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说,老调重弹。”阿来道。
芳芳拿出课本,往阿来的手中一塞。
突然发现墙上多了一幅装裱好字,“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问道:“这是什么时候写的。”
阿来一看,爷爷装裱手工,确实花了心思,不知道那里寻来的木制国画画框,大小比例尺寸适中,简约大方、精美精致,加盖朱红色印章——阿来。
洋洋得意,情不自禁地自言自语:“到了爷爷手里的东西,就是艺术品。”
芳芳:“你爷爷写的?”
阿来嘚瑟道:“爷爷琴棋书画都会,我只是沾光染华,也会一些,这是我以前写的,想不到爷爷倒是有心给装裱起来,竟然还挂上了我的房间。”
芳芳窃喜竖起大拇指,夸奖道:“不错,好字一气呵成,看来你书法这几年大有长进。”
阿来从小在爷爷耳濡目染的熏陶下,一笔毛笔字,那是在附近十里八乡里是出了名的。
每到过年,求门对联的人是络绎不绝,清新脱俗,有着爷爷行云流水,落笔如云烟的韵味,也有了空长老,来自佛理的精髓,运笔中省去尘世浮华以求空远真味的意味,更有自己张扬跋扈,丝毫不受束缚的纵逸、坚毅、果敢和进取精神。
芳芳仗着有雷爷爷为她撑腰,自己不再是孤军作战了。
底气十足指着墙上的座右铭,命令道:“偷懒的时候,你就给我反复念一遍,考不上大学,你以后别想碰我的身子。”
说完一转身,烧开水去了。
就这样,除了星期天,芳芳才给阿来放放风。
让阿来摆弄所谓的秘密武器,自制的高压电击、捕猎器,打一些小猎物,一般只要看到阿来懈怠偷懒,就会指着墙上座右铭,不厌其烦得念念有词。
座右铭倒成了阿来一道符咒。
阿来再也不能去寺庙跟弥生和弥乐玩耍了。
爷爷暗自欣喜若狂,这个紧箍咒,有芳芳掌着,自己省心了。
每当阿来捕获到小猎物,总是眯着眼睛,喝上两口小酒,独自夯睡。
……
就这样,芳芳没日没夜监督阿来的学习。
同步强化课程,巩固解题技巧,透析所有易考点、常考点,复习的捷径。
芳芳发现阿来被一场雷击以后,头脑异常的聪明,而且常常偷偷地给他几个亲吻奖励,就是再难的题目也可以做出来。
通过对阿来的一言一行的深入观察,从心理学,病理学上分析,也没发现精神上出现,明显精神不正常的症状。
感觉李院长对阿来的诊断有误,不过还是认为,他对阿来的担心,没有恶意,是出于专业的知识,和慈善热心肠。
这样一来,芳芳也放心了好多。
虽然自己一直忙碌,还是隔三差五来四合院。
时间过的真快。
一天芳芳兴奋告诉了阿来,芳芳如愿以偿考上了研究生,竟然是录取的是公费。
芳芳一把抱着阿来,眼睛闪着晶莹的泪花说道:“下一步就看你的。”
阿来说道:“你已经成功了,高枕无忧了。”
“哈哈……”
芳芳笑答:“这才是我人生走出的一步,本科毕业后,继续读硕士生,继续攻读博士生,有条件的话我还要出国留学。”
阿来佩服道:“你真是女强人,女中豪杰。”
芳芳沉默着想,也许就像阿来说的,太多的人生遭遇、苦难,造就了自己要强的个性。
然而芳芳频繁地接触阿来,频繁偷偷地回曙光乡下,被她母亲李秀芹知道了,这一天她悄悄地跟踪来到了四合院。
古老的四合院内空荡荡的,一棵千年的桂花树下,一张直径在一米六的大石桌上,放满了阿来的课本。
芳芳按照雷爷爷事先的安排,开始对阿来辅导起功课来。
阿来嗅到来自芳芳的体香,暗香浮动有些魂不守舍,眼睛贼溜溜盯着芳芳的身上。
芳芳茫然问道:“你老盯着我看?你听懂了吗?”
……
这时候,李秀芹悄悄地走了进来,看到这个场景,心里想耳听为虚眼见为实,阿来这臭小子就是让老娘不省心,果然背后使坏,极力压着心中的怒火,重重咳嗽了一声道:“芳芳!你三天两头回乡下看奶奶,也不跟我说一声。”
两个人一回头,十分诧异,她怎么来了?
芳芳直言不讳道:“我是来辅导阿来功课的。”
阿来看在芳芳的面子上,不得不赶忙泡茶、让座。
李秀芹毫不客气坐下,盯着阿来,冷冷道:“你还记得我在市仁心医院探望你的时候,单独跟你说过的话吗?”
阿来回道:“记得,当然记得,阿姨说的话,我句句都铭记在心。”
李秀芹不听便罢,一听气的七窍生烟,再一次压住自己崩溃的情绪,硬生生道:“那你是把我说的话,当耳边风了,耍你阿姨是吗,你把芳芳勾搭到这里来,是不是想气死我!”
说完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暗示上一次两个人谈话录音。
阿来回道:“阿姨,我一直在努力,我的成绩在全班全校已经是名列前茅了。”
“咳咳……”
李秀芹哑然失笑道:“一个普高学校的学生,竟然在我面前嘚瑟。”
芳芳赶忙解释说道:“虽然不是重点中学,但以阿来目前的成绩,继续保持下去,考个大学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李秀芹厉声喝道:“我没跟你说话,你少插嘴,回去我再找你算账!”
阿来怯弱道:“阿姨,我哪一点做的,让你不满意了?你提出来,我一定改正。”
“别在我面前装小可怜,是答非所问,你那一点下三滥的手段,我还不了如指掌。”李秀芹说完看着石桌上的三个馒头,火气消了一半,冷冷道:“你中午就吃这个,有营养吗?难怪你脑梗,转不过弯来,看来你在娘胎里,就被你爸打成脑瘫了。”
阿来诧异得看着李秀芹,有这么说话的吗?想她逢年过节才回来几次,忍声吞气道:“雷天来,天上下来的,我有爸妈吗?你给我找来,我倒是要问一问他们是不是这个情况?”
李秀芹哭笑不得,感觉到自己已经发火过头了,赶忙转移话题,从口袋里,拿出二千元钱递给阿来道:“以后每一个月我都会给钱,提供你的营养。”
阿来果断推开,冷冷地低沉道:“谢谢,我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