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鼠精抬起前爪,朝着刘浪摆了摆,再次放下,声音都哽咽了起来:“师父,弟子花生不孝,没能好好保护师父。”
刘浪的眼中再也止不住滚出了泪来。
这只老鼠精,太他娘的有情了,就算这辈子他永远是只老鼠,也不能被别人欺负。
仪式很潦草,徐甲却在一边看得欢喜,还没等老鼠精拜完,一弯腰将老鼠精抱了起来,笑嘻嘻的摸着老鼠精的小脑袋,一脸天真的笑道:“咯咯,太好玩了,老鼠拜师,真是有趣。”
徐甲一歪脑袋,直勾勾的盯着刘浪,问道:“人家当师父的都有门派,你是啥啊?”
刘浪的心情极其复杂,看着老鼠精,一张嘴,竟然说不出话来。
老鼠精没有说自己是被无邪鞭所伤,更没有提任何要求,似乎这辈子已认准了刘浪这个师父。
刘浪心下愧疚,如果不带着老鼠精来,老鼠精可能还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刚刚化成人形,还没将自己的躯体拿出去泡几个妹子,结果就变成了这个模样。
说实话,刘浪心里很不好受,听到徐甲问起,轻轻叹了口气。
“哎……”
刘浪将化生骨给老鼠精收了起来,脑海中突然就想到了一个词语:**派。
天下大道,无论人、鬼、神、妖,不过三界之中,而人又分为道、巫、佛,此为**之数。
刘浪心想:虽然自己也没见过多少神妖,但如果有一天能够不分彼此,一片祥和,亲人不离,朋友不散,没有死亡与杀戮,那样该多好。
刘浪一咬牙,忽然间感觉自己胸口豪气万丈。
“好,既然徐甲提了出来,那我就叫**派,而花生,就是六和派的第一代弟子。”
说这话时,刘浪都感觉像是在看武侠。
可情之所至,刘浪却也感觉不到任何的突兀。
徐甲一听,歪着脑袋琢磨了一下,拍手哈哈笑道:“好啊好啊,**派,那叔叔就是**派的创派祖师,而小老鼠就是**大弟子。”
虚洞之中,刘浪这个尚未毕业的二流大学的三流学生,竟然莫名其妙走上了一条常人无法企及之路。
老鼠精被徐甲抱在怀里,颇有些不自在,挣扎了两下竟然没有挣脱。
老鼠精有些不太高兴,叫道:“师父,快让小孩放我下来。”
刘浪看着徐甲竟然如此喜欢老鼠精,咧嘴一笑,问道:“徐甲,你是不是很喜欢花生啊?”
徐甲连连点头道:“嗯嗯嗯,这小老鼠真可爱。”
边说着,徐甲又是一通乱摸。
刘浪心头一动,又问道:“这那样吧,我现在没那么多时间,你能帮我照顾花生吗?”
徐甲一听,连想都没想,一拍胸脯,立刻点头道:“当然当然,如果你徒弟有任何损失,尽管来找我。”
老鼠精听到这里,顿时不干了,叫道:“师父,我、我怎么能整天被一个小屁孩抱着啊?我、我再怎么说也是一只修炼了近百年的妖精吧?”
刘浪却不以为意,现在老鼠精失了修为,除了个头大点儿外,跟普通的老鼠根本没有多少区别。如果真没人照料,却是非常危险的。
而且刘浪还有自己的想法,这个徐甲毕竟是烧火童子,再不济一般人也对付不了,有他照顾着老鼠精,自然会多一份安全。
如果徐甲一高兴,说不定能泄露一点儿天机,让老鼠精恢复修为呢。
刘浪根本不理会老鼠精的不满,摆了摆手,一脸严肃道:“花生,徐甲可是烧火童子!”
老鼠精不吭声了,顿了好大一会儿,才带着一丝祈求的问道:“师父,如果有时间,能不能不带着我回家看看,我、我有点想我爷爷了。”
“你家?怎么?你爷爷还在?”
刘浪这话一问出,突然感觉有些失言。
人家是妖精,活个千百年都有可能,怎么可能会没有爷爷呢。
老鼠精爬在徐甲的怀里,点了点头,道:“师父,其实我这次是偷偷跑出来的,爷爷跟我说我修为还不行,不要让我出来,结果……”
刘浪一听,脸色瞬间暗淡了起来。
“花生,对、对不起……”
“不是不是,师父,我没那个意思,我只是想回去看看而已。”
刘浪根本没有理由不答应,忙问道:“花生,你家在哪儿?师父过段时间一定带你回去,向你爷爷谢罪。”
“祁连山。”老鼠精道。
从虚洞中离开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凌晨了。
东方已升起了鱼肚白,整个墓园显然荒凉恐怖,透着一片阴森森的气息。
刘浪左右打量了一番,并没有看到那个守墓的老头,心下一阵窃喜,带着众人偷偷的下了山。
赵二胆因为与徐甲同命,俩人必须整天在待在一起,彼此间离开不能太久。
徐甲对老鼠精更是爱不释手,就连吃饭睡觉都抱着。
于是,燕京市便出现了一个奇怪的组合。
一个左手无指的糙脸大汉,身边总是跟着一个抱着大老鼠的古怪小孩。
而这个奇怪的组合,无论走到哪里,回头率没有一百,却也有九十九。
却说刘浪离开西山墓园的时候,天刚蒙蒙亮,连公交车都还没有。
这种地方打个车比登天还难,刘浪刚刚恢复了体力,更是懒得动弹,便跟赵二胆几人蹲在公交站等了个把小时,好不容易等来了第一辆公交车,才往燕京市里走。
早晨的公交车上空无一人,司机看到这队奇怪的组合这么早就等在了西山墓园的公交站,眼神中露出了一丝惊恐。
司机看了两眼刘浪几人,连声都没敢吭,一踩油门,以两百码的速度飞快的往回窜。
燕京的清晨已透着微凉,尤其在开着车窗高速飞驰的汽车中,竟然有种狂野的感觉。
可是,公交车一路狂奔了三四站路,突然嘎吱的响了一声,一个急刹车,差点把刘浪等人甩了出去。
赵二胆虽然又活了过来,可脾气还是那样,差点撞到前面的座位上,破口骂道:“该死的,干嘛呀?”
前面传来了战战兢兢的司机的声音:“前、前面有一个人躺着,浑身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