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了半天,也没有想到莫老鬼为何偏在此时选择离开。
以后要自己闯荡了么?没有莫老鬼在,难免还有些心虚,自己这点炼丹手艺,怕也只能在这小小的离岛上混了。
“不想了!”卫书把手上血污清洗干净,这时候还是要找点事做,给老牛炼两颗起阳丹打发时间好了。
金铃藤、龙须子、向阳花,这是起阳丹的三味药草,以金铃藤为主,经过老牛多次试用,已经被证明确实有效。
卫书小心控制着三股真气驱动太玄轻水以兹、忝、壬三式自丹田以不同路径涌出,分别包裹住三味药草,在掌心上方不住旋转淬炼。
金铃藤在兹之式的蓄积真气之中,药性不断增强。
龙须子除起阳之效外,在此方中更多是用以中和金铃藤毒性,故而用有化解之效的忝之式淬炼。
壬之式真气则带着向阳花在融合过程中作催化之用。
这水炼之法已经属于比较复杂的法术了,对真气控制力要求尤其高,卫书练了两年多才能勉强使用,被莫老鬼嘲笑了许久。
卫书脑海里突然出现了这老鬼留下的“存欲莫可欺”五个字,笔法与那端木食经后来出现的金字简直一模一样,这是巧合么?
以前卫书还认为是太玄轻水使得食经发生变化,但那食经在自己手里时一片空白,正是莫生从屋里拿出后才渐渐出现了字迹,如果是莫老鬼所做手脚,那一切都说得通了。
炼丹最忌分神,卫书手上的伤口再次崩裂,细小血珠喷涌而出,随着太玄轻水混入了药草当中,三股真气也开始不稳定。
卫书忙收了心思,封闭手上辅脉,这才止住血,还好现在的卫书炼丹已经相当熟练,真气不至于崩解。
近半个时辰之后,真气中的药草逐渐消失,三团真气加速旋转,慢慢融合在了一起,在其中心处,一颗丹药正在慢慢成型。
片刻后,丹成,卫书终于得了空抹了抹满脸的汗珠,好悬,差点不能成丹。
一颗暗红色丹药静静躺在卫书手心,混了点血液在其中,颜色反而好看了些,就是表面依旧坑坑洼洼,卖相实在不佳,属于莫生所说的不入流丹药。
不过卫书也实在不知哪里有问题,或是这水炼之法都有这问题?
两颗丹炼完,卫书又想起莫生的问题。
穿越这三年来,莫老鬼看似对指导自己修炼很不情愿,但从水炼之法到太玄轻水,只怕这一切都是莫老鬼所设计安排的。
也只有再遇到莫生,这一切才有望解开了。
“卫哥儿,可在?”天色渐暗,牛成仙来了,他倒是算准了时间。
卫书打开门,将红色丹药交给牛成仙,“这红丹是新采药草所炼,都是成材药草,牛老哥可以先试试。”这就是试丹员的用处了。
“好,好!”牛成仙没口子答应,拿了丹急匆匆走了。
卫书摇摇头,这么大岁数还不知道节制……
任何一个丹方都得之不易,其中每种药草之间的配比与炼制方法都经过了诸多试验,这才得以达成炼丹者想要的结果。
一旦有杂质异物混进了丹药,所产生的后果极难预料,就如那颗红丹一般。
不知牛成仙服了这红丹会怎样,来自科技文明的卫书自然不缺科学的探究精神,这不,老牛刚走了不久,卫书也跟着到了老牛院外。
离岛的夏夜,蚊虫肆虐,但是为了研究,卫书在墙下一蹲就是半个时辰。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有动静了。
此时牛成仙已经服用了那颗红色丹药,待丹药化尽,直觉得腹中一团热气翻腾,果然比平日里猛烈许多。
牛成仙心中大喜,今日跟婆娘夸下海口,这会状态好得不得了。
刚要提枪上阵,下腹突然一阵剧痛,咕噜噜乱响。
看到牛成仙僵在床边不上不下,满头汗珠,牛夫人很是担心,“老爷,你怎么了?”
“唉……”老牛脸都白了,“不行,老爷要先出个恭!”说罢,提上裤子便跑了出去。
老牛很快就知道了卫书这颗丹的厉害,净房内传来崩塌之声,混杂着老牛的惨叫。
这才仅仅是开始……
听着老牛不断在寝室与净室之间来回折腾,卫书忍不住笑出了声。
老牛不会来找自己算帐吧?保险起见,还是先溜了。
卫书猫着腰,慢慢离开了牛成仙的小院。
关紧了房门,卫书这才爬上床。
自从卫书修炼至练气十层之后,莫生便不再让他去打太玄轻水,确实也不能再吸收,卫书也得以重回床上睡觉。
至于如何筑基、筑基以后是否还能用太玄轻水修练,莫老鬼却没说。
这就是莫老鬼最大的问题,总是遮遮掩掩,一点不痛快,可能也跟年纪大了,前列腺不好有关系。只是如今这老鬼不告而别,也没人可以指点卫书修练了。
心事重重,难以入眠。
当卫书醒来时,日已上三竿,牛成仙竟然没来找晦气,难道是药效太猛,这会还没缓过来?
不来也罢,卫书现在还有正事要做。
莫老鬼的院子如今已经就剩卫书这间茅草屋还在,卫书准备把这屋子修缮一下,外墙改成门,以后可以挂个招牌营业了。
长桌摆在门口,卫书坐在里面,瞬间又找到了以前坐堂的感觉。
忙了一天,卫书总觉得还少了些什么,对了,还差了一副楹联。随便找了两块长木板,一挥而就:
“莫老真传妙手回春,卫书继业枯木生花!”
歪歪扭扭,略有些浮夸……
十几日过去了,并没有生意上门,卫书每日也就只能炼丹为乐了。
但物极必返,这天一早,还未开门,生意就来了!
砰砰砰的砸门声,还带着熟悉的声音,“卫哥儿!卫哥儿!快些开门!”
这不是老牛么?卫书打了个激灵。
现在总算明白莫老鬼为何如此害怕敲门声了。
只是这老家伙神经有些太大条了吧,这么久了才想起来算帐,也罢,该来的总归要来。
卫书做好了被骂的准备,这才推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