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麟军大营。
牛油在火盆内爆出“滋滋”之声,在黑夜中照亮整个大营。
无数的士兵在来回的巡回,火光在枪头闪耀出冰寒阴冷的光芒。
虽然无数士兵面上带着疲惫之色,却依旧丝毫不苟地巡查着整个大营,一只蚊子大概是都飞不过去的。
蚊子飞不飞得过去初见是不知道的,但是初见知道人是飞不过去的,即便是那些可以飞的羽族,是绝对飞不过去的。
不过听说现在羽族也被将军收服了。
“喂!你们跟着我干嘛?”
初见看着身后的一队士兵,虽然神色有些疲惫,但是却依旧丝毫不苟,初见心里真是大写的一万句骂人的话,莫非别人不知道,自己还不知道么?自己每一次来萧家军军营,从来没有现在这样的防备,都不如最近的谨慎,有个眼睛的人都可以看出来,自己又不是耳朵聋了,看不见……
嗯哼…………
咳咳…………
初见随着士兵进了帐,看到了那个神色淡然的男子,萧让笑。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将军。”
“过来陪我喝酒?”萧让提起酒坛,向初见晃了晃,意思很明显。
初见也懒得理,上去提过来,也不管那酒坛刚被萧让喝过,没有丝毫男女之别,抓起酒坛仰头大喝一口。
“呸!”
刚入口还没入喉的一口酒就喷在了面前萧让身上。
初见被呛得眼泪都差点掉下来了,这么难喝的东西怎么这些男人会那么喜欢?又臭又辣,初见脸红红的看着萧让。
“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
“嗯?”
萧让看着初见,白白净净的脸上,此刻满脸通红,递过去一碗水。
“喝点水。”
初见被辣得要命,接过水,仰头咕咚咕咚喝尽,“砰”的一声摔在地上,心里真后悔怎么突然想试试这什么破酒了。
萧让皱眉。
“你当我这军营的碗是说摔就摔的?”
“反正还不是我买的。”初见喝了水才勉强好了些,得意洋洋。
虽然自己没办法养整个萧家军,但是萧让这个二将军大概还是养得起的。
萧让脸色咳了一声,看着初见,面色不善,“拿着我的钱,用着我的本事,现在厉害了,来磕碜我了?”
“哼!”初见斜了一眼萧让,笑“萧二爷本事那么大,小女子好怕啊!”
萧让懒得理,看着初见,懒懒一笑,“丫头,怎么突然过来了?”
初见扑上去,萧让隔着盔甲也可以感觉到温暖柔软,脸色尴尬。
“死丫头,是不是我没跟你说过男女有别的?”
“我才不管呢!”初见笑嘻嘻,满脸开心。
“可是我想将军了。”
“你先起来。”
“不要。”
萧让难得尴尬。
“快起来。”
“让我待会。”
初见搂着萧让脖子,在萧让脖子上蹭啊蹭蹭啊蹭,感觉有些不对劲,抬头看着萧让,“将军,你胡子好扎人!”
萧让瞪着初见。
“要不要试试徒弟的刀法如何?”初见淡笑,拿出的不是长刀,而是一把剪刀
“这么严肃的时候,你还有心情胡闹。”萧让笑。
初见手起刀落,无数的胡茬在空中飘落。
“这么严肃的时候,我还在这里折腾你,我是不是有些不厚道?”初见笑。
萧让瞪着初见,“……”
“将军还是像当初那么好看,就是臭了一点。”
萧让继续瞪着初见。
“哼!”
初见剪了胡子,看着萧让,丢了剪刀,勉强端正的坐在案边,从腰边拖出一大只酒坛子,还没开封就传出细不可闻的酒香,丝丝入鼻。
“今天来陪将军喝酒的。”
萧让瞪着初见。
初见不好意思笑笑,“将军那些酒,太低级了,不好喝。我又不是没有给将军酒钱,怎么可以喝这种一两银子能买十几破坛子的?又辣又难喝!”
萧让接过,提着坛子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如牛饮水,没什么区别。
初见心疼看着萧让。
“你就不能慢点,虽然有钱买这个,但是这东西却很少的!你怎么品都不品,就像是牛喝水一样?”
萧让提着坛子不言。
“那你多喝一点,看你舍不得的样子?”
“嘿。”
初见接过,抓了只酒杯就倒,果然还是这酒香,就是贵了点。
贵也就算了,还不好买……
自己可是托了好多关系才得了这一坛子的。
小心啜了一口。
萧让看着小心翼翼的初见皱眉,“你不是不喝酒吗?”
“不是不喝啊。”初见满脸淡笑,“只是一两银子十几坛子的酒我是不喝的。”
“说得你好像没喝过。”萧让好笑的看着。
“哼。”
初见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人家都是好钢用在刀刃上,你怎么尽是用在了刀柄上?这些年萧家军可是内忧外患,你有这银子,干嘛用在吃喝上。”
“啊呸。”
初见小心呼出口酒气。
“莫非你真把你徒弟当男人看了?真当你那些粗粮就能喂你徒弟啊?”
“难道是女人?”
萧让好笑道。
“要不将军来验明正身?”
初见挺了挺胸脯,很饱满,犹如两只新桃。
萧让一阵尴尬,看了看扑在怀里的初见,两手不知往哪儿放。
“将军跟你说过的,男女有别!”
初见看着萧让,怪声怪气地学着刚才萧让的语气。
也不管萧让面色尴尬,满脸嬉笑。
“哼哼,胭脂水粉,衣食住行,哪一样不要钱了,无钱寸步难行,将军你把我不把我当女人没关系,你可别把我当男人那么用就行,徒儿可吃不了那苦呢?”
萧让无言。
“再说了,你看看现在,难道你的萧家军吃喝用度,兵甲钱粮,又哪一样又比别的军队弱了,要不是将军你阻止,徒儿连招兵买马的事情一并给你做了!”
初见恨恨道。
这些年,萧家军在大荒上威名远播,更有甚者,传言说,萧家军天下无敌,便是推了太康王的王座,便也是轻而易举。
中原之地,土地肥美繁沃,交通往来极好,走夫贩卒,商贾之流络绎不绝。
王朝之中,能人异士无数,大有欣欣向荣,举世无双之象。就连九黎王城宫门前的“正心道”也是黄金铺就。
国力之繁盛,气势之恢弘,想来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如今天下,便是说只有九黎一国,也差不太多。
“你这死丫头,现今几无仗可打,兵马拿来何用?”
萧让笑笑,眼睛微眯,神色却是若有所思,多了些生冷气息。
“哼。”
初见以手托腮支在案上,懒懒看着平静的萧让,动也不动,只是看了半天也没看出萧让心里的半分情绪波动。心中不由有了几分气恼。
“这太康王,说是什么,国力强盛,当精兵简卒,你看看你这破地方,现在表面看起来还好,一个个儿面带菜色,活生生的十多万大军给你剪得十万不到,你怎么不去看看那皇城的御林军呢,城墙外面都金光耀眼,铜是渡了一层又一层,加了一次又一次,这样的破城墙还需要二十万的御林军来守,不是怕死又是什么?”
“而那些看起来威武的御林军,也就骗骗草包还行,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号称整个皇城的守卫铜墙铁壁,蚊子没有通行证都飞不进去,想来那群废物也就能打打蚊子了。”
初见很生气,超级生气。
萧让依旧面无波动。
“你再看看,死太康嘴里说着精兵简卒,自己却死窝在皇城里,日日收着四方的朝贡,打着骗鬼的精兵简卒名号,却生生弄出个二十万大军的御林军日夜守卫皇城。”
“一大帮子草包整天耀武扬威,那草包将军也是搞笑得可以,单打独斗,怕是我还得让着点他,免得他输得太难看。”
“行了。”
萧让叹了口气,“这样也好,无事一身轻,以前没觉着,现在想来也是不错的。”
“不错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