蝶,皱眉问:“这位姑娘,你是什么人?敢辱骂朝堂官差?”
“官差算老几?”小蝶眼睛一翻,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块碧玉牌子,伸到两人面前:“给姑奶奶看清楚了!别说你们,就连你们城守,来了也得老实地跪下磕头,你们几个臭当差的神气什么?”
年轻的捕快刚要发作,年长的已一把拦住他,仔细看了看小蝶手中的玉牌。
这块玉牌,造型有些像是古钟,上窄下宽,两边向内微微凹陷,其上是一个张开大口的虎头形象,老虎的两只眼睛,却是用多棱的红色晶石镶嵌而成,在灯光之下反射出数十点颜色深浅不一的光芒,而玉牌本身,则晶莹通透,明明厚有三厘米厚,但却可以透过玉牌,看到后面小蝶的手掌。
而在张开的虎口之中,赫然是一个金字:宫。
年长的捕快,显然是见过世面的,看到这玉牌,脸色立刻就是一变,一把将年轻的那个拉到一边,急忙向小蝶躬身施礼:“原来是帝都来的大人,小人失礼了!”
“失礼?我看快失命了!”小蝶哼了一声,“大半夜的,不让我家主人好好睡觉,乱搅和什么?还不快滚?”
“是!”年长的急忙应声,拉着年轻的向外就走,那年轻的还不明白,怔怔地看着年长捕快,低声问:“大哥,你这是?”
小蝶那边,已哼了一声,将门关上,那长年的才敢低声对他说:“傻小子,脑子缺弦是怎么着?那种碧湖玉做的牌子,你说只有什么人才有?”
“碧湖玉?”年轻的吓了一跳,这时,有几个搜完其它房间的捕快走了出来,见这年长捕快一脸凝重,也凑了过去问缘由,年长捕快一挥手:“哥儿几个,快撤吧,这里住着从宫里出来的大人物!”
“啥?”捕快们都大吃了一惊。
年长捕快摆了摆手,低声说:“错不了,刚才那姑娘拿出的,肯定就是‘天音皇牒’,宫里大人物的腰牌!快撤吧,捉得到捉不到贼人无关紧要,可要是惹到了这种大人物,别说你我了,城守大人脑袋还能不能继续扛在肩膀上,都再两可间!”
捕快们都被吓掉了魂,有一个壮着胆子问:“老哥,你可看仔细了?”
“仔细?相当仔细了!”年长捕快生怕被远处屋里的小蝶听到,尽量压低声音说:“牒身用的是碧湖玉,虎眼用的是赤星晶,这两样东西,是仅供宫中使用的珍宝,什么人也仿造不出来啊!”
捕快们全傻了眼,谁也想不到一个小小县城之中,竟然会出现这么大牌的人物,一个个吓得面色发青,腿发软,急匆匆地离开了旅店,回去向城守报告去了。
屋里的成明星和大汉,只听到了小蝶和那捕快的对话,却没听到捕快们在走廊中的低语,见小蝶得意洋洋地走加卧室,成明星觉得这事儿有点不可思议,忍不住问:“你……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这位可就是……”小蝶洋洋得意地指着苏婉儿,张口就要说,苏婉儿已摆了摆手,摇头一叹:“不过是一个受家世所累的可怜人罢了,也没什么好说的。”
小蝶一听这话,也跟着叹了口气,搞得成明星莫明其妙。
那捕快说是什么帝都的大人,难不成这俩丫头还是什么大官?成明星心中一通乱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