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二十余名士卒护卫着,王小来纵马狂奔,一直有二三十里路,见着了路边有一颗巨大柳树时方才停下。
带队的六子和二虎扶着在马上颠簸的快吐了的王小来,毕恭毕敬的让王小来坐在树根下,还递来了壶水。
“大人您没事吧。”
六子问道。
王小来此时除了摆手,什么也不会了,你想啊,他一个现代人,纵马狂奔数十里,怎么会好受的了,又不是跟上次那样,马是慢慢走的。
“呕!”
六子和二虎都嫌弃似的转过了头。
···
聚贤庄内,猴子已经找到了水仙,只是此时的水仙正在和苏炳文以及花楠拼杀,以一敌二,水仙竟不落下风,战斗力之强悍,不愧为暗卫统领。
“水仙大人。”
听到有人喊自己,水仙逼开了苏炳文与花楠,而后回过头来,见是刘棉忆手下一伍长,当时不满:“你家将军是干什么吃的,约定好了时间,为何不动?”
猴子道:“大人,我就是奉了将军命令,特来告诉您王小来王大人已经被救下了,将军大人说了,让大人从后门撤退。”
水仙闻言,有些不信道:“当真?”
猴子点头:“小的敢拿头颅担保。”
水仙见了,果断的把手放进口中,吹了三声撤退号子。
号子一响,暗卫数十人,异常决绝的丢了下拼杀的对手,整齐如一,眨眼间撤退完毕。
苏炳文见状,也不敢追,抖着流血的虎口,冲离去的水仙放起了狠话:“多是你跑得快,不然老子非宰了你。”
可惜的是,水仙压根就没有将苏炳文的话放在耳中。
任由水仙带队潇洒离去,聚贤庄的一处房间内,那小脏辫女孩瞅着半空中水仙带人离去的背影,笑问安奴儿:“隋阳暗卫,比你的粘杆处如何?”
安奴儿傲然一笑,声音有些尖锐:“半斤八两,不过奴儿的粘杆处要稍逊一筹。”
小脏辫女孩有些没反应过来:“唉?”
安奴儿哈哈笑:“奴儿的粘杆处,可是比不上这暗卫许多花瓶啊。”
明白了安奴儿所说何意,小脏辫女孩哈哈大笑起来。
···
出了聚贤庄,与刘棉忆合兵一处,离开了有三四里的路后,众人这才停下清点战损。
同时,水仙还问刘棉忆王小来此时在何处。
把事情一说,水仙终于是松了口气,望着聚贤庄的方向冷笑:“天子脚下,竟敢有私通款曲的草莽,哼,当真是嫌命太长了。”
刘棉忆闻言身子一阵恶寒。
暗卫一直是女帝手里铲除钉子最好的尖刀,被暗卫盯上,这聚贤庄日后下场如何,自然不必多说。
“走,去看看王小来那个混蛋。”水仙收了兵器,道。
刘棉忆点头,带队往回走,天亮时分,在柳树下,见到了睡着了的王小来。
水仙见了,当时笑了,只是她的笑,依旧是冷冰冰的,而且还有些渗人:“咱们出生入死了一夜,他王小来好自在。”
刘棉忆不敢说话,就看水仙下了马,到跟前一脚踹醒了王小来。
这边还迷迷糊糊的揉着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王小来,就听到,水仙那很不爽的语气:“王大人,睡得可好?”
王小来最怕水仙,他一听到水仙的声音,当下一激灵,也不癔症了,直接清醒过来,当时堆满了笑脸:“回来了,辛苦辛苦。”
瞅着王小来犯贱的模样,水仙无论如何想,都想不明白陛下怎么就对这么个玩意如此看重。
···
皇宫大内。
距离王小来被掳走已经有八天时间,这几天,除了一开始两天女帝有些跑神恍惚之外,其余几天,倒是平静如初,该如何就如何。
但只有私下里照顾女帝的贴身侍女才知道,几乎每天在批阅折子的时候,陛下都要拗断一杆笔。
已经安全送回的随珠公主已经被女帝禁足在承干宫不得出入,当初更是当着众人面,差点就要扬鞭抽她,要知道,女帝在平时可是最疼爱这个小侄女的。
“你在想些什么?”
正当侍女出神的时候,女帝的声音传来,吓得那侍女慌忙跪地:“陛下恕罪,陛下恕罪。”
女帝起身扶起侍女,拍了拍她的肩膀,叹了口气:“去帮朕研磨。”
侍女闻言,只得小心翼翼到龙书案前,动手拿起了墨块来,提心吊胆的望着女帝背影。
“陛下。”
正当女帝站在大殿上望门外景象时,老太监赵李文拿着封书信走了过来。
女帝见是赵李文,拱手作揖:“赵翁来了。”
赵李文慌忙叩首:“陛下折煞老臣了。”
女帝笑笑,示意赵李文坐下。
这边答了声谢主隆恩后落座,还没等坐定,女帝便迫不及待的问:“水仙传来消息了?”
赵李文摇摇头:“不是水仙传来的,而是陛下规划的供难民居住的荒地,已经初步开采完毕,负责的官员上书询问陛下,是否进行下一步的行动。”
女帝闻言,不免有些不耐烦,很随意的挥手:“进行进行。”
赵李文见状皱眉:“陛下!”
女帝抬头:“怎么了?”
终究是君臣有别,哪怕是赵李文这等身份,也只能叹了口气,言一声没事。
女帝何等聪明人,怎会不知赵李文什么意思,正要说两句话时,外面闯进来一小黄门:“陛下!陛下!”
赵李文回头呵斥:“荒唐,圣驾面前,成何体统。”
那小黄门委屈巴巴的缩在一旁。
女帝摆了摆手,示意无事,抬头问:“怎么了?”
小黄门瞅了瞅赵李文,见后者并无怪罪,这才敢开口:“回陛下,水仙大人传来消息,她已经到了城门了。”
女帝一下站起:“就她一个?”
小黄门忙摇头:“不不不,还有王城近卫军军官刘棉忆,以及羽林郎王小来。”
听到了王小来的名字,女帝面上明显闪过一喜,这一切,都被赵李文捕捉到。
“好了,朕知道了,下去吧。”
那小黄门答是,转身去了。
知道了王小来安然无恙的事,女帝脸上方才重新扬起笑容,她转头瞧着赵李文,笑道:“赵翁,您刚才讲安置难民的荒地已经开发完全,有详细的报告么?”
赵李文皱了皱眉头,他是自老皇帝时期就在宫中当值,有些话,八贤王不能讲,但他赵李文,却可以说。
“陛下,恕臣斗胆。”
“嗯?”
“您为何对一个小小的羽林郎如此看重?您身为一国之君,当下最重要的,是如何安置大兴城外数万难民才是,万不能辜负了百姓厚望。”
女帝闻言沉默,迎着赵李文的目光,良久方才笑道:“赵翁您不必多想,朕对王小来,至多也是感激他救命之恩。”
赵李文摇头:“不对吧陛下,老奴可是看着您长大的,您可从来不撒谎。”
女帝回头冲那研磨的侍女挥手,侍女会意,忙退了下去。
等人走后,女帝这才叹气道:“到底是赵翁,朕在想什么,您都知道,不错,朕对王小来,的确看重。”
听女帝承认,赵李文当时便是一惊:“陛下您难道···”
女帝只看着赵李文,情知他会错了意:“赵翁,朕问你,现在的户部如何?”
赵李文嘶了一声:“这个···”
“很废物对不?”女帝道。
赵李文汗颜。
女帝哼了一声:“赵翁你不必掩饰,这里就只有你与朕两人,别无六耳,朕问的,赵翁如实说便是。”
赵李文叹了口气:“确如陛下所言,如今的户部,不比二十年前,难民流窜至京师附近,他们也不闻不顾,此等行为,那里还能继续呆在户部呢。”
女帝呵呵:“不只是户部一个,六部中,除了兵部外,其余的,哪一个不是如此?满朝文武只懂得享受,没有一个做实事的,赵翁,不瞒您说,朕早就有想法把这些行尸走肉踢下去了,换上一个能干的上来。”
赵李文听了大吃一惊:“陛下不可,朝中利益牵扯太大,不能随意调动,而且王小来他,他年纪轻轻的,如何入主户部,更何况,更何况。”
“赵翁别着急,朕也没想着让王小来入主户部,目前他只不过是一个合适的候选人罢了。”女帝道。
赵李文这才喘了口气,但依旧摇头:“陛下,再怎么说,王小来也不适合户部职位,他为人轻浮,不懂礼节,难堪大任啊。”
女帝呵呵:“那赵翁你可知道,这次本该户部解决的难民事件,正是他王小来提出来的。”
猛抬头,赵李文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