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乃司马门,尔等何人,安敢擅闯!?”皇宫外,司马门,公车司令李开看着这支骑兵,皱眉道。
“有贼人闯入许昌,尚书令有令,各部集结皇宫死守!”吕布没有说话,身边一名偏将上前,躬身道。
“可有尚书令印信?”李开闻言,微微皱眉道。
“请将军过目!”那偏将做取印信状,单骑出列,一枚箭簇字其身后射出,李开猝不及防之下,被一箭射落下来。
偏将顺手一刀将一名迎上来的曹军斩杀。
“开门!”吕布听得身后有密集的脚步声响起,当即厉喝一声。
两名骑士应声而出,策马来到宫墙之下,取出飞爪,攀墙而上,宫墙之上,有士卒想要阻止,却被吕布一人一箭射倒,这皇宫守卫比之许昌城可薄弱了不少,两名士兵轻易的便打开了宫门。
“走!”吕布大手一挥,带着兵马蜂拥入宫。
吕布带着骑兵浩浩荡荡的在皇宫之中驰骋,铁蹄踏在冰冷的青石路面上,冰冷的杀机在向整个皇城扩散。
沿途也有负责守备宫中的将士试图拦截,作为曹操能够号令天下的王牌,曹操有一支八百人的禁卫军,都是军中精锐之士,专门负责拱卫天子,这些禁卫军,都是按照死士的标准来训练的。
城中的战乱他们早已听到,但这些禁卫军的职责就是守护刘协,所以城中的战乱,他们并未去管,只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战火竟然会这么快蔓延到皇宫里来。
“陛下,贼势浩大,还请陛下随末将前往城楼,与尚书令汇合!”禁卫军统领来到刘协的宫殿外,单膝跪地,洪声道。
“看来,今夜之后,朕要换个地方做傀儡了。”寝宫内,刘协看了一眼身旁的伏寿,微笑道:“爱妃,你怕吗?”
“有陛下在,妾身不怕。”伏寿摇了摇头,他们也算是患难夫妻,当年随董卓入长安的时候,伏寿便已经是贵人,那一年,刘协不过九岁,伏寿也只有十岁,两个本该懵懂无知的稚童,却一路扶持,到如今,已经十年了,他们从董卓的控制下,被李傕、郭汜控制,而后又是曹操,虽然几经周折,却始终无法脱离作为傀儡的命运,到如今,刘协已经看得很淡了。
“却不知,这次又会是谁?”刘协牵着伏寿的手,微笑道:“袁绍?”
伏寿静静地不说话。
“走吧。”拉着伏寿,刘协推门而出,看着殿外森森兵甲,刘协没有去看他,只是微微抬了抬头道:“带路吧。”
“喏!”
禁卫统领起身,一挥手,八百禁卫军已然集结,便要往皇城外的方向赶去。
只是刚出了宫廷,便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那密集的马蹄声,在这寂静的黑夜中,好似有万马奔腾,千雷炸响,极为撼人心魄。
“备战,保护陛下!”禁卫军统领没想到对方来的这么快,面色一变,厉声喝道。
“哗啦啦~”八百禁卫军迅速结阵,弓弩手在前,长矛在后,夜色下,但见寒光闪闪,杀气逼人,整个大殿之外,被一片萧杀之气弥漫。
吕布不知道刘协在哪,许昌皇宫的格局与长安、洛阳都有所不同,但不认识路不要紧,他能看到常人所看不到的东西,即便没有鬼魂带路,天子之气虽然微弱,但在这夜空之中,却极为醒目。
禁卫军统领见敌军已近,厉声喝道:“何人胆敢纵马闯宫,立刻退去,否则杀无赦!”
吕布的身体微微低伏,冰冷的双目落在已经结成阵势的军阵之上,此处地域狭窄,根本没有地方让他们迂回,这一次,也唯有强闯了。
心中在片刻间有了绝断,赤兔马在高速奔行中再度加速。
那禁卫军统领也没指望对方会停下,在喝声过后,便厉声喝道:“放箭!”
冰冷的弩箭掠地而起,带着死亡的尖啸朝着那放如深渊般的黑暗尽头没去。
夜幕中传来几声闷哼,在这种狭窄的地形下,根本无从躲避迎面而来的箭簇。
吕布磕飞了破空而来的箭雨,身形已经出现在对方视线之中,前排的弓弩手根本来不及放第二轮箭雨,赤兔马已经一马当先,冲到近前,避开刺来的长矛,方天画戟横扫而过,带起一片血光,紧跟而至的战马直接将迎面两员禁卫军撞得飞起。
身后紧随而至的骑兵疯狂的冲上来,长矛洞穿了战马以及马背上的骑士,但巨大的冲击力,却将防线狠狠地撞开,紧随其后的骑兵凭借精湛的马术腾空而起,落向其后的将士。
这是一场枪与矛的碰撞,双方都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能做的,只是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挡下那冰冷的长矛和凶猛的战马,为后排的将士提供攻击的机会。
禁卫军统领护着刘协退入了宫殿,紧跟着,最后一道禁卫军组成的防线也被吕布以狂猛的姿态撕裂。
凄厉的惨叫声中,三名禁卫军被撕裂成六截,吕布的头盔也在乱军中被挑费,凄冷的月色下,一头黑发在风中狂舞。
“是他!?”刘协双瞳骤然一缩,他对吕布太熟悉了,只是他没想到,今夜杀来的,不是袁绍的兵马,而是吕布!
“臣,吕布,参见陛下!”吕布在即将冲入宫殿之前,一把勒住赤兔,丝毫没有理会那一脸凶狠的禁卫军统领,翻身落马,单膝跪地道:“请恕臣甲胄在身,无法全礼!”
刘协,很快便调整好心态,伸手虚扶道:“吕将军免礼。”
“吼~”禁卫军统领动了,他知道今夜完了,八百禁卫军全军覆没,自己未能保住刘协,但只要有一口气在,便绝不能让吕布得逞,就在吕布将要起身的那一刻,他挥剑斩向吕布。
对方现在半跪在地,而且方天画戟这种长兵器也不适合近身格斗,他并非没有机会。
“锵~”
剑吟声起,吕布握着方天画戟的手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巨阙的剑柄之上。
寒光闪过,巨阙归鞘,吕布的手重新握住了方天画戟,任由那一溜鲜血溅在自己脸上。
禁卫军统领保持着挥剑的姿势,只是手中的剑却已经断去,一道剑痕,自他胸腹开始,一直蔓延到眉心之处,鲜血、内脏不住的往外涌,哪怕刘协、伏寿已经经历过无数次这样的场面,但看着那自鲜血中缓缓站起,犹如魔神般的身影,依旧感觉心中狂跳。
“末将救驾来迟,望陛下恕罪!”吕布将方天画戟拄地,看向刘协。
“不想转圜十年,朕与将军再度见面,竟是这般场景。”刘协强笑道。
“请陛下上马,臣将拼死护送陛下出城!”吕布向刘协一礼道。
“可否将皇后一并带上?”刘协迎向吕布的目光:“这是朕唯一的请求。”
吕布看了看刘协,又看了看伏寿,点头道:“便请陛下与皇后共乘一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