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痕!”
眼看着心上人落入悬崖,生死未卜,花楠一声惊呼,强提伤体冲上前来,人来到断崖边上,冲着云雾遮挡的谷中高呼叶无痕的名字。
回应花楠的,只有山谷内不断传来的回声,这种情况下,落入山谷的叶无痕,八成已经毙命。
“花楠夫人!”
正当花楠悲伤之际,脑后传来一声暴喝,花楠猛回头,便瞧见苏炳文如一头豹子那般奔来,来不及反应,她便被苏炳文一手掐住了脖颈,跟着双脚离地,被提在了半悬空。
“苏炳文,你大胆,竟然敢对小姐出手。”
那四五个一起从聚贤庄逃出来的汉子俱都高叫,妄想借此来唬住苏炳文。
然而苏炳文压根不吃这一套,他转过身来,瞧着那几人嘿嘿笑:“你们是在吓唬我么?”
说话的同时,苏炳文把花楠提着,身子悬在断谷之上,但凡他五指稍微松开一点,那么花楠便会坠入万劫不复。
“现在,都给我跪下,我或许会饶了这个小娘们一条命。”苏炳文目光扫过那几人,狞笑着道。
四五个汉子面面相觑,但眼见花楠面容胀红似喷血,身为花家家仆,他们各个急在心中。
苏炳文瞧见了,五指用力,随即花楠喷出来一口血出来,吓坏了那几人。
“快跪下!”
苏炳文厉声高喝,滑稽的面容显得有些狰狞恐怖。
噗通。
四五个汉子不敢有所怠慢,同时下跪,口中求饶:“苏炳文,你千万别激动。”
见状苏炳文哈哈大笑,正笑着,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回头瞧了瞧安奴儿,见后者并没有什么不满的样子,这才松了口气,跟着看那几个汉子,哼哼笑道:“你们仗着是本家家奴,对我一贯看不上,怎么着,今儿个怎么给我下跪了?啊?哈哈哈。”
一披发汉子咬牙切齿,怒容满面:“苏炳文,你别忘了当初你在街头乞讨时,是小姐救了你,你就是这样报答你的恩人?呸,你以仆弑主,枉自为人。”
苏炳文故作惊讶的呀了一声:“你不说我还忘了。”说着,他向后把手摊开,对准了安奴儿的方向,满脸都是低三下四的模样:“十年前,我奉安大人旨意,从草原出发,奉命潜伏在隋阳,安大人,才是我的主子!”
啪。
正当苏炳文眉飞色舞时,肩膀上被安奴儿拍中。
苏炳文诧异回头,瞧着安奴儿,不知道对方什么意思。
“记住,我不是你的主子,阿巴还才是你的主子。”
苏炳文表情顿时变得生硬。
“动手吧,别让阿巴还等太长时间了。”安奴儿朝着山下方向走去,口中不忘提醒苏炳文,在路过那四五个汉子的时候,垂在身侧的双手上飞出数条红丝,红丝过后,地上多了几颗人头。
“咕咚。”
苏炳文见状,忍不住吞了口口水,瞧着安奴儿的背影,身子不自主的颤抖起来。
他瞅了瞅奋力挣扎的花楠,急忙抬起一掌,照着花楠左心窝拍去,只是一掌,便让后者当时气绝。
跟着苏炳文抬手将尸体扔进万丈悬崖,口中尚且啧啧叹气:“你说一十八九的姑娘,给自己起什么夫人的外号,真是个疯丫头,念在你我主仆一场,就让你和你的心上人死在一起吧。呵,看来我本性还是善良的么?”
一边自言自语,一边跑开了,跟上了安奴儿,两人一起下山。
···
王小来回到六屯驻地的时候,本该操练的时间,校场上却没有一个士兵。
他也不废话,直接来到了自己的住处,到跟前了,掀开帐帘,里面都已经结了灰尘。
一个人打去尘土,躺在榻上歇息,这几日来,先不说危险程度,光是来回的奔波,就差点把王小来拆散了架,刚才在御书房和女帝讨论时,完全是勉强打着精神。
感觉到身子有些发痒,王小来拿手抓了抓,却抓出来了几个虱子。
“你倒是挺舒服的,有我给你当马骑。”王小来笑着道,说完了,就把虱子按在桌子上给捏死了。
“大人哟!”
正当这时,外面一片哭声喊地声响,把王小来给吓了一跌。
紧跟着,帐帘被掀开,哗哗啦啦闯进来一群人,为首的那个,不就是沈西平么。
“大人,您可回来了,您没事吧?”
王小来一阵无语,让人都起来,跟着道:“我能有什么事,这不好好的么?”
沈西平起来坐在塌上,习惯性的把王小来的腿搬过来放在自己腿上,揉捏起来:“大人您可不知道,这些天可担心死兄弟们了,好在您神通广大,化险为夷,终救出了公主,还全身而退,要不说,您才是六屯的大哥呢。”
王小来:“···,·这他娘都什么跟什么啊。”
“老沈啊,你过来。”
王小来冲沈西平招手道。
沈西平表情有些躲闪,却被王小来一把勾住了脖子,扯耳朵道:“你小子故意笑话我是不是,知道大人我出了丑。”
沈西平大声讨饶,双手不断摆动的同时,口中还喊道:“不是啊大人,小的说的都是真心话。”
结果王小来扯他的力道更大了。
“那个大人,沈大哥没有取笑你的意思,这都是随珠公主跟兄弟们说的。”一位得到了沈西平求助眼神的什长权衡半天,终于开口求情。
闻言王小来一愣:“随珠公主?那小娘们来过?”
帐内众人一头汗颜,整个大兴城,也就咱们大人敢叫随珠公主是小娘们了,这气魄,当真厉害。
不过转念一想,嗨,这算什么,当今天子不也被大人治的服服帖帖,曾一脸满足的从大人住处出来过?
登时,一群人的目光变了味道。
“那个,随珠公主前几天装成宫女偷偷来过,是来看大人您回来没有,把当时值卯的沈大哥给修理了一顿。”
被揭到了痛处,沈西平面子上很是过不去,瞪着那个说话的什长,恨不得生吞了他。
然而王小来瞪一眼沈西平,他就乖得如同一只猫,跟着王小来冲那什长道:“继续说。”
那什长道:“公主把被掳走的那两天的事都说了,说大人您智斗歹人,把成名已久的花楠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兄弟们听了,可都是佩服的紧呢。”
人都是喜欢听好话的,尤其是王小来这性子,当时不免飘飘然起来:“基操,基操罢了。”
“对了大人,公主殿下好像留话了。”沈西平忽然啊了一声,跟着冲王小来道。
“什么话?”
“公主殿下说您如果回来了,要您去承干宫一趟。”沈西平瞅着王小来。
穿过来时带来的芙蓉王早已告竭的王小来从枕头底下拿出来烟草搁在嘴里咀嚼:“去个屁。”
见状帐内众人尽皆咋舌,公主殿下的邀请都敢驳回,大人真汉子。
其实他们哪里了解,王小来是怕随珠公主秋后算账,才躲着不敢去的。
毕竟当初为了从花楠手底下逃命,自己可是把随珠公主当做下人使唤的,这要是去了,不得被扒皮抽筋,他完全有理由相信,那个一言不合就拿着装满了金银酒器包袱对自己脑袋抡过来的随珠公主会做出这事来。
娘希匹的,才来没几天,把天子和公主这两个女人都得罪了,今后这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呸,这啥J儿东西,也配叫烟。”
一口吐出嘴里烟草,王小来擦着嘴道。
王小来这个举动,可是把沈西平心疼坏了,这是他人送给他老子沈易京的上等烟草,可换同重量的纹银,沈西平偷来孝敬王小来,却被王小来贬的一文不值,而且还都吐了,这不糟蹋银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