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莫代知带着卫书离开,公冶滕也回到了量天阁一层察看。
对于卫书击败幽泉甲士的手段,公冶滕颇为好奇。
筑基修士想在本阵之内击败幽泉甲士极为不易,九幽弟子最常用的手段便是以强力压制甲士,尽快寻找到傀儡中枢并加以破坏,但每个幽泉甲士中枢并不固定,也无规律可言,因此幽泉甲士一直都是九幽外门弟子最为头疼的对手。
但卫书虽然开始时应付两名甲士非常吃力,但最后却胜得非常轻松,这完全不像筑基修士应有的表现。
量天阁一层的地面上,卫书所留下的一个个“冰网”还未消失,两名甲士被击杀都是在这冰网之上,公冶滕猜测这应当是关键所在。
“式纹?”冰网之上的裂纹并非是冰面自然开裂所形成的,因为每个冰网都完全一样!
“这是以禁鬲定式为主构成的封元阵!”此时,公冶滕恍然大悟,卫书在游斗之时悄悄在这里布下了数个封元阵,幽泉甲士进入时便会被隔断与大阵的联系!
“但这般布阵方法?老夫从未见过!”封元阵是一个无中枢的简单阵法,多数筑基修士都能布出此阵,但像卫书这般在战斗中如此轻易地就布下封元阵的,极为罕见!
难道今日真的看错他了?公冶滕站在那里,久久不语。
九幽宗之中,百丈之上尽是迷雾,视线所及,不过丈许,而此时,莫代知便带着卫书在这迷雾中快速飞行。
数息之后,卫书已经难辨方向。这一路上,莫代知也不多言,卫书被寒风摧残,更是不敢张口。
这次飞行无比漫长,时间难道都被冻住了么?
也不知过了多久,眼前迷雾终于消散,一片翠绿之色出现在卫书视野里,自从到了北域,卫书还未曾见过这般生机勃勃的景象,莫名有些感动。
“这里便是我正巽峰了。”莫代知带着卫书落到了一个小亭之内,这里应当是正巽峰的山腰处,山势颇为平缓,一条蜿蜒石阶从山下一直向山顶延伸,在这翠绿树林中时隐时现。
且不说其他,便是这分景致便让觉得浑身舒坦。
此处并非只是看着充满生机,而是真的温暖如春!这里应当更加寒冷才对,卫书的常识又被颠覆了。
“师尊,有何吩咐?”一名青衣男子快步从山上奔了下来,在莫代知身前恭敬拜倒。
“嗯,这是为师新收的弟子卫书,你去帮他安顿下来。”莫代知转向卫书,又道:“这是你的大师兄荣才,为师还要闭关,近日你且听从荣才安排。”
这莫代知何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自从进入九幽,可没有人问起过,卫书有些疑惑,不过此时莫代知面无表情,卫书也不好多言,只得将这疑问先放在心里了。
莫代知不再多言,御起拂尘向着山顶飞去,数息便消失不见。
荣才看起来三十许岁,应当是筑基后期修为,面容无甚特别,眼角低垂,嘴角又微微上扬,总是带着笑意,给人很和善的感觉。
“卫师弟,你是出自科沁部落吧?”荣才笑着问道。
“正是。荣师兄如何得知的?”见这荣才颇为和气,卫书也放松不少,虽然今日多有波折,不过既然有了修炼之机,卫书还是要好好珍惜的。
“前几日听说此次有一大批科沁战部军士会被录入九幽,荣某才有此猜测。”荣才打量了卫书一番,也未发现什么特别之处,“想必师弟一番劳顿甚是辛苦,师兄先给你安排住处,其他事情再慢慢给师弟安排。”
挥手阻止了卫书的致谢,荣才径直向山下走去。
卫书先是一愣,这才跟了上去,修士若依山修行,鲜有定居山下的,荣才这是何意,难道正巽峰的弟子都住在山下不成?
“卫师弟在军中是何职?”见卫书跟了上来,荣才便与卫书攀谈起来。
“师弟是伙头军小旗。”卫书也不隐瞒,如实答道。
“这样啊,那师弟想必于厨艺很有心得了?”荣才语气中颇有些兴奋。
“不敢,也只是让他们吃得饱罢了,可谈不上什么厨艺。”卫书忙否认道,看荣才的语气,难不成让自己重操旧业不成,卫书可没有给这些人做饭的兴趣,在离岛莫老鬼的表现已经让卫书怕了,一般修道者对饮食极为挑剔,远不像那些大头兵那般好对付。
“师弟过谦了,师兄别的不敢说,但看人可准了,师弟一看便是精细之人,与寻常军士可大为不同。”荣才笑容更盛了,随口便给卫书戴了一顶小高帽。
卫书陪笑,却也不答话,虽然荣才的话他十分认同……
只是一路往山下走,卫书清晰地感觉到灵气越来越稀薄,石阶两旁的草木渐渐发黄,远没有在亭中时那般生机盎然。
石阶越来越窄,已经只容一个人通行,前方枯黄的草木丛中终于出现了一座破败的茅草小屋,荣才也终于停下了脚步。
“到了,师弟。”荣才笑容愈发灿烂,转身给卫书介绍道,“这里是我正巽峰门户,屋前便是传送阵,可以通往量天阁及风巽诸峰,想必师弟知道此处的重要性,还望师弟严加看守,莫要懈怠!”
好嘛,敢情把我当成看大门的了,卫书这才知道被这个荣才给摆了一道。
原本还以为这家伙是个热心人,实际却是个笑面虎,打心眼里就看不起卫书!
见卫书笑容渐渐凝固,一声不吭,荣才也不在意, 只是补充道:“虽然师弟修为只有筑基中期,但有师兄们与你撑腰,莫要担心,再说师弟出身行武,对这等事想必也是轻车熟路了。好了,师弟想必也累了,早点休息,明日再带师弟了解一下我们正巽峰。”
原来这家伙已经看出了卫书的修为,难怪如此轻视于他。
一件灰色长袍被交到卫书手中,这就是九幽记名弟子的统一着装了,与荣才这些外门弟子的衣着明显不同。
荣才已走,卫书向着山顶方向凝望了片刻,心中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