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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启明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慢悠悠地看着付启学。
付启学毫不退让，安静地跟付启明对视着。
要知道他在付家，向来比付启明矮几分，就算付启明之前在病中，他也不曾拿出这种打擂台的架势，这么一番对视，便有一番分庭抗礼誓不罢休的味道……
付启明心里暗暗称奇，过了足足有十几秒，他才说：“怎么，你难道要告诉我，你还对这个女人余情未了吗？”
付启学心里着急，言语中也露出几分焦躁。“你以为我反对，只是因为不喜欢这位秦小姐吗？这样你未免太小看我了！就在刚才，我还收到消息……”
说到这里，付启学突然停顿下来，眼神环视客厅半圈。
这两个兄弟间的糊涂账实在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比方说现在付启学喜欢的王素兰，之前是付启明的女人，而付启明打主意的秦臻，之前又是喜欢付启学的……
这种事，两兄弟私底下说说还好，毕竟都是年轻人！
现在面对着双方的家长，要把这事摆到台面上说，付启学一时间难以启齿！
更何况，最近的事情一直是他两兄弟接洽，付启学也不知道付宏儒知道了多少！
付启学有一种奇怪的心里，对他这个大哥，他心里多少还有点亲近，但是对于一直排斥自己的付宏儒，他一点好感都没有！
所以付启学想来想去，一时间却不知道如何开口了。
付宏儒被付启学勾起了兴趣，等了半晌，都没等到他的下文……
付宏儒说：“你收到什么消息，倒是说呀！”
付启学看着他大哥道：“哥，我能跟你私下谈谈吗？”
这句话说出来，不仅付宏儒不高兴，连付金宝都不乐意。
付金宝说：“我们大家都是一家人，有话你就直说，难道连我都不能听吗？”
付宏儒也说：“就是，都是一家人，既然我儿子都能听，为什么我就不能，他之后总归要告诉我的！”
丁维也不满意，不过自从付思行离婚，王素兰又怀孕后，她的心思已经跟以前大不一样了。
以前她一直觉得自己的老公窝囊，儿子也不够争气，争不过大房！
可现在这乱糟糟的局面，让她有点疲累，争来争去有什么意思，无外乎就是钱吗？
她心里已经盘算过了，如果能顺利把王素兰娶回来，王素兰家的“零下一度”，加上她家的家具城，这笔财富，不仅够他们现在过这一辈，连以后孩子的出路也完全不是问题！
更何况，不管是付启学当付家的接班人，还是付启明当付家的接班人，现在他们那一房手上可是有着付家大量的股票，说白了，就算是付启明把持了大局，每年该分的红利也总要分给他们！
说到底，付启明也不过是为他们打工，因此没什么好几计较的！
所以，尽管今天丁维不放心跟来了，但只要不动到她手里股票的根本，她也没什么意见。
因此，付启学说要和付启明谈一谈，她也不过是侧了一下目，并没发表什么意见！
付启学不管别人说什么，只盯着他大哥道：“大哥同不同意？不管你要不要告诉别人，那是你的意思，但如果今天我们无法达成共识，这个总经理的位置，我是绝对不会让给你的！”
付启明少有见到自己弟弟这么强硬的时候，倒也有些兴趣，说白了，他可不怕付启学，也不过是他现在心情好，不想跟家人吵架罢了！
付启明动了动修长的腿，耐人寻味的目光飘过来：“我有什么可不同意的？你无外乎告诉我一些消息，听听也无妨，怎么决定，还是我自己的事！”
付宏儒见自己儿子都同意了，有些不高兴，但是也不再说什么！
付金宝急得在付启学身后直叫：“傻小子，你可别着了你大哥的道，说什么也不能把总经理的位置让给他！”
付启学早走远了。
……
两兄弟来到付启明的书房。
书房里光线昏暗，壁炉里依旧烧着旺旺的柴火，空气中有一种让人舒服的高级檀香的香味。
付启学知道他哥哥是个懂得享受生活的人，一定是往柴火中加了檀香，不过他现在可没心思把注意力浪费到这种小事上。
分别入座后，付启明眯着狐狸一样的眼睛，笑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付启学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倒也没再磨蹭，直接道：“刚才从医院过来，我见到了一个人！”
“医院？”付启明笑得别有深意。
“我没事，别说这个！”付启学摆摆手道：“是素兰的一个舍友，她特意过来警告我们，说让我们不要跟秦家扯上关系，秦家很快就会完蛋了！”
付启明眼睛透出一点光亮，不过倒没有吃惊，只问：“是什么人，口气这么大？”
付启学道：“具体是什么人，我也说不清楚，总之是一个很神秘的人！”
付启明便笑了，“你说这话，你觉得会有说服力吗？连对方是什么人都不肯透露，你以为我会相信？”
“不是不肯透露，而是我真的不知道！”付启学苦着脸，“不过这也不是我反对的原因，不管她说不说，难道你真的想娶秦臻吗？”
付启明不说话了。
他修长的手指摸了摸放在手边的茶杯，没有喝，好像在琢磨什么的样子。
过了好一会，他才道：“现在问题有点难办啊，本来我对你的女人一点兴趣都没有的，可她默不吭声地帮我做了这么多事，你也知道天底下没有白费的午餐，我总要做点什么报答她才好！”
“你所说的帮你做了这么多事，就是指她违反上级的规定，偷偷报道苏北的事吗？还有，她也不是我的女人！”付启学的脸色涨红起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这么愤怒！
“看样子，你很生气？难道你做了靳司枭的狗，对他的女人也不自觉的摇尾乞怜了吗？”付启明似笑非笑，他那目光好像要洞穿付启学一样。
“我不是靳司枭的狗！”付启学大吼起来，一拳狠狠地捶在座位上。
“难道你还不明白吗，我做这些都是为了我们付家！刚才艾佳，也就是王素兰的舍友告诉我，秦臻仗着父亲的地位，违反了上级的规定，她已经把证据送去过苏北了！你以为靳家人是什么，欧阳家人是什么，他们那么好欺负的吗？
秦臻摆了他们一道，一定会受到报复，秦家就快完蛋了！还有，那个艾佳也会对付秦家，虽然我不知道她是什么人，又会用什么样的方法！可秦臻事情做得这么隐秘，还是被她发现了，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她早就在盯着秦家，只等一个机会而已！
官场上的事，表面风光，可谁背后没有点见不得人的东西，一旦有人整，说倒就倒了！”
“这就是你要跟我说的话？”付启明似笑非笑，相比起付启学的激动，他几乎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如果只是这些，你简直是在浪费我的时间！因为我根本没打算娶她！她想嫁给我，我不过跟她周旋周旋，送上门的肥肉，我吃着都有点恶心！”
付启学愣了一下，好像整个人突然泄了气！
他瘫在椅子上道：“这也不是我要跟你说的主要内容！”
付启明眼睛瞪得老大，突然就哈哈大笑起来。
“我亲爱的弟弟，你到底要跟我说什么？你刚才那么激动，却告诉我不是你要说的主要内容？你到底要说什么呢，这么难以开口吗？”
付启学确实挺难开口的。
又想了很久，他终于道：“那么你现在的打算呢？你是准备要撕毁和苏北的合约吗？”
“合约？”付启明挑了挑眉毛，“这就是你的宗旨？你想让我履行合约，继续诚服于靳家？你还说你不是靳司枭的狗？”
“我不是！”付启学站起来，又烦躁道：“之前我们已经分析过了，无论是靳家和欧阳家，都不好对付！我不反对你拿回股票，重新夺回我们付家的主控权，这也是我们和苏北合作的内容，她既然已经拿出股票去质押，她也是在履行合约！但是除此之外，我反对你正式跟他们为敌！”
“你就那么不看好我吗？”付启明的脸色阴了下来，火光映照在他的脸上，他的表情忽明忽暗！
“不是不看好的问题！”付启学苦口婆心，“大哥，我知道你是一个有大志向的人，现在也没别人，就我们两兄弟！我可以跟你说一句交心的话。我知道我爸爸不想让我把公司交给你，但是那是他的意思，不是我的！事实上，我愿意成全你，可是做一番大事，不一定要给自己树立强大的敌人对不对？”
“说来说去，你就是还认为我一定会输在靳家手上！”付启明非常不悦！
付启学也不知道怎么说了，因为他就是这么想的。
闷闷地喝了一口茶后，付启学道：“不管怎么说吧，反正我绝对不同意你跟靳家做对！我要求履行原来的合约，我们帮助苏北，铲除靳司礼，然后我们固守城池，对靳家绝不侵犯！如果你答应，我就把总经理的位置让给你！”
付启明叹了口气，站起来摸了摸付启学的头顶：“我亲爱的弟弟，你怎么那么幼稚？我现在当然可以答应你，但是我说了，你就信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