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过完年, 祝清梦工作就开始忙碌起来,这段时间江愿安没工作,家里常常只留下她一个人。
偶尔中午时候江愿安会去诊所找祝清梦, 然后陪她一起吃饭。
今天不巧, 江愿安去的时候正好撞见她在给人看牙,在外等了好一会儿。
同事们都见过江愿安, 见她来就让她在一旁坐着等。
最近天气冷,刚进诊所江愿安浑身就热腾起来。
她常来诊所,因为性格好,这里的同事都很喜欢她, 在她等祝清梦的时间里会和她闲聊。
“安安,你知不知道最近有个女人天天来诊所就为了找祝医生帮她看牙。”
“就之前拔过一回智齿,后面经常来找她。”
“咳——”
女同事刚说了两句,就被一旁另一个女同事制止了。
“祝医生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吗?每年冲着她来的人可多了。”
江愿安闻言笑了笑:“这说明我们家梦梦魅力大嘛。”
她的风轻云淡让最开始说话的女同事松了口气。
她本意只是想告诉江愿安这件事,但经过同事的一番话,反倒让人觉得她这是在挑拨离间了。
“哦对了,既然这么多人冲着梦梦来,那应该给她涨薪才对。”
江愿安的嘟囔声拉开了话题, 两同事不约而同地睁大了眼睛。
“祝医生工资应该很高了吧?上回听说有个别家诊所想挖她过去, 院长花了好一番功夫才把祝医生留下, 应该没少涨薪吧?”
江愿安只笑笑, 并不回答她的好奇。
刚聊着, 就见祝清梦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身边跟了个很漂亮的女人。
祝清梦还在和她交代事情,瞧见江愿安声音突然顿了下来, 快步朝她走了过去。
“怎么不和我说一声?是不是等很久了?”
江愿安的目光从女人身上移开, 这才看向祝清梦, 甜甜地笑了笑:“惊喜吗?”
祝清梦笑,揉了揉她的头发,小声说:“惊喜。”
说完才想起一旁的女人,女人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两人。
“这是我女朋友。”
相比之前,祝清梦的声音冷淡了许多。
女人点点头,瞧了两眼后就离开了诊所。
这些年江愿安看过不少这样的目光,有点遗憾和无奈。
“陪我去换件衣服。”
江愿安还在思索之时,祝清梦就拉着她去了休息室。
将身上的白大褂褪下,换上了浅褐色毛呢大衣。
“你怎么不和我介绍她?”江愿安帮她整理着衣领,问。
“一个病人而已,无关紧要。”祝清梦淡淡回答道。
江愿安哦了声。
祝清梦换好衣服之后就拉着江愿安出了诊所。
出了门江愿安便松开了她的手,街道上堆着积雪,眼前一片白茫茫。
江愿安有些冷,将下巴埋进围巾里,拢了拢身上的羽绒服。
祝清梦偏头瞧了眼一直没说话的江愿安。
今天她扎了个丸子头,白色围巾浅粉色羽绒服,及上膝的百褶裙,还挎了一个毛茸茸的兔头包,显得她整个人十分小巧可爱。
祝清梦心脏位置倏地塌陷一块,朝她伸手:“过来。”
江愿安不愿,不仅没过去还往另一边移了两步:“我不,你怎么不过来。”
祝清梦倏地笑了声:“也行。”
江愿安抬头刚想说话,祝清梦就走到她身边,不发一言地抱住了她,下巴抵着她的肩,唇轻碰着她的脖颈。
脖颈间的阵阵热气让江愿安心底柔软了些,先前的情绪消散了许多,并没有将祝清梦推开。
过了一会儿,江愿安才冷着声音道:“大街上,你干嘛啊。”
祝清梦笑了声缓缓松开了她。
冬天的冷风渗入骨髓,街道上并没有什么人,来往的人也只是埋着头走自己的路,没有人往她们的方向看一眼。
“早上不是和你说了会下雪让你多穿点吗?”祝清梦牵起她的手,发现她小手被冻得冰冷,捂着手将她揣进兜里。
江愿安挣扎了下,从她手中挣脱开,小声说:“我自己有兜。”
祝清梦顿了一下,过了会儿才又伸手过去。
“我没兜,让我暖暖。”
江愿安不愿意,瞪了她一眼,转了转身子:“不给。”
但还是耐不过祝清梦,江愿安只好不情不愿地将兜分给了她一半。
两人找了家小餐馆,江愿安想吃辣菜,这两天祝清梦一直陪她吃着。
然而今天,走到餐馆门口,江愿安却停住了步子,突然说:“还有三天就是我生理期,以前这个时候你都会让我清淡饮食,但是现在你却把这件事儿都忘了。”
祝清梦愣了下。
见她没说话,江愿安一阵委屈,又道:“我还是不该来,打扰你和别人了。”
“你在说什么?”
原本还想看看她能说出什么话来的祝清梦听到这话忍不住开口了。
江愿安却没接着话说,而是将祝清梦塞在自己兜里的手取了出来。
暴露在寒风中的手一阵冰冷,祝清梦叹气,然后小声说:“有没有可能是你记错了生理期?实际上还有八天零十七个小时?”
江愿安僵滞,脑海里迅速闪过今天的日期和上个月的生理期时间。
最后得出结论,是她记错时间了。
江愿安试图从祝清梦说的时间里找回场子,虽然不一定次次都这么准时,但祝清梦说的时间确实和上次的对上了。
祝清梦笑:“记忆力不好和数学不好,你选一个吧。”
江愿安:“……”
祝清梦:“我明白,你只是不想吃辣而已,正好附近开了家粥店,你肯定会喜欢。”
粥?
江愿安浑身都在抗拒。
“大中午的你喝粥?我不行,我下午会饿死的。”
祝清梦却不听她说,拉着她手腕就往前走,还念叨着:“走吧。”
江愿安说什么都不去,瞧见街道边上的路灯就立马挣开祝清梦的手抱住了路灯杆。
“我不去我不去,我就要吃这家。”
祝清梦抱着手看着她,问:“不冷吗?”
江愿安闻言反应过来,缩了缩手,将手藏在袖子里,要比之前暖和些。
后知后觉地,江愿安反应过来,她才是那个应该生气质问的人。
但江愿安并没有及时将这话说出来,因为她瞧见了正端着菜盆子出来倒水的店老板。
江愿安赶忙出声:“老板老板,一份水煮肉片辣子鸡鱼香茄子,中辣。”
老板眼睛在两人间转了转,应了声然后回了餐馆。
江愿安得意地朝祝清梦扬了扬下巴:“我菜都点了,你总不能让老板白做吧?”
祝清梦唇角笑容弧度越来越大,望着她轻笑:“安安啊……”
江愿安依旧是刚刚的样子,扬着下巴回答她:“干嘛?”
祝清梦却只是摇头,唇角的笑容半点没降下去,朝她伸手:“过来牵我,我们就吃这家。”
江愿安缓缓松开路灯杆,半信半疑地看着她,盯了一会儿才伸手上去,嘴里还不忘提醒她:“不准骗我啊。”
“我有骗过你吗?”祝清梦依旧在笑,将她手握紧,驱赶那丝丝冰凉。
“谁知道呢。”江愿安小声嘟囔着,没有实话实说。
这些年祝清梦确实没骗过她。
但是这种时候,她并不想这样回答。
而她这样的回答也在祝清梦的预料之中。
在一起这么多年也习惯了江愿安的嘴硬和说反话。
两人一起吃了午饭,江愿安回了家。
晚上下班回家时,祝清梦就瞧见了正坐在沙发上发呆的江愿安。
瞧见她时一脸哀怨。
“怎么了?”
祝清梦将大衣脱下放在玄关衣架上,客厅里很暖和,等身上寒意驱散得差不多了,祝清梦才走到沙发边,见她没说话,又问,“小公主这是饿了?”
江愿安轻哼了声。
每次祝清梦哄她就喜欢叫她小公主,像是种恶趣味似的。
上学时候因为她学芭蕾舞,有回舞台装扮带着公主皇冠,收获了不少粉丝。
有喜欢她的人就给她取外号叫小公主。
祝清梦转学过来时她已经被叫这个外号好几年了,刚听见别人起哄叫她的时候,祝清梦还疑惑地重复了一次:“小公主?”
虽然不是她自己给取的,但江愿安莫名羞耻起来,冷着脸将来龙去脉解释了一遍。
江愿安愿意是想让祝清梦知道她没那么自恋,这不是她取的外号。
谁知道祝清梦听完只是意味深长地哦了声,还不忘再次重复:“小公主。”
从那时起,在她不开心的时候祝清梦总爱这样叫她。
江愿安也从起初的抗拒到接受,甚至觉得从祝清梦口中听到这几个字时会很开心。
“我没饿。”江愿安脸色好了很多,也任由祝清梦抱着。
在外人面前祝清梦冷淡不好亲近,在她面前要多黏人多黏人。
“那这是想我了?”
江愿安嘴硬:“没想你。”
祝清梦哦了声,习以为常:“那就是想了。”
“看看手机。”
江愿安话音刚落,祝清梦顿了下,从包里将手机拿了出来,解锁完递给她。
而后松开她,看着沙发揉了揉太阳穴,然后问她:“想吃什么?”
江愿安低头看手机,回她:“不想吃。”
祝清梦欲言又止,但最终没说话,只看着低头的江愿安,头有些犯疼。
她知道,这是又要开始了。
有的人就是这样,乖巧的时候像只小猫咪,可一旦闹起来,就一发不可收拾。
不过想想江愿安也没有绝对乖巧的时候。
“今天那个女人叫什么?”江愿安突然问。
祝清梦说了个名字。
江愿安哦了声:“我都没说今天哪个,你就知道了。”
“今天中午你撞见的不就一个病人吗?”祝清梦淡声回答着,猜到她想说什么又道,“那两个同事你知道名字,所以问的肯定不是她们俩。”
江愿安愣愣地,半晌才说:“你急什么?”
祝清梦:“?”
知道她下一步要干嘛,祝清梦索性不再说了,只道:“我做晚饭了。”
祝清梦有时候更喜欢和江愿安待在外面。
因为在家闹归闹,有外人在时江愿安一向都会顾及她,不至于闹得那么凶,更不会在别人面前说她不好。
在外时,江愿安也更好哄。
祝清梦无奈,往厨房走去。
橱柜开着,桌上正放着做好的菜。
祝清梦试了下,还是热的。
这是掐着时间做的饭菜。
也有可能中途用微波炉热过几次。
江愿安正看着对方的资料,身旁沙发突然塌陷了一块,还不等她反应,手里的手机被人拿走了,整个人被突然抱住。
“安安——”
“干嘛?”江愿安不解。
“抱会。”祝清梦紧抱着她。
江愿安却觉得她在故意转移视线。
“你既然知道她喜欢你,你为什么还留着她联系方式?”
“她是我的病人,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关系。”
“骗人,过年的时候你还回她消息了。”
“你是不是想吃甜食了。”
“祝清梦!”
祝清梦无奈,她记得上次江愿安突然开始闹是因为让她戒甜食戒的太久了不开心。
上上次是因为工作上的问题。
“还是因为工作?”
“你觉得我在闹?”
祝清梦安静几秒,回了句:“没。”
江愿安将手机扔到沙发上,一言不发地回了卧室,将门反锁。
祝清梦揉了揉太阳穴,捡起被她扔掉的手机,瞧着上面的页面。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或许她不应该回这条消息。
祝清梦瞧了眼紧闭的房门,无声地叹息,将厨房的饭菜放到桌上后才去敲门叫江愿安。
“安安,吃饭了。”
里面没回音。
这回是因为什么,祝清梦想不出来。
祝清梦在餐桌前坐了一会儿,饭菜又热了一趟,中途给江愿安发了好几条消息,却看见她的手机正放在电视柜上。
无奈之下又去敲门。
这回里面的人应她了,说的话却是不饿。
祝清梦突然也觉得不饿了。
先前的感动渐渐消失,有些疲惫。
过了快一小时,江愿安才从里面出来,却不理会她,兀自进了洗手间。
出来时正撞到站在门口的祝清梦。
“上次说了,拒绝冷暴力。”祝清梦无奈。
“我怎么冷暴力了,我说不过你还不准我冷静吗?”江愿安反驳她。
“冷静了快一个小时,也该够了。”祝清梦放缓声音,说道。
“但我还是不想和你说话。”
祝清梦:“……”
“我知道了。”
江愿安独自回了卧室。
祝清梦望着面前的饭菜发呆,过了会儿才回过神,不紧不慢地将饭吃完。
江愿安气的肯定不止是这个女人。
可是其他原因祝清梦却想不到。
吃完饭,祝清梦才耐着性子哄江愿安出来。
“出来,有话好好说。”
也许是气得差不多了,江愿安将门开了个缝,看了眼餐桌。
“你就吃了?”
祝清梦愣,嗯了声。
“我等你这么久我都没吃,你就吃了?”江愿安突然委屈起来。
“出来,我陪你再吃点。”
“什么叫你陪我啊,明明是我陪你。”
趁着江愿安说话的空隙,祝清梦将门推开,将江愿安从屋里拉了出来,不顾她的反抗将人按坐在椅子上。
“啊——”
祝清梦夹了块肉递到江愿安嘴边。
江愿安偏头不愿吃她喂的。
“我自己有手。”
祝清梦没坚持,将筷子递给她。
江愿安低头吃饭,祝清梦在旁边瞧着她。
等她吃得差不多了,祝清梦才问她:“这两天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江愿安:“我能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祝清梦皱眉:“好好说话。”
江愿安倏地安静下来,眼睛盯着她疑惑:“你凶我干嘛?”
祝清梦:“我没凶你,我们需要沟通,你答应过会好好沟通。”
江愿安沉默,半晌才喃喃:“那是当时的我答应的,你找当时的我去。”
祝清梦也没生气,见她态度和缓许多,便猜测道:“是因为工作上的事情?”
江愿安不语。
“你经纪人那边怎么说?”
自从之前江愿安舞台跌伤之后,舞台渐渐少了起来,经纪人也有意让她转行。
“让我去当明星。”
这不是祝清梦第一次听到这个话题,但仍旧愣了下。
“说我不懂事,明明十年前能做的事情,非要谈恋爱拖到这个时候,最后还是这条路最好。”
“你在怪我?”祝清梦似乎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不敢相信地问出声。
“我哪敢,我只是复述她的话。”江愿安不情不愿道。
这话让祝清梦许久没有出声,半晌才又问:“你在怨我?”
“我说了没有。”
江愿安并不想再说话,也不知道这个话题是怎么从那个女人转移到这里。
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下去,江愿安收拾了自己面前的碗筷放进厨房。
祝清梦长舒了口气,将剩下的碗筷端了进去,瞧见江愿安在洗碗。
平日里可不愿意做这些事儿,这是在和她划清界限。
“你想当明星吗?”祝清梦突然出声。
“我想当你就让我去?”江愿安并不相信祝清梦会任由她去那么复杂的地方,随口回道。
祝清梦张了张唇,却没说出一个字。
江愿安将碗洗好,又去洗澡。
洗完澡就径直回了卧室。
祝清梦坐在沙发上,听着卧室反锁门的声音安静了许久。
刚刚是在怨她吗?
知道她现在情绪不好,也拒绝沟通,祝清梦没再去敲门,发了很久的呆才进了浴室。
的确,最先向对方表达占有欲的人是她。
在听说有星探想让江愿安进娱乐圈时,她第一时间制止了她。
里里外外将坏处说了个遍。
当时江愿安也只是盯着她笑说知道了。
好像确实是她阻拦了她的路。
怪她也无可厚非。
祝清梦心情不好,直到半夜也没睡着。
安静的夜里,房门被打开的声音尤为清晰。
“睡了没?”
江愿安的声音在夜里响起。
祝清梦没回声,紧闭着眼睛。
因为她明白,她如果回答了江愿安反倒不会进来。
江愿安抱着枕头,熟练地掀开被子爬上床,嫌不够温暖又抱着祝清梦的胳膊。
祝清梦翻了个身,假装睡得不舒坦抱住江愿安蹭了蹭。
江愿安这才满意地闭上眼睛。
第二天早晨,江愿安醒来时瞧见祝清梦正盯着她,先发制人地说:“昨晚你梦游,硬生生将我抱到了次卧。”
按照以往祝清梦会调侃她两句,她甚至都在想下一句话该说什么了。
然而祝清梦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而是说了句:“抱歉。”
江愿安愣了,问:“什么意思?”
祝清梦:“说真心话很难吗?”
江愿安张了张唇,最终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那天早上两人间的谈话最终以沉默结束。
祝清梦想过,也许她应该像平常一样抱住她调笑两句,而后将这件事情翻篇。
甚至昨晚也应该再花点时间哄哄她,了解她真正的想法。
但是祝清梦没有。
突如其来的有些疲倦。
这样的疲倦并非第一次出现,只是疲倦抵不过对她的爱意,和失去江愿安比起来,一切都可以平息。
她能够确定的是江愿安爱她,所以平时两人吵吵闹闹,祝清梦都能够包容。
但当一件事被频繁提起时,祝清梦还是产生了其他念头。
“所以你确实在怨我。”
当江愿安再次提起经纪人的话时,祝清梦一时间分不清她是在说气话还是真心话。
江愿安:“我什么时候说怨你了,明明是你问我我才回答。”
祝清梦沉默地听她说完话,然后才问她:“我们没办法好好沟通是吗?”
祝清梦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每到这种时候两人都没办法好好沟通。
江愿安闹情绪的次数也越来越多。
“你真奇怪,我不想和你说话了。”
江愿安安静下来,不想再争论下去,自从上次和好之后她就努力克制自己不在吵架的时候冲动提分手两个字。
所以这两个月闹归闹,江愿安并没有再说过分手。
祝清梦有些累,也许江愿安也是同样的累。
“你要是有意见,我让你不舒服了,你可以直接告诉我,为什么一定要这样?”
“怎样?无理取闹吗?”
祝清梦自觉失言,否认:“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我和你说有用吗?你哪一次不是把我当小孩,什么事情都瞒着我,喻明夏喜欢知知你不告诉我,有人追你你不告诉我,我呢,我事事都得和你禀报,公平吗?你怪我无理取闹,那你呢,什么都不解释,不也是任我猜吗?”
“我已经解释很多次了,能不能不要再翻旧账,我手机不也是任由你查?好好说话行吗?”
“不行,”江愿安委屈,“到底谁在怨谁。”
祝清梦极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每次面对江愿安的吵闹她也会忍不住情绪失控。
“乖,不气了,我的问题,我向你道歉。”祝清梦试图将江愿安拉进怀里。
江愿安却摇头,挣扎地离她更远了些。
“我让你烦了对不对,那住持说得没错,我们就是不合适,我们不该在一起。”
江愿安一边说着一边哭。
祝清梦的手指悬空,指尖紧缩。
早知道当初就不该陪她去那个寺庙求什么平安,还解签解出这么个答案。时不时地被江愿安提起。
“你爱我吗?”
祝清梦突然不确定起来。
“不爱。”江愿安咬牙,擦拭着眼泪,不管她说什么都否定。
这不是祝清梦第一次听见这话。
她们很少会将“爱”字挂在嘴边,偶尔她不确定时也会问问江愿安。
也不知是不是问的时机不好,常常得到的答案都是冷漠又伤人的不爱两个字。
知道江愿安习惯说反话,之前祝清梦也没在意过。
但是此刻她突然意识到,江愿安说的可能是真话。
怨她怪她是真,不爱是真,就连想分手也是真。
“你说什么?”江愿安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
祝清梦语气淡淡,平静地说:“那分手吧。”
江愿安咬唇,泪水比刚刚掉得还狠,半晌没有反应过来。
这么多年祝清梦从未主动和她提过分手。
祝清梦说完话转身回了卧室,留下江愿安一人。
江愿安呆站在原地,过了好一会儿才擦了擦眼泪往卧室走去。
却见祝清梦正收拾着行李。
“你在干嘛?”
祝清梦没回答。
“你要走吗?”江愿安夺过她手里的行李箱,将里面的衣服都拿了出来,不让她收拾。
祝清梦默不作声地又重新将衣服叠好放进行李箱。
“祝清梦!”
江愿安的喊声让祝清梦动作顿了顿,但之后又接着收拾行李。
十分钟时间,祝清梦将东西收好。
江愿安站在门边不让她出去。
“你说不让我提,你就等着自己提分手是吗?”
“让开。”祝清梦语调比平常冷漠了许多。
“我不让,凭什么你想走就走。”
江愿安越想越委屈,她闹那么多次也没有半夜收拾行李想离开,她最多也只是分房睡。
两人对峙了会儿,祝清梦突然抱了下她,几秒时间里,江愿安一时不备被她钻了空子。
“照顾好自己。”祝清梦最终还是没忍心,叮嘱了她一句。
望着祝清梦的背影,江愿安突然慌乱起来。
“现在天都黑了你要去哪儿?”
“不用你担心,照顾好自己。”
祝清梦最终也没转过身,往门外走去。
“梦梦。”江愿安声音很低,带着挽留。
祝清梦心软,步子顿了顿。
江愿安却并没有接着说下去,瞧见她走到电梯前,头也不回,心底更加委屈。
“你要是走了就别回来了。”
江愿安擦着眼泪,不让她听见自己的哭音。
电梯刚好到楼层。
祝清梦突然觉得荒凉,轻笑了声:“嗯,不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