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爸爸打了我很多次了,一向对我不满,这会儿也是如此,估计不想我上台吃饭,但那妇女温和一笑,让我一起吃。
她似乎没有在意方才的事,刘佳琪吐了吐舌头,没敢多看。我们就坐下了,中年人闷声不吭,嚼菜喝酒,似乎不愿理会我们。
我对刘佳琪使了个眼色,她夹了块鸡肉放在了中年人的碗里:“爸爸,不要喝那么多酒了。”
中年人并没有说话,气氛有些尴尬,那妇女忙圆场,夹走了鸡肉:“我吃,不用管他。”
刘佳琪有些失落,我心中发紧,正要安慰她一下,那中年人忽地啪地一声将酒杯放在了桌子上。
我们都吃了一惊,再看中年人,他竟然脸颊发红,显然喝醉了。那妇女担心他,要扶他去休息,他却一把推开,声音粗暴:“我这辈子最痛心的事就是佳琪未婚先孕!你们明不明白这种痛苦?我的心肝宝贝,她打胎啊!”
他乱叫一通,又吼了起来,似乎在骂刘佳琪,但骂着骂着,又哭了:“这是作什么孽啊?我的佳琪啊……”
刘佳琪低头不语,肩膀颤抖着,还是哭了出来,我抓着脑袋,心中再次痛了起来,就算如今补偿,但那种伤痛,已经永远无法弥补了。
刘佳琪的妈妈也抹眼泪,我深感自己无能为力,这已经不是靠嘴皮子就能安抚他们的了,必须靠时间来安抚。
我心中发闷,拿过中年人的酒,喝了起来,火辣辣的气味直冲喉咙,让我呛了起来。中年人脑袋发晕,看了几眼,貌似骂我了,我闷头不管,那妇女拉着他去房间,他犹自乱骂着。
刘佳琪自顾着哭,不停地擦眼泪。我叹了口气,伸手摸她的头,她抬眼看我,泪眼迷蒙:“怎么办?爸爸一直生着气。”
我抿了抿嘴,低声开口:“不要哭了,我去跟他聊聊,毕竟都是我惹的麻烦。”
刘佳琪无法,没有再说话了。我胸口发闷,抓着她的手,她没有挣扎,默默地坐着。很快,刘佳琪的妈妈出来了,连连道歉,说老头子净爱说胡话。我勉强一笑,表示不在意。
然后就是沉默地吃饭,谁也没有好心情。吃完饭,我并没有离开,时间尚早,我想等刘佳琪的爸爸醒来。
并没有等多久,刘佳琪的爸爸就醒来了,似乎睡得不安稳,依旧还有些醉。那妇女喂他喝了杯温茶,就叹着气,没有多理会了。
刘佳琪在楼上,像是要逃避什么似的,不肯下来。我深吸一口气,去她爸爸的房间了。这会儿,他坐在椅子上,揉着脑袋。
我一进去,他变了脸色,让我出去。我抿着嘴唇,径直走了进去,他更是愤怒,站了起来,我捏紧了拳头,一下子跪下了。
膝盖撞在地板上,让我发痛,撞击的声音传了开去,中年人一愣,有些惊愕。我抬头看他,眼眶发热:“伯父,请你原谅佳琪。”
他回过神来了,缓缓坐了下来,冷冷哼着。我将头趴在了地上,感受着那种寒冷,身体发抖:“佳琪是个好女孩,当初我玩弄她的感情,还……骗了她的第一次。这些都是我的错,理应由我承担,要打要骂,请都冲着我来。”
我声音发颤,再次想起了往事,心头懊恼得想哭。中年人拍了拍桌子,咬紧了牙关:“我恨不得宰了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我没有抬头,依旧贴着地面:“伯父,我和佳琪谈了恋爱,然后分手,我以为一切都会顺利,但她却怀了我的孩子,还打胎,弄得你们都很苦。我愿意承担责任,全无怨言。”
中年人暮地冷笑:“你还想再续前缘?承担责任,想再玩弄佳琪一次?”
他似乎绷紧了身体,随时会爆发怒气。
我张嘴呼吸着,一动不动地趴着:“不是,我没有资格和佳琪再续前缘了,我会默默看着她,将我的所有都给她,哪怕是我的命。”
中年人似乎听到了笑话,不屑而冷漠,我微微抬头,他伸手拿过什么东西,丢了下来:“你有种,插自己一刀给我看看。”
我颤了一下,那是一把刀,小型水果刀,很难一刀捅死人,但要对自己下手,并非所有人都有这个勇气。
中年人神色讥讽,冷淡地盯着我,我动了动嘴唇,有些干裂。我伸手,抓住了水果刀,缓缓捏紧了:“我说了,我会将所有都给她,哪怕是我的命。”
他依旧不屑摇头,我深吸一口气,死死地闭上了眼。然后发着颤,狠狠地将水果刀插向肚子。我听见了中年人的惊叫,门外也传来了脚步声。
肚子剧痛,冰冷传来,然后又温热了。我忽地觉得好笑,我竟然,自己捅自己了。我就抬头看中年人,他神色慌张,一脸不可置信。
“伯父……你该放过佳琪了,也放过自己,这一刀,就当我赔罪了。”
我说着,又趴下了,肚子疼痛难耐,此刻,我后怕起来,会不会伤到了重要器官,然后一命呜呼,或者终身残废。
这么胡思乱想着,便被抱了起来,我闭着眼睛,听到了越来越近的,佳琪的哭声。……
南方的冬日,也是这般的冷,外面的常绿树,似乎也经受不了这样的冷,落叶纷飞,那些固执的,不肯掉落的树叶,也是暮气沉沉,看不出一点生机。
时间已经过了两个星期了,从医院回到出租屋,是舅妈带我回来的,为何偏要回这里,因为我暂时不想面对小夕,而住在佳琪那里,又非常不妥。
所以,我就回到“家”了,依旧是,自以为是的遗世独立,偶尔在窗口看着外面,抱着肩膀,就会想,春天啥时候才来啊。
而低头摸摸肚子,似乎还有些残留的痛意,我就会想,我竟然下得了手。而我捅了自己一刀赔罪,可是……佳琪呢?我去年买了个表,老子肠子都出来了,结果啥事儿都没有了?
佳琪没来过,小夕没来过,中年人也没动静,我他喵一个人,遗世独立,都蛋疼得想写遗书了!
我就唉声叹气,泡了泡面,落寞地吃了起来。晓晓那丫头也不知道回来安慰我,害得我有事没事吃泡面。
外头实在冷,不想出去,聂丹丹还没有回来,做网站那帮家伙也瞎鸡巴搞,偶尔来看看,没发现聂丹丹,吆喝着就跑。小寒倒是敬业,经常跟我报告,说今天有多少浏览量。
其实,我已经不在意了,但他固执地坚持,我也不好打击他。
就这样过着,元旦之后的第三个周末,佳琪终于出现了,在她身后,小夕假装平静地跟着。我惊喜交加,都要痛哭流涕了。
岂料刘佳琪甚是冷淡,瞟了一眼我的肚子,骂了一声傻逼。我哈哈干笑,问她最近怎么了。她斜眼瞅着我:“学习啊,今天抽空来看看你,马上就走。”
学习?老子这么惨,你们就在学习,我翻白眼,郁闷得要哭。刘佳琪皱了皱鼻子,随手将一个黑袋子丢给我了。
我想看看,她说等她走了再看。一说完,她就走了,我眨了眨眼,小夕淡然走了过来,也给了我一个小袋子。
然后,她也要走了。我傻了眼,这是闹哪样?我往外一瞅,刘佳琪似乎下楼去了,我就伸手拉住小夕,她一抖,忙让我放开。
我可怜兮兮的看着她:“小夕啊,我已经孤苦伶仃三个星期了,你好歹告诉我,你们在闹哪样啊。”
小夕不肯说,我哀求了一阵,她咬了咬嘴唇,凑了过来:“佳琪哭死了,她真的怕你死了。但是她生气,我……我们又分手了,她就说要联合不理你,等高考了再说。”
我呆了呆,情敌和好了,然后不理我?这他喵耍什幺小性子?还是趁机化解尴尬,而我,当了冤大头?
我就蛋疼,外边刘佳琪喊了一声,小夕赶紧跑了。
我抓了抓脑袋,这不科学啊,不是应该开后宫吗?怎么老子被打入冷宫了?我郁闷了好一阵子,瞧见两个丫头的袋子,信手打开了。
这是……黑色的裤袜!我莫名一抖,我去,要激动了,刘佳琪上次穿的裤袜!我舔了舔嘴唇,就算没这方面的嗜好,但……我他喵就是激动啊。
赶紧收好,心头还是兴奋,又利索地看小夕的袋子了。这次是……一张纸条。
我惊疑了一声,为什么不是内裤?我掏了出来,傻乎乎地看了起来:表哥,我发现佳琪将裤袜送给你了,希望你要端正品行,不要胡闹,切记身体要紧,勿念。
你……他喵在逗我吗?佳琪送裤袜,你就让我不要撸?说好的内裤呢?
我心头郁闷得吐血,蛋疼了一阵,又傻笑起来,继续吃泡面吧。
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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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家人
冬日渐寒,临近期末了。
那两个妹子果真没理会过我了,我窃喜的心情也平静了,抽空去将晓晓接了回来,生活也恢复了正常。
聂丹丹还是在舅妈的酒吧唱歌,不过坚持回家住,说是孤男寡女同住一屋檐,难免让人砸舌。当时我斜眼四十五度角盯了她半响,她脸颊发红,落荒而逃。
于是,又他喵只剩下我和晓晓了,这真是极好的,撸管都不怕被发现了,就算被发现,也可以敷衍过去,毕竟我买了一箱特仑苏回来。
而我,开始准备期末考试了。尽管不在乎,但这么多年的应试教育已经让我产生了悲剧的反射神经,只要一考试,必定很重视。
所以,我难得去上课了,稀里糊涂地复习了一下,不知所云地……考试了。
然后哀叹着肯定得补考,放假了。
正是一月份,冷得人蛋都缩了,我窝在屋里头,不愿出去,晓晓也是如此,天天裹着大衣,说着无聊,但让她出去撒欢,她又使劲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