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你当我是个人,我不想你看到我那副样子,为什么你不肯让我在你心里保留一个好印象?”
孟晓白身体僵硬地站了许久,林楚燕趴在他的后背上,潸潸泪水打湿了他的后背,孟晓白静静地听着她语无论次地诉说着自已的委曲,待她的情绪渲泻得差不多了,才轻轻拉开她紧紧环住自已的手臂,转过身握住她柔软的小手说:“你的容貌这么美、学历也不低,要找个工作并不难,何必要从事这一行?”
林楚燕抽回了手,惨然道:“你以为我想?一步错,步步错,我什么都不怨,不怨人、不怨命,脚上的泡都是自已走出来的!”
她仿佛在叙述一件别人的事,淡淡地说:“上大专的时候,我和一个学长恋爱了。我以为爱一个人,就要把自已交给他,反正早晚要嫁给他的。我太幼稚了,我怀了孕,事情也被学校知道了。他......那个懦夫,正好那一年毕业,他丢下我一个人来承受这一切,自已逃走了。
如果不是因为校长和我爸同学,我就被开除了......,我的父母都是中学教师,为人师表,他们怎么丢得起这个人?我爸是被我活活气死的,我妈妈得了很严重的肾病,做一次透析就要花好多钱,那对我家是一个天文数字啊。
我要做什么工作才能赚那么多钱来给妈妈治病?我去了帝豪跳艳舞,得到的是肮脏钱,还得瞒着妈妈,让一个亲戚给她送去,说是单位全额报销的。虽然还没迈出最后一步,你也看到了,我和jì女有什么区别?她们出卖皮肉,我出卖sè相,一样是把尊严和人格丢在脚下让人践踏。
可是这是来钱最快的法子,是我报答妈妈的唯一办法,赚来的钱都给妈妈治病了,可是也只是将她的生命延长了两年而已。妈妈死后,我不能不为自已考虑了,我想再赚些钱,开个舞蹈教练班,或者开个幼儿园。”
她抬起眼睛,长长地舒了口气,自嘲地一笑:“很俗的故事是不是?”
孟晓白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话来,林楚燕垂下眼帘,幽幽地道:“我的名气渐渐大了,引起一些大人物的注意,帝豪的汪洋不敢得罪他们,不守承诺逼我接客,我就逃到了月都来,可是不管怎么样,我已经脏了,那些男人的目光和jīng神早已把我玩弄了”。
她惨然一笑,放松了身体说:“我都说出来了,我不配和你交朋友,你走吧,孟大哥,其实......在这种环境里呆久了,我都已经想要沉沦了,反正没有人在乎我唯一的坚持,我还坚守什么呢?是那晚......你为我这样一个女人,肯拼了xìng命站出来,才唤醒了我麻木的心,真的谢谢你!”
她诚挚地说着谢谢,可是看她的神情,分明是她唯一在乎的人也见到了她今rì的丑态,心中已经彻底绝望了。
孟晓白忍不住心中一热,脱口道:“过去的事我不想多加评论,既然你有心离开这里,何必一定要一切准备妥当呢?你是因为惧怕再和人交往,才想自已开家店吧?我曾经也有过这种念头,真的要去做,才知道不是攒够了钱就能做了,一个人,好难把那些事撑下去。”
“你可以不先辞了这里的事儿,可是为什么不找时间试着去找新的工作呢?不要自卑,如果我现在没有工作,和你一起走上街头,先找到工作的一定是你,你长得那么美,简直......没有人看了不动心。”
林楚燕的俏脸红了起来,颤声道:“真的么?孟大哥,你......你真的觉得我漂亮吗?我......我想起刚刚看到你的那一瞬间,我恨不得有条地缝钻进去,永远都不要出来”。
她说着脸sè又苍白起来:“以前做那些事,我就当自已在洗澡一样,台下那群人,我告诉自已那只是一群狗、一群畜生,自欺欺人的,我就这么混过来了。可是一看到了你,我才晓得我既骗不了别人,也骗不了我自已,他们或许丑陋,我却更丑陋,那样子好丑好丑!”
她的眼泪又流了下来,孟晓白无奈地举手帮她拭去眼泪,鼓足了勇气逗她道:“强jiān易躲,意yín难防,你就是穿上衣服,那些sè狼一样会用眼睛扒光你的衣服。只是......他们来‘脱’,还是你自已脱,脱给自已喜欢的人看还是脱给许多人看,那xìng质就不同了。”
林楚燕本来伤心的不得了,却被他的话噎得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丁家强在监控间放声大笑,笑得前仰后合,他重重地拍着布武的肩膀道:“怎么样?这小子有意思,哈哈,我一眼就看出这小子绝不象外表那样老实木讷,给他一方天地,他就会锋芒毕露,褪去那层保护sè,绝对也是个人物。唉!如果他是我儿子该有多好!”丁家强惋惜地连连摇摇头。
林楚燕咬着嘴唇,斜了孟晓白一眼,暗想:“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他是在暗示我什么吗?他......他......他不在乎我的过去吗?”
她的脸有点儿红,心有点儿跳,眼睛亮晶晶的放着亮光,壮起胆子,哆哆嗦嗦地道:“如果......如果我只脱......给你一个人看,你......你愿意么?”
这句话说完,她的脸已变成了一块大红布。在欢场应付那些sè狼,虽然有强哥的保护,她也不能硬得罪他们,口舌上的便宜自然没少让他们占,有时为了哄骗他们脱身,从他们那儿多捞些好处,她也主动挑逗他们,可是从来没有一次只说了这么一句挑逗的话,先把自已弄得象喝醉了酒似的,晕淘淘的不分东南西北。
孟晓白先是一呆,听了林楚燕的故事,虽然一想起她的娇躯被那么多人看过,想起来心中十分不舒服。但是在他心目中,已经认为她是个好女孩儿。
方才惊见她的艳舞,那种成熟xìng感、美到极点的风姿,也深深映入了他的心灵,听到她这么情意绵绵的话,要说他一点不动心,那就太虚伪了。
如果她的艳舞和美丽只属于自已......,孟晓白的心跳加快了起来,但是目前对林楚燕,他还只限于有一个好印象,和对她美貌的吸引,如果要他承诺做她一生的伴侣,他的心中却一阵心慌,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林楚燕又是害怕、又是企盼的目光,渐渐又黯淡了下去,就象刚刚催发出生命活力的一朵昙花,立刻又枯萎了下去。
孟晓白见了,忍不住鬼使神差地道:“你......找工作要我陪你去吗?”
林楚燕呆了呆,一时跟不上他跳跃xìng的思维,以为他是变相的拒绝,心中一阵失望,她轻轻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孟晓白犹豫地道:“强哥在哪?我还想向他道谢!”
林楚燕摇了摇头,轻声说:“算了,那个骗子来金月亮骗人,直接挑战强哥的权威,那天强哥本来也派人在找他的,道谢就不必了,何况你还是为了帮我”。
没jīng打彩的把孟晓白送出了门,外边的赌局还在继续,礼貌地目视着他离开,林楚燕疲乏地掩上了房门,倚在房门上,用手背捂着嘴,不让自已哭出声来。泪水却不可遏止地流了下来。
“罢了,自已本不该奢望的,他是有正当职业的体面人,怎么会看上自已?强哥说的对,哪怕你长得再漂亮,有那些经历,在别人眼里也是一文不值。陪我去找工作?呵呵,他说的好含蓄,怕伤了我的面子么?我这种人哪有面子......
等等,他......他说要陪我去找工作?!”林楚燕一下子挺起了身子,瞪着一对迷朦的杏眼喃喃自语道:“我们刚才说什么啦?我想想,我想想,我说:如果只跳舞给他一个人看,他愿不愿意。他反问我要不要他陪我去找工作......
林楚燕的眸子蓦地睁得好大,失声道:“天呀,难道他是......他是拐弯抹脚的答应了我么?不然......不然我换不换工作关他什么事,他......他陪我去找什么工作?”
林楚燕只觉得心中嗵嗵直跳,好象心脏都要跳了出来,她反手一把拉开房门,就要追出去问个明白,刚刚迈出一步,却又马上停下了脚步,暗淬一口:“发花痴么,你现在这么追出去,他不会笑话你吗?明天,对!明天......我去见他,问个明白!”
第三十章兄弟论贱
正文第三十章兄弟论贱
回到公寓,意外地发现那个下了班就坐在电脑旁,在他的意识中已视同摆在那儿的一具雕塑的室友杨光破天荒地躺在被窝里,猝不及防打开灯,强烈的光刺得他眯起了眼。
小孟意外地问:“睡这么早?怎么还不睡?”
杨光有气无力地说:“你喝多了?怎么......语无伦次的?”
小孟干笑两声,说:“我是奇怪你咋睡这么早,睡了却又还醒着”。
杨光从枕头底下掏出一卷手纸,哼哼地擤了半天,啪地把纸团扔在了地上,呻吟道:“我病了,热伤风,浑身没劲儿呀”。
小孟瞧了瞧他,微微闭着眼,嘴唇半张,枕头垫得高高的,不禁取笑他:“拷,热伤风而已,挺着呗,挺两天就好了,现在那些破药,吃了也不管用。别整出一副皇帝传遗诏的德xìng”。
杨光轻轻摇着一只手,喃喃道:“拉灯,拉灯,可晃死朕啦!”
小孟好笑地打开台灯,关了rì光灯,嘿嘿地道:“少说拉灯,给fBi听到,嗖的一颗jīng确制导炸弹就飞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