厢房内,允善一个人泡在澡里,已经舒服得眯起了眼睛。
想着即将到来的洞房花烛夜,他又是忐忑又是期待。
就在他不知不觉间神游天外的时候,厢房外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之前和他说话的婢女声音传来道:“雍王殿下,吉时快到了,若是沐浴完的话快请出来吧?可别误了吉时。”
闻言,允善也不磨叽,随口应了声“知道了”,便当即从澡盆里爬起来迅速用毛巾擦拭好身子,并把原先内衬的里衣重新穿上。
见差不多可以了,允善这才轻松了口气,然后对门口喊道:“好了,你们进来吧。”
随着允善话音刚落,门“嘎吱”一声被打开了。
几个刚才的婢女手里端着新郎的喜服和饰品从门外迈步走了进来。
允善扫了几个婢女一眼,便淡淡地摊开双手,任由她们施为。
婢女们相视一笑,如蝴蝶般翩然上前,各自伸手搀扶上了他的一条胳膊,将他带到一张梳妆台前坐下。
这些婢女们手脚麻利,很快就将允善刚刚沐浴好的散乱头发给梳理得整整齐齐,然后用红布条绾在头顶,并插上根天山羊脂玉打造的玉簪子固定起来。
接着,婢女们请允善站了起来,随即动手给他宽衣解带,将他贴身的白色内衬里衣脱了下来,露出了他那白皙健美的男性身躯。
几个婢女趁机悄然地打量了允善的裸体几眼,忍不住心跳加快,俏脸微红。
允善感觉到自己光溜溜的身体正在被几个婢女偷窥,不由有些尴尬。
“没想到老子这辈子,除了在倩儿面前外,一直守身如玉,今天倒全被几个女色狼看光了。”
他心中腹诽着,无力吐槽。
不过很快,婢女们便给允善换上件红色的内衬里衣,又从一旁抱了套大红袍子来,那是今晚新郎的红色礼服。
婢女们手脚麻利地将那件喜庆的红色礼服摊开,只见这件新郎服袖袍宽大,犹如古代的汉服式样。她们将这套新郎服迅速套在了允善身上,最后,还给他拉系上了一道金镶玉的腰带。
一切穿戴的流程走完,允善张开双臂低头看了看自身,发现衣服竟都很合体!
顿时,允善再次无语。
也不知道这么短的时间内,护国公府哪里弄来这样合身的衣服,是护国公早有预谋呢?还是早有阴谋呢?
殊不知,当虞帝颁发圣旨,将雍王和莱阳郡主的婚事订下来后,护国公就开始令人着手操办这些东西了。
至于新郎服的尺寸大小为什么这么合体,这更简单,找下给雍王府专门定制服装的裁缝铺问下不就知道了。
虽然,这婚事在护国公的临时起意下提前了差不多一个月,但大致上的所需的物品已经一应俱全,有不足之处,无非是从简而已。
给允善打扮完后,婢女们又围绕他前前后后检查了一遍,最后满意地相视一笑。
其中一个婢女掩嘴笑道:“现在还请殿下耐心等待,估计新娘子那边和外面也都准备得差不多了,等他们准备好后会有人通知你的。”
允善背起手走到门口,依稀能听到外面厅堂里不时传来的宾客们此起彼伏的祝福声。
看来虽然婚事安排得突然,但是凭护国公在皇都的声望,还是有不少宾客紧赶慢赶地过来喝喜酒了。
他沉吟了一下,然后回头试探地问道:“你们是护国公府上的婢女,本王问下你们,你们可需如实回答。究竟这新娘子长得如何?”
闻言,房内的几个婢女一怔,却是再也轻松不起来,纷纷低着头不敢说话。
看到她们的反应,允善忍不住神情直抽搐,他有些微怒道:“待会本王都要和新娘子拜堂了!难道这个问题你们还不能回答我?还要瞒着我这个新郎官?”
一见雍王都发飙了,婢女们顿时不知所措,心里越发地惶恐不安。
气氛凝滞了一会,终于,其中一名跟允善说过几次话的婢女走到一旁茶桌边,然后一脸僵笑着奉了杯热茶给他,赔罪说道:“请殿下体谅奴婢。关于郡主的事,我们做奴婢的可不敢多嘴。殿下若是心存疑虑,不妨趁现在问问护国公。”
允善见她们一个个都在搪塞自己,不由脸色又冷了几分,一股王侯的气势隐隐从他身上散发出来,他板起脸来,有些威胁意味地道:“我若是硬要你们说呢?”
那个婢女顿时吓得跪下道:“殿下,今天可是您大喜的日子,可千万别开玩笑,吓唬奴婢啊!”
允善嘴角绷了绷,依然淡淡道:“没开玩笑,也没吓唬你,本王可是认真的。你确定不说?”
这时,婢女的胆子都快被他吓破了,当即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地说道:“自然是和传言中一样。”
允善闻言,顿时如遭雷击,彻底僵在了原地,表情不是一般的精彩。
他想到了多日之前倩儿的话,还有护国公府门外大家的议论……他突然有些想不通,为什么明明大家都言之凿凿了,自己却偏偏还要存在幻想?现在幻想破灭,果然是非一般的残酷啊!
那说话的婢女见允善呆成了那副模样,心里更加忐忑起来。
这雍王殿下不会是嫌弃郡主的样貌吧?不过也难怪,毕竟一个正常的男人谁会愿意娶个丑女,尤其是像雍王这样在同龄人中出类拔萃的年轻人,即便在皇族之中都是少有的佼佼者,未来更有一丝希望继承皇位。让他来娶莱阳郡主,也确实委屈他了。
不过,这婢女身为护国公府的人,自然还是要站在护国公府的立场帮忙说话的。
她抬起头,脸上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宽慰道:“我们郡主今年才年方十八,是我们公爷的掌上明珠,又才华横溢,知书达理,如此家世背景,普通人恐怕想求都求不到。所以殿下真是好福气啊。”
“呃……好福气,好福气。”允善忍着骂娘的冲动胡乱应承两声,却也没真跟她计较,端起手里的茶碗来就咕噜噜喝了个见底,连碗底的几根茶叶都没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