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你们……什么时候……什么时候的事……咳咳……”慕容冥边抽了纸捂住嘴咳嗽边禁不住好奇的问。
“什么时候的事你就不用问了,你只知道她是你嫂子,以后对她客气点。”
“是是是,我肯定像尊重你一样尊重她。”
“那这么说,牧哥也知道?缨子姐也知道?就我一个人不知道?”慕容冥手指着自己的鼻子,一瞬间有种自己错过了全世界的悲凉感。
还是好兄弟呢,哼,这么大的事他最后一个知道。
薄允慎放下咖啡杯,身体重新靠进沙发里,淡淡道:“谁让你那天没去薄安缨的结婚周年晚宴?不然那天我和她一起出现,你就会知道。”
慕容冥后悔得捶胸顿足:“我那在不是在赶项目企划书嘛,再说我憋着大招的事那个圈子的人都知道,我要是出现了,他们还不使劲的损我,问我什么时候弄出个项目来。早知道我能知道这么大的料,我就是厚着脸皮也要去。”
……
时初晞虽坐着离他们有一定的距离,不过倒也断断续续的听了一些他们的谈话入耳。
当听到“嫂子”二字时,她一边看文件,一边翻查辞典的手停顿,怔愣了片刻,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的跟慕容冥介绍她和他的关系。
不知不觉间。他身边重要的人,几乎都知道了他们结婚的消息。
细想起来,这桩从一开始各取所需的婚姻越来越好像偏离了方向,像一辆列车偏离了轨道,往未知的方向开过去。
耳边两个男人的交谈声在继续,她凝神,将注意力再次集中到了文件上。
薄允慎说得没错。慕容冥请华裔翻译的这份项目企划书基本上没什么错误,只有一小部分,她拿笔着手修改起来。
……
慕容冥收起了玩笑的表情,坐直了身体:“哥,要不你和嫂子回去吧,今天是周末,打扰了你们的二人世界小弟我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
薄允慎淡睨他:“这么快就想放弃了?”
“我不放弃不行啊。靳珩的投资已经给了江穆城,我能有什么办法?”慕容冥摊着双手:“你了解我的,我刚才说找人去搅乱其实是气话。唉,说起来我不得不承认江穆城那小子用人很厉害,他身边的人对他都死心塌地的很,我之前也试过从他身边最亲近的人下手,但是没什么效果。”
“但凡能坐上高位,用人是关键,身边的人对他忠心耿耿没什么奇怪的。”薄允慎波澜不惊,又似乎笑了下,意味深长的反问:“谁说靳珩在临鸿市只能投资一个项目?”
“啊?哥你啥意思?”慕容冥看着他的脸,想了会说:“你的意思是说靳珩还可以再投资第二个?不太可能,我打听到的情况是昨天和江穆城签完合约后,靳珩已经飞回了F国。”
薄允慎起身走到落地窗那儿,看着窗外的风景,语调没什么变化:“意思就是,只要项目有巨大的利益空间,就能打动投资者,这个道理你应该比我懂。”
别看慕容冥比薄允慎年轻,慕容冥却比他更早涉足商界,几岁的时候就被家里带着经常参加会议,可以说他从小到大可没少听那些生意经。
“听上去很有道理。”慕容冥若有所思的点头,一下子来了劲:“靳珩手里有的是流动资金,缺的就是他看中的投资项目,像他们那种投资商只要能赚钱肯定不会错过。欧嘉集团和黑翼集团既然签了合作项目,那么等项目成立之后,靳珩就会经常飞临鸿市,到时候我们再找个机会……”
说到这里,慕容冥兴奋的站了起来,高兴的又开始在办公室里来回走动:“只要我们能见到靳珩,就有机会赢……当务之急,关键在项目企划书上,对,项目企划书……”
慕容冥双眼发光,直直的奔向时初晞所在的桌子方向,双手撑在桌面上,激动的问:“嫂子,项目企划书整理得怎么样了?”
时初晞被这声“嫂子”吓了一跳,抬头看了一眼窗前的男人,再看了一眼慕容冥,笑了下说:“慕容副总,你还是叫我时小姐比较好。”
“不行,他是我哥,我叫你时小姐不是很奇怪?”
“你叫不叫,不叫我不帮你整理了。”时初晞丢下笔,静静的看着慕容冥。
慕容冥左右为难,转头观察了一会,见薄允慎没什么反应,笑眯眯的做出让步:“行,以后在人前我叫你时小姐,私底下我还是要叫你嫂子。”
时初晞撇了下唇,懒得跟他计较。
她低头拿起笔,继续整理。
慕容冥这下不敢催她了,乖乖坐在旁边眼巴巴的等。
下午将近四点,检查完最后一遍,时初晞把所有纸张整理好放进文件夹。交给慕容冥:“现在应该没有任何问题,你要是不放心的话,再找更专业的帮你看看。”
“不用了,你是自家人,我还能不相信你嘛。”慕容冥捧着项目企划书津津有味的翻看起来,他哪里懂法文,纯粹的就是觉得经过了薄允慎一番话的激励,对这个项目重新拾起信心,有所期待而已。
时初晞看慕容冥如此渴望成功,不由的好奇到底是怎样的女孩有这么大的魅力,竟然把这小子迷得神魂颠倒。
慕容冥说他情场失意,江穆城夺人所好,听上去像是慕容冥的心爱女孩被江穆城抢走了,可是据她对江穆城的观察,江穆城好象是单身,要不然他怎么三天两头孤身一人去堤雅餐厅吃饭,就连七夕晚餐他也是形单影只,身边连个异性的影子都没看见?
还有,昨天在街头偶遇,她要没记错的话,他自嘲是单身狗。
综上所述,时初晞感觉矛盾重重,要么是慕容冥误会了,要么是有别的隐情?
“走吧。”薄允慎走了过来,拉住她的手要往门口走。
“哥,要不我晚上请你们吃饭?”慕容冥在身后大叫。
薄允慎停下脚步,侧头看他:“是谁说不想打扰我们二人世界的?”
呃,慕容冥放下举起来的手。嘿嘿一笑:“是我,那就当我没说。对了,接下来项目的事交给我,等着我的好消息啊。”
走出慕容冥的办公室,时初晞从慕容冥的话中联想到了什么,薄允慎按下电梯,看她拧眉沉思的模样:“怎么了?”
她笑了笑:“没什么。”
“真不说?”他扯她入怀。手臂圈住她的肩,温热的唇贴着她的红唇,呼吸交缠的暧昧让她脸蛋发烫,身体僵直。
“好,我说,你放开。”
他依言稍放开她,不过大手依旧揽在她的肩上。走进了打开的电梯。
时初晞眉间有些豫色:“我今天早上接到慕容冥的电话,他说他查到黑翼集团的第三号人物在临鸿市,好象是个女的,听说还是靳珩的情人。”
他静了两秒,按下电梯负一楼的按钮,幽邃似海的眸望着前面的电梯门,几不可闻的扯唇:“是吗?难怪那小子刚才说话那么笃定。”
“你觉得他找到这个女人的机率。还有最后的成功有多大把握?”
薄允慎是什么人,任何风吹草动或是微妙语气他都能察觉得出来,低头望着她笑:“你是想让我插手这件事?”
“这不能叫插手吧,毕竟这个项目你也有份在参与。”时初晞嘀咕。
他听出她的言下之意,薄唇吐出冷淡的声音:“这个项目从一开始我就没打算参与,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
“为什么?”她愣了愣:“慕容冥做事摇摇晃晃。不太稳重,这么大的项目放在他手里很难做成功的。”
她今天把整个项目书完整的看了一遍,说实话连她看了之后都有些心动。
这个项目主打的是酒店,不过与希岸或堤雅这种奢华型酒店不同,这个新项目的酒店用的是另外一个更新颖,听上去更疯狂的点子,超五星级悬崖式酒店。
顾名思义。就是在悬崖上造出一座酒店。
项目书中写得挺详细,有很多创意,比如在悬崖上开砸出几十楼层做客房,再比如悬崖下面可以做水下餐厅、游泳馆、蹦极、游乐园、健身房、玻璃栈道,总之现代化的游乐设施一个不能少。
正因为很疯狂,所以才知道要想开发这个项目要解决很多技术上的难题,前期耗资巨大。造时很长,回报效益慢等问题。
不是她不相信慕容冥,实在是这个工程太浩大,前无古人,后无来者,靠他一个人恐怕很难说动黑翼集团去冒险。
所以,她认为这个项目由他出马胜算方面会更大。
没想到他一口回绝。态度也这么坚决。
“正因为他做事不稳,所以才要锻炼。”薄允慎搂着她出了电梯,来到车旁,替她打开了车门。
她注视着他的身影绕过车身,坐进车内,然后说:“你锻炼他没问题,但你可以从旁协助。像你这样放手不管的实在危险。”
他发动车子的动作停下来,望向她,嗓音似笑非笑:“你是对这个项目单纯的关心,还是因为别的?嗯?”
她心跳快了一拍,嚅嗫道:“没有啊,我就是觉得这么盛况空前的好项目,要是就这么砸在手里挺可惜的。”
“你是不是认为我无事可做,所以才建议我接手这个项目。”
时初晞:“……”
没想到还是被他看出来了。
她张了张口:“我就是觉得你既然辞职了,眼下也没什么事,为什么不借着这个大项目拉到黑翼集团的投资?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让所有看扁你的人对你刮目相看,到那时候你再夺回朝圣集团,岂不是一个非常好的方法?”
他没说话,眸底暗了一瞬。隔了足有一分钟,懒懒沉沉的开口:“说来说去,你是觉得你的男人无所事事,以后养不起你对吗?”
“我没有。”她急忙解释:“我真的没有看低你的意思,我仔细看了那份企划书,非常完美,也非常震撼。说实话那份企划书以慕容冥的能力不可能是他一个人完成的。应该里面有很多点子和创意都是你想出来的,既然是你的创意,你何不……”
“谁说我辞职了?”他修长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突然打断她的话。
“什么?”她眨了眨眼,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谁说我辞职了?”他一字一顿,嗓音沉如深渊。
“你……没辞职?”她错愕不已:“可是外面大家都这么说。说你辞职了。”
他唇角勾起一抹弧度:“我只是向总公司请了假去处理一些家务事,如果我辞职,总部应该发了通报,媒体那边也会铺天盖地的报导。”
说完,他放开她,大手搭上方向盘,将车驶出停车场。
车厢里静谧无声。
男人的轮廓再到下颌明显紧绷起来。无声无息的沁出冰凉的寒意。
时初晞忐忑的靠在座位里,消化着刚刚得到的消息,他没辞职,而她显然惹到他了。
早知道这样,她真该一早问清楚的,这下好了,闹了这么大一个乌龙。
也是,他辞职的事是酒店内部大家都在传的,并没有任何官方认证。
她也是,怎么能相信那些流言呢。
时初晞懊恼的想捶自己的脑袋,一路上屏住呼吸不敢再说话。
回到别墅。
时间将近傍晚,薄允慎在玄关处放下车钥匙,换上鞋进去。
时初晞动作缓慢的进门,望着他的身影,淡漠又孤寂。
进了客厅,她以为会看到他上楼,没想到他进了餐厅,然后是兀自进了厨房。
她猜测他可能是去冰箱取他惯常喝的矿泉水,特意等了一会儿,没想到等了一刻钟也没等到他出来。
脚步不由自主的走过去,厨房内男人有条不紊的在料理台前切菜。几缕碎发落在饱满的额头上,添了几分居家男人的感觉。
她咬唇,像上次一样取了挂在门旁的围裙,走到他身后,小手悄悄环上他的腰,没有给他系带子,而是紧紧抱住了他。脸埋在他宽大的背上,轻轻吸了口气说:“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