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清空 阅读记录
第851章 再登高台
同以前的一些想法一样，由于觉得自己终身都不可能超越林玄仲，洪玉还是打算依靠林玄仲成为一个令人仰慕的人。当然洪玉的目标虽然清楚，但对林玄仲的了解始终不多。
过去的十来天里，洪玉一直在外面查看消息，并不知道军营里的事情。根据短时间的观察，洪玉觉得林玄仲的性格比较温和，温和的像是没有脾气般，根本不像是威震一方的三军主将，不过的确让洪玉感到非常自在。可以说在林玄仲面前一点不像在其他将军面前时那样拘束。
另一边，走到军案前坐下后，林玄仲打算给自己做最后一次思想工作，好去劝说全部将士罢战。
话说回来，其实林玄仲一直都很清楚考虑的问题越多越容易动摇自己的意志，但现在已经是最后关头，无法再否定自己的决断，所以越是动摇，林玄仲越要坚定原先的打算。把说服军队停战，以及说服施江川等人营救扬皇的事整理一遍，确认没问题后，林玄仲想着如果到时有需要补充的地方，那就只能依靠临场发挥。
“将军，方将军请你过去，我们已经准备好祭旗仪式，”在林玄仲强行压住动摇的意志与体内的饥饿感时，一个传令官匆匆走进大帐。
“恩，”点点头，林玄仲缓缓起身走到大帐门口，一脸平静地看了洪玉一眼，“你跟我来。”
“是，”洪玉答应一声，随即跟着林玄仲出去。
在传令官引着下，没多久，一个面积不大的高台出现在两人视线中。放眼望去，之前他们抓获的封城与剑城的犯人都在上面跪着，可能因为知道他们要面临什么样的情形，那些年龄大小不一的地方人员，一个个面色恐慌，怕的不成样子。
与那些犯人表现不同的是，在高台的另一边，施江川等二十几个名前扬军将领一个个站的笔直。可能是要给他们一点颜面，方曲音等人没有强行让那些并没有反抗能力的人跪着。紧接着，林玄仲又注意到施江川等人脸上并没有什么恐惧之色，有的只是仇恨愤怒与不甘。在被囚禁一两个月后，那些人显然已经明白他们国家抛弃他们的事实，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一个个都已做好赴死的准备。
或许屈辱的死不符合他们的预期，但是现在的情形让他们无从选择，或者他们的命运即是如此，所以他们的不甘正是由此而来。沿着高台边沿走到方曲音等人所在位置，林玄仲又注意到那些犯人身后站着的屠夫，一个个面色凶悍，看起来都已做好杀人的准备。
另一边，当林玄仲缓缓走过来时，施江川等人无一例外地怒视着林玄仲来。在他们看来，林玄仲是导致他们落到现在下场的直接原因，但不管他们眼中的怒火有多强烈，林玄仲那平静的眼神始终没有改变过。
没有一丝色彩，就是那样的平静，平静到让人觉得林玄仲不像是个正常人般。如果林玄仲脸上带着得意的笑意肆意嘲讽他们，对他们来说或许更容易接受一些，但林玄仲的眼神平静到令他们看不出任何东西，所以他们的愤怒无处宣泄。
其实施江川等人已经知道林玄仲他们要去攻城的事，而且还知道孤立无援的夜军已经走投无路。如果林玄仲把那种走投无路的情绪表现出来，他们同样会容易接受一些，但即便到林玄仲停下与他们对视时，一张脸还是那样的面无表情，令人不解，可能连其他夜军将领都无法理解林玄仲为何如此。
为证实他们的想法，一些人在方曲音等人脸上看到了同样的疑惑，结果这一点又令那些人大为不解。
与此同时，张九天等人都清楚地感受到一种不同寻常的气息。回想起不久前与林玄仲碰面时的情景，一些人都觉得一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而且他们还猜的到是什么事情。
“林将军，若无异议，祭旗仪式正式开始，”方曲音不清楚林玄仲现在是什么心情，还以正常的方式和林玄仲对话。
“诸位将军，本将有一件事情要宣布，”所有将士都已到齐，该说的话自然可以说了。
“把那些人都押下来，本将要借高台一用，”转身吩咐张九天一声，林玄仲打算让那些囚犯一同听听。
“林将军，你这是？”不等张九天回应，对于林玄仲的要求有些不解的方曲音，想不明白林玄仲有什么事情不能在下面直接说，非要到高台上宣布，所以当场问了一声。
“方将军莫急，稍后你们自然都会明白，”简单解释一句后，林玄仲深吸一口气准备到高台上进行一场要违背所有将士意愿的言论。
见林玄仲如此回复方曲音，张九天直接安排人把所有犯人都押下高台，然后守着那些人等待林玄仲进一步指示。
接着，在诸将和周围许多士兵的关注下，林玄仲径直走上高台。如同那日当众立誓一般，只不过今日的人员更多一些。
“诸位将士，昨夜本将收到消息，封城联合南部多个城池势力聚齐不下于十万之众，而且早已做好坚守城池的准备。对方用于守城的人力、物力极其充足，以我军八万兵力，在物资匮乏的情况下要一举攻破一个拥有十万人员防守的坚城根本没有可能，”在许多人以为林玄仲是要在出战前发表一番鼓舞士气的言论时，林玄仲的话却让他们渐渐改变想法。
“如果要保证三军将士不会饿着肚子，军中的粮草只能再坚持两天，但从军营到行至封城需要一天半的时间。”
“如果即刻出发，明日午后才能到达封城城外，稍做休整便要攻城，但若不能一次攻下封城，我们剩余的粮草以及有限的军械都不足以支持第二次攻城，所以众将士不要有连续攻城的想法，”在许多人开始觉得林玄仲并不是在鼓舞士气时，林玄仲偏偏说出一段很像是在鼓舞士气的话。
“如若攻城失败，我军除了向封城投降外，只能饿死在山野之中，但依本将之见，投降封城的下场只会是死路一条。封城的人既然不敢正面与我军交锋，自然不会放我军一条生路，本将以为众将士都不想向那些人数远远比我们多却不敢和我们的打的人投降。”
林玄仲那又像是在鼓舞士气的说法，令许多夜军打起精神，同时令施江川等人羞愤到无地自容。当初与飞国联合时，联军人多势众，但却一直不敢和夜军正面开战，结果才导致最后被夜军计袭。如果联军选择连续攻城，或许他们不会落到现在的处境，一想到当初他们不敢攻城的原因，林玄仲的话自然让他们无地自容。
“本将与众将士说这么多，并不是想打击军队士气，只是本将想告诉你们所有人，孤注一掷地前去攻城会葬送我军最后化险为夷的机会，所以本将不支持今日出战，”许多将士在林玄仲有意贬低扬国人胆怯的情况下激动无比，还以为林玄仲是有意借此鼓舞士气，但紧接着林玄仲突然给出的定论却让他们目瞪口呆，一个个大惊失色，同时还让施江川等人无比意外。
在整个军队都要因此沸腾起来时，方曲音与一些将军一个个面色大变，林玄仲的话令他们无比震惊。回想起昨夜议事时的场景，林玄仲正是那第一个表示要攻城的人，现在大军都已集结完毕，林玄仲却出人意料的改变他们出战的决议，而且还是在如此公开的场合下，简直令他们不敢置信。
不过对于张九天等人而言，林玄仲的说词只是令他们心里一直存在着的不好预感变成现实，他们不像方曲音等人那样意外，但他们最不希望发生的事还是发生了。而且即便不同意林玄仲的做法，他们这些人谁又能反对林玄仲的决定。在林玄仲坚定的目光下，他们最终只能看向方曲音，这里只有方曲音能与林玄仲说个明白。
“林将军，你这是作甚？”高台下，方曲音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无法形容的难看。原本祭旗仪式结束，大军便可出发，结果临行之前，两名主将之中的林玄仲却公然打起退堂鼓，而且还是如此的突然，如同不把方曲音放在眼中般，方曲音如何能接受林玄仲的决定，所以当诸将看过来时，方曲音公然向林玄仲提出质疑。
“诸位将军，攻下封城的可能微乎其微，本将不想带着三军将士白白过去送死，”明白方曲音因何提问，为避免更多的问题，林玄仲又继续解释道：“昨夜本将还收到一条消息，目前扬皇是因为被青元大国的人挟持才会命令各地人员袭击我军。依本将之见，只要本将能想办法帮助扬皇脱身，我军的危机便可迎刃而解，我军与扬国之间的矛盾还能顺利消除，甚至扬国还会继续与夜国联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