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一玥将玉镯子从自己的手上摘下,打算还给严沛东,“老板,这个镯子……”
“既然送给你了,就是你的了,你戴着很好看。”
严沛东快步朝无眠之夜走去,乔一玥赶紧追了上来。
“老板,其实如果可以的话,我更希望定金是现金。”乔一玥说。
严沛东停下脚步,看着乔一玥,久久没有说话。
过了良久,他笑了,说:“你还真的是不解风情,你放心,定金不会少的。”
说完,他继续朝前走着。
乔一玥乐呵呵地跟在后头,一想到还有定金可收,心里美滋滋的。
不过,严沛东为什么说她不解风情呢?
她抬手看了看手上的镯子,转动了几下,心想着:这玉镯子,还怪好看的。
婉婉看到乔一玥和老板一起回来,不用多想也应该猜得到,老板这么迫不及待地赶来,看来是真的担心乔一玥会出事。
“整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严沛东的目光落在婉婉身上。
乔一玥还以为严沛东要向婉婉兴师问罪,急忙站出来,解释道:“老板,这整件事情和婉婉无关,柯总说了,是他自己和那个刘山的私人恩怨。”
反正柯霖钰不在,她这也不算撒谎。
但是,严沛东怎么可能相信这样的鬼话呢。
“婉婉,我想听你说。”严沛东说。
“是,老板。”婉婉拉了拉乔一玥的手,示意她不用替她担心。
婉婉已经查看过监控,从监控的角度看过去,应该是刘山在为难兰兰,兰兰反抗,乔一玥上前阻止,刘山反而开始对乔一玥动手动脚,然后柯霖钰就出现了,教训了一顿刘山。
且不管这监控拍下来的存不存在角度问题,大家都比较愿意相信这个结果,那她就按这个结果说。
严沛东听了婉婉的话,转而看向乔一玥,问道:“需不需要我找人剁了刘山的那只手?”
乔一玥目露惊愕,急忙摆了摆手,这样的做法也太血腥残忍了吧。她的报复手段,不喜欢流血,她喜欢诛心。
相比较而言,她的方式,可能更恶毒。
乔一玥差点儿忘了,严家是靠什么发家的,只怪严沛东长得太温润如玉了,总感觉像他这样长相的人,肯定是温和、善良的,怎么可能会和血腥、残忍联系在一起呢。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严沛东再次强调,只要乔一玥一句话,他马上命人去办。
乔一玥这会儿又开始摇头,解释道:“剁掉他的一只手,只会爽快一时,让他一辈子碌碌无为,郁郁不得志,才是真正的酷刑。”
严沛东笑了,这样的乔一玥,才不会让人担心她的将来。
婉婉微笑着站在一旁,在旁观者看来,眼前的这两个人似乎是心肠歹毒,心思邪恶的人,可她却并不这么认为。
有时候,生活被人逼得不得不变坏,当全世界都是恶人的时候,那个好人便成了最恶的人。
繁华的南华市,充满了纸醉金迷,物欲横流,表面上的繁荣昌盛,内里大多腐朽破败。
她连蝼蚁都称不上,顶多是一条吃腐肉的蛆虫,顽强地活着,看惯了最肮脏的画面,被所有人厌恶,一个不高兴,可以一脚踩死你。
严沛东瞥见了办公桌上的食物,猜到她们两人还没有吃晚饭。
“我正好还没吃晚饭,有没有兴趣一起吃晚饭?”
乔一玥欣然答应,“好啊。”
她可还记得,严沛东还欠她一顿饭呢。
这几天每天坐着画图,吃饭都比较随意,累得她能吃下一头牛。
婉婉委婉地谢绝了,“不休给我带了饭,不能浪费了,待会儿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我就不去了,老板你和不休一起去吧。”
“好。”严沛东轻声应道。
乔一玥本想着,婉婉不去,那她也留下来陪婉婉好了,可严沛东就一口答应了,她如果现在拒绝,似乎也不太好。
婉婉推了推乔一玥,轻声说道:“这几天那么辛苦,好好放松一下,去吧。”
有了婉婉这句话,乔一玥才放心地点了点头,“那我走啦,晚上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你是不是想把我喂成大胖子啊,心眼儿太坏了。”婉婉开起了玩笑,让乔一玥赶紧走。
两人刚走到无眠之夜的大门口,兰兰突然出现,叫住了乔一玥。
“不休,我有话想和你说。”兰兰拉住了乔一玥,看到老板也在,低头叫了一声,“老板好。”
乔一玥抽回手,猜不透兰兰到底想干什么。
刚才她好心帮她解围,结果兰兰却落井下石,说一些有的没的。
“是有话要和我说,还是有话要说给老板听?”乔一玥问。
兰兰脸色微沉,急忙解释,“不是的,我是真的有话要和你说,我是想要向你道歉还有道谢的。”
严沛东对兰兰有印象,她手上还包着纱布,难道上次被乔一玥弄的伤还没有好全?
都过了这么久了,不应该还需要包着纱布啊。
“你手上的伤,是怎么回事?”严沛东故意问道,想听听兰兰会怎么回答。
兰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尴尬的嘴角微微抽搐,支支吾吾地说:“这伤是我自己不小心弄的,和不休无关。”
乔一玥笑了,好一句和她无关,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她抓住了兰兰的手,将她手上的纱布拆了。
可是,拆着拆着,乔一玥隐约看见了红色的血迹。
等到她看到兰兰手心血淋淋的伤口时,她彻底怔住了。
怎么可能?
都过去这么久了,兰兰手上的伤怎么会还在流血呢?
乔一玥皱眉,陷入了怀疑。
“这不是你上次弄伤的,是我之前打碎了客人的啤酒,收拾的时候,不小心弄伤的。”兰兰收回手,伤口隐隐作痛。
“我接受你的道歉和道谢了。”乔一玥迅速说完,快步朝大门走去。
她说过她不喜欢血淋淋的报复,看着心里不太舒服。
“谢谢你,不休,刚刚帮我解围,要不是你的话,我可能就要被刘山欺负了。”兰兰冲着乔一玥的背影喊道。
严沛东制止了兰兰,“既然有伤在身,请几天假,回去好好休息休息。”
明明是关怀的话语,可兰兰却听出了几分危险的意味。
她微微垂眸,听话地应道:“是,老板,谢谢老板。”
严沛东快步追上乔一玥,出了无眠之夜,发现乔一玥在马路上快步走着,丝毫没有注意到马路上来往的车辆。
他加快脚步,跑到乔一玥身后,一把将她拽住了。
乔一玥踉跄地撞入严沛东的怀里,懵懵地抬头,错愕地看着严沛东。
“我欠你一顿饭,还记得吗?”严沛东问。
他想说的别的事情,转移乔一玥的注意力。
乔一玥点了点头,说:“恩,记得。”
“那么,你晚上想吃点什么呢?”严沛东一边说着,一边引着乔一玥往旁边的马路牙子走。
一想到吃的东西,乔一玥好像确实没有功夫想其他事情了。
“火锅啊,好久没吃了。”
一提到火锅,乔一玥的眼睛发亮。
最近一直忙着工作,一直没有时间吃火锅。
严沛东却皱了皱眉头,“晚上吃这么重口味,对身体不好,下次我请你吃火锅。”
“那老板又欠我一顿饭了。”乔一玥趁机说道。
严沛东轻笑,无奈地点了点头,心里却十分高兴,“好,我又欠你一顿饭了。”
最后,严沛东带乔一玥去吃了养生锅,形式类似火锅,但却营养鲜美多了。
吃饭的间隙,乔一玥突然问起了手上的玉镯子。
“老板,这玉镯子,是什么来头啊,值不值钱啊?”
严沛东给乔一玥捞了一些菜,随口问道:“你该不会是想要把这镯子给卖了吧?”
“嘿嘿,老板怎么能这么想我呢,我怎么会是这样的人呢,这是老板送给我的东西,我自然要好好珍惜了。”
严沛东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他真的好喜欢和乔一玥在一起,不用做别的事情,聊聊天,说说话就已经很幸福了。
“那你问我它的价值是为什么?”
“我不得了解一下吗,对玉镯子这类东西,我没什么研究,我好歹也要知道它的价值,如果价值不菲的话,我必须好好收藏着呀,不然每天工作干活什么的,把它刮花了可怎么办。”
严沛东喝了一口水,轻声说道:“无价之宝。”
乔一玥眼睛瞪得老大,再次审视自己手腕上的玉镯子,这玩意儿是无价之宝!
不行,回去之后,她就要把这玩意儿收起来,万一磕坏了,她就死定了。
可是,如果这玉镯子是无价之宝的话,严沛东干嘛要送给她呀?
乔一玥抬眸,犹豫了老半天,终于忍不住开口,“老板,那你送给我的意思是?”
“本来是打算送给我未来的老婆的,不过,有位算命很准的算命先生说过,我的命格注定孤独终老,所以啊,这玉镯子恐怕是送不出去了,我看你挺合适的,就当定金送给你了。”
哪有什么算命先生啊,严沛东就是想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让乔一玥不要拒绝他。
乔一玥当然也不相信这个荒唐的理由了,可是,严沛东的神情又那样认真,眸中还带着几分无奈,看起来好像不是在撒谎。
更何况,严沛东为什么为了送她一个玉镯子,而撒谎骗她呢。
越想脑子越乱,乔一玥皱了皱眉头,干脆不想了。
吃火锅,吃火锅最重要。
说起吃火锅,乔一玥又想起了莫莫,那家伙也可喜欢吃火锅了。
“老板,以前无眠之夜的那些女人,都是怎么到了无眠之夜的啊?”
“怎么忽然想起问我这些了?”严沛东一直在给乔一玥夹菜,自己都没怎么吃。
乔一玥放下筷子,深吸了一口气,说:“其实我早就想要问了,但是这种事情,问婉婉和莫莫的话,好像不太好,那只能问老板你了。”
“以前为什么不问?”
乔一玥抿了抿唇,不好意思地说道:“嘿嘿,以前觉得老板挺可怕的,不太敢问,现在觉得,老板其实人很好,对我……们无眠之夜的所有人都特别好,有时候不像是老板,倒像是我们的朋友一样。”
说这些话,乔一玥有些心虚,因为严沛东并不是对所有人都很好,而是对她特别不一样。
应该不会是男女之情吧,她感觉不像。
乔一玥心里暗自嘀咕,自己应该没有这么愚钝,连这种感情都看不出来吧。
更何况,老板对婉婉也是很特别的,要说暧昧,婉婉和老板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暧昧之情。
恩,肯定是这样的,老板对我绝对没有别的感情。
这中间可能还夹杂了一个柯霖钰,老板和柯霖钰是朋友,所以对她多了几分照顾罢了。
不过,他为什么要照顾她呢?
乱了乱了,乔一玥感觉自己的脑袋很痛,想什么都想不清楚了。
在美国,她装睡的时候,柯霖钰所说的那些话又在脑海回荡。
是柯霖钰故意要送她来无眠之夜的,他是为了羞辱她,叫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
不不不,柯霖钰送她进来,是因为无眠之夜的老板是严沛东,是他的朋友……
乔一玥忽然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怎么会这么乱,不许在想了!
严沛东抓住了乔一玥的手,不让她继续打她自己,“别伤害自己。”
“老板,我是一个很固执,很自私,很任性的坏女人。”乔一玥突然开始自我检讨。
严沛东松开了她的手,饶有意趣地继续听她说。
“二十五岁之前,我唯一的目标就是嫁给柯霖钰,当他的贤内助。二十五岁之后,我的唯一目标便是讨回我的尊严。”
严沛东点头,这些他知道,她之前跟他说过,她要报仇,希望他帮她的。
“这么说吧,刘山,他是薪火杂志社的社长,他做过很多缺德的事情,但那些都不是我要报复他的理由,我之所以要报复他,是因为薪火杂志社将我和柯霖钰的照片放到了网上,导致后面一系列的事情发生,让我失去了一切。”
乔一玥豁出去了,干脆将今天刘山的事情,拿到台面儿上来说。
“所以你恨他。”
“对,我恨他!”
“那为什么我说要把他的手剁了,你会不同意呢?”
“太血腥了,我不喜欢流血事件。”乔一玥叹了一声气,真不知道这样的自己是富有同情心善良呢,还是优柔寡断不果敢呢?
她抬眸看向严沛东,希望严沛东能给她一个结论。
可谁知,严沛东居然也跟着叹息了一声,他的样子,看起来像是如释重负一般。
“其实,我和你一样,不喜欢暴力血腥的事情,但你应该听说了,我们严家,就是依靠这些打下来的天下,每天过得都是刀口舔血的日子,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也不知道哪天,就交代了。”
没想到严沛东会和她说这些,乔一玥微微蹙眉,心里竟升起了几分心疼。
强大如严沛东,原来也有柔软的一面。
“不过,我之前做过很多这样的事情,你该不会因为这些而疏远我吧?”
乔一玥马上摇头,说:“不会,不会,怎么会呢,哈哈。”
严沛东突然伸手过来,乔一玥愣了愣,本能地身子向后靠去。
“你脸上有东西,我帮你弄掉。”严沛东说。
我脸上有东西吗?
乔一玥将信将疑地身子前倾,严沛东擦了擦她嘴角的部位,满脸的宠溺,说:“这些话,我可是第一次对人说,你可不要告诉别人了。”
“不会,不会,怎么会呢。”
乔一玥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说的这句话,和刚才那句话一模一样。
这就算是他们两个的小秘密了,交换过秘密的两个人,能否成为好朋友呢?
乔一玥不知道,但从今天开始,她对严沛东的感觉和以往不同了些。
但是,到底是有什么不同,她也想不太明白。
回无眠之夜的路上,乔一玥接到了婉婉的电话。
“庄二少来了,说是要找你,我说你出门吃饭了,他便说一边喝酒一边等你,结果喝了个酩酊大醉,现在不省人事了。”
“让他的那些狐朋狗友架他回去不就好了。”
这个庄宇,真的是让人不省心,现在都是庄氏集团的副总经理了,能不能好好潜心工作,不要再到处浪了。
他要是再敢惹是生非,她可就不客气了。
不过,话说回来,庄宇喝醉了,婉婉不就可以趁机出口恶气了。
乔一玥灵光一闪,贼兮兮地问婉婉,“婉婉,你想不想?”
婉婉笑着说道:“不是想不想的问题,我已经让他吃了点儿苦头,看在他对你还有用的份上,我已经手下留情了。”
“哈哈哈哈。”乔一玥笑得说不出话来,也不知道婉婉把庄宇怎么样了。
婉婉:“他是一个人来的,我又不知道该把他往哪里送,你知道吗?”
“我们马上就回去了,我来处理吧。”
“好,那我等你。”
“给你带了超好吃的甜品哟。”
“恩,好的。”
严沛东不知道乔一玥在笑什么,等她挂了电话,忍不住问道:“什么事情,笑得这么开心?”
“庄二少来无眠之夜找我,因为我不在,他就说要边喝酒边等我,然后就喝醉了,婉婉便趁机,你懂的,老板。”
乔一玥朝严沛东挑了挑眉毛,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回无眠之夜,看看庄宇是个什么样子。
严沛东有些惊讶,在他看来,婉婉是个很稳重的人,没想到也会如此调皮。
看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句话,是有道理的。
和乔一玥相处久了,婉婉也开朗活泼了许多,毕竟乔一玥的感染力真的很强。
开心顽皮的时候,像个小孩子,难过深沉的时候,又像个历经沧桑的中年人。
有时候像个坚强冷酷的男人,有时候又是温柔妩媚的美娇娘。
她的多变,叫人充满惊喜,猜不到她还有那些没有表现出来的样子。
“没想到婉婉也会有这样一面。”严沛东说。
说起婉婉,乔一玥马上滔滔不绝。
“每个人都是多面的呀,婉婉看起来性感妖艳,好像是个很冷艳的人,但她其实内心很热情的,刀子嘴豆腐心,有时候很成熟,但有时候又很幼稚。”
“幼稚?”严沛东皱了皱眉头,他很难将这个词语和婉婉联系起来。
乔一玥点头,强调道:“对,有时候婉婉特别幼稚,那种感觉啊,比莫莫都要逗,你看她和莫莫那种小屁孩在一块儿相处得这么好,就知道啦,这‘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不是没有道理的。”
严沛东笑了,什么时候,莫莫又成小屁孩了?
虽然莫莫的年纪比较小,但也没有到小屁孩的程度吧。
“老板,你不信吗?你仔细观察,你会发现,婉婉是个特别有意思的女人,哎,只怪我是女人,我要是男人呀,我肯定要追求婉婉的。”
乔一玥故意这么说,说完,偷偷观察了一下严沛东的神情。
“吱——”
严沛东突然急刹车,车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乔一玥整个人前倾,脑袋差点儿撞上了前面的玻璃。
她吓得握紧了安全带,头发盖住了整张脸。
怎么了这是?她说错什么话了吗?
严沛东双手搭在方向盘上,转头看向乔一玥,“你刚才是想撮合我和婉婉吗?”
乔一玥抬头,快速理了理自己凌乱的头发,严沛东的样子,不知道是生气还是高兴,她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你是不是忘了,无眠之夜是不可以有办公室恋情的。”严沛东说。
听了这话,乔一玥算是明白了,严沛东这是不高兴了。
可是,他为什么反应这么大?
他很不喜欢婉婉吗?
为什么呀,婉婉明明这么好。
难道就因为婉婉的职业?
谁都可以误解无眠之夜的人,可严沛东不应该不理解她们呀。
她以为严沛东与其他男人不同,原来他也这么在意这些。
如此看来,庄宇在这方面,倒比大多数男人要想得些,虽然庄宇很可能是一时兴起,但至少庄宇没有在意过这些。
乔一玥露出了失望的神色,轻声说道:“老板,我以后不会乱说话了。”
严沛东心里一怔,她误会他了。
他不是瞧不起婉婉,只是,他已经明确拒绝过婉婉了,不希望她再无条件地为他付出,如果可以,希望婉婉为她自己而活。
“一玥,婉婉她……”
“老板,我们快回去吧,我还得送庄二少回去呢。”
乔一玥不想多听,转头看向窗外,昏黄的路灯,来往的车辆,黑压压的天空,月亮被乌云遮住了。
看来,马上就要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