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深,我不在乎那些,娘老了,只想要你平平安安的,这个家平平安安的。”霍母说这话时已是泪眼婆娑,她似乎再也经不起任何的打击,她只想着一家人能团圆和睦。
“可是娘,我想给家人更好的。”霍衍深语气坚定不容拒绝,他深深地望着自己的母亲,见她面容刻上苍老二字,心里不由得觉得愈加抽疼。
霍母见儿子主意这么坚定,她叹了口气,“娘心里清楚,你是个有志气的,男儿志在四方,哪有圈在老母身旁的道理,只是才闹了这么大的事情,这才消停没多久,又要出远门,你让娘如何放心?”
她心里是不乐意的,便背过身去不理霍衍深。
霍衍深知道霍母的担忧,在心里好好盘算了一番,“娘,上回之所以被山匪盯上是因为商队,人多目标大,且货物多,容易引人注意,再加上指挥不当,所以引来祸事,但这回不同,此次一切低调行事,我只带上一个得力的伙计,皆普通村民装扮,就算是山匪见了我们也会以为是个穷酸的,没有什么大碍。”
“唉……你既然主意已定,娘说什么也是无用。”霍母抬眼看着霍衍深,“但此行归来后,下次若要再出远门,必得与我商议,否则我绝不同意。”
“好。”霍衍深点头应下,算是给霍母一剂安抚,又在霍母仔细叮嘱后,这才起身离去。
回到自个的屋子,却没有见到杨春燕,远远的望去只见大棚前蹲着个小小的身影,单薄的后背让人不自觉的想给她更多的温暖。
霍衍深见杨春燕蹲在哪里,埋着头不知道干什么,便疾步走过去,“大晚上的蹲在这,不冷?”
鼻尖传来熟悉的味道,杨春燕歪头,“和娘说了?”
“嗯。”霍衍深嘴角绽出一抹微笑,顺着杨春燕的视线往下瞧,“在看什么?”
“看这儿。”杨春燕指着铺着稻草下的一点点翠绿的嫩芽,语气兴奋的像个孩子,“这儿竟然有颗小草芽,嫩绿嫩绿的,在冬日里真是难得!”
霍衍深见杨春燕这么开心,把快要出远门的阴霾冲淡了不少,瞧着眼前的女子手舞足蹈的样子,便捉了她的手放在手心里捂了捂,“大棚里的温度比外边高,红薯都生根发芽了,更何况小草。”
掌心的温度袭来,不知道怎的,她竟没有排斥,反而觉得舒服暖和?
这感觉真是怪异!
不愿再去多想,杨春燕询问霍衍深,“娘同意了吗?”
“嗯。”霍衍深言简意赅。
看着长势不错的红薯叶,杨春燕有些兴奋,“等藤叶再多点,我下厨做一餐,让你尝尝味。”
“你上次也这么说。”霍衍深打趣。
杨春燕不好意思的干咳了两声,“这不是还不够多嘛,等你这次回来的时候,应该就可以了。”
霍衍深点了点头,两人讨论起出发议程……
两日后
是霍衍深出远门的日子,霍母一大早便下厨为他煮了一大锅饺子。
俗话说“离家饺子,回家面。”
霍母对他满是担忧,硬要看着他足足吃好才面色稍缓。
吃过饭又要霍衍深进到主屋对着霍父牌位磕头,嘴里振振有词的念着什么,直到门外的伙计催了三遍才千叮咛万嘱咐的送他到了门口。
杨春燕从早上开始就话语不多,一直陪着霍西婷一起细细的听着霍母对霍衍深念叨,她完全理解在这儿通讯设备不发达的古代,有些人可能一出门就再也没有了音讯,加之儿行千里母担忧老话,所以不便插话。
到了临出门时,霍母拉着霍衍深的手迟迟不放,细细叮嘱。
霍西婷也站在一旁满脸都是泪水,杨春燕不由得想起自己前世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从未享受过一天父母温暖不由得红了眼眶。
可在这霍衍深看来,杨春燕这是对他离去十分不舍,便携了她的手,轻拍了两下,道,“等我。”
语气坚定,眼神诚恳。
杨春燕听了不由得心中一暖。
尽管她现在与霍衍深没有多少男女之情,他总是自己的丈夫,是这一世要共渡一生的人,思绪不由得飘了好远,回过神来,见他们已经套好马车,慢慢出发了。
杨春燕微微颔首,对着霍衍深前行的马车挥手,“注意安全!”
希望这次出门,一切顺遂,平安。
接下来的日子,杨春燕家里,铺子两头跑。
一边和大姐研究织法,一边照看铺子的生意。
掐着指头数了数霍衍深离去的时间,已经差不多三四天了,说的到了驿站会捎信给家里,可这一连几天不见音,杨春燕心里有些担忧。
不过她没有在家里表现出来,免得霍母更加着急。
铺子里,杨春燕皱眉,是愁容展现。
店里的伙计,一个名叫管青的,看老板面色凝重,一副有心事的样子,上前询问,“老板,这是怎么了?”
杨春燕把事跟他说了一遍。
店里的伙计听后,对着杨春燕说道:“老板,可知这最近的驿站在哪儿啊,离这光是用脚走也得走四天,东家赶的是马车,可也得要两天半的路程,送信的人得了信往这儿赶,这来来回回路上一耽搁怎么也得五六天呢。”
杨春燕顿时觉得一阵尴尬,想来自己是着急了些,所以才没有思虑周全。
也是,哪会有这么快的,不免讪讪的笑呵呵几声。
为了缓解尴尬,心里又牵挂想到羊毛线的进展如何,便对着管青吩咐道,“管青,你帮我去请徐老板过来一趟。”
伙计顺从的答应了一声,便退下了。
待伙计走后,杨春燕坐在凳子上,拿起一杯刚刚沏上的茶水,轻轻啜了一口,浓郁的茶香在唇齿之间散开,她的思绪也渐渐缓了回来。
没过多久,徐晋宁便来了。
管青朝着里间喊道,“老板,徐老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