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凤云潋阴着一张脸,一路上一个字也未吐,似乎在心中思考着什么重要决定。
“小姐我知道你肯定是怪我了,然而这件事也由不得我,谁让那女人竟如此嚣张,简直是欺人太甚。”说起这件事,采薇还在心中感到格外不满。
只见凤云潋依旧保持着自己的沉默,脸上的神情更是阴侧侧的一片,光是看了便让人觉得恐惧。
“小姐这件事我问心无愧,你又何必为了那种人和我置气,我不也是为了您好吗。”采薇猜测自己是说服不动凤云潋了,于是只好和她求情。
但无论说多少好话,凤云潋的脸上依旧是暗淡一片,甚至已经开始逐渐生气了。
采薇见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只好迫于无奈的妥协。
“小姐,我自知刚才的事是我错了,也是我不应该,您就别这么生气了。就算要惩罚我也毫无怨言,您又何必生气伤了自己的身体。”
采薇也是本着关心的角度出发,只希望凤云潋不要拿他人的过错来惩罚自己。
“小姐,你若是还生气,我便长跪不起,以磕头来谢罪。若您心中还不满意,我便自己送上门去由人处置,您看这样可好?”
采薇见她半天没吐出一个字,早就已经在心里急如热锅上的蚂蚁。无论是否要原谅自己,总归也要说句话才是吧。
“我与你什么仇什么怨,要亲手将你送到他人手上处置。这无非是在打我自己的脸,也不让你好过。”凤云潋听着方才的一席话,简直气不打心中来。
“小姐,您终于肯理我了。您这是要原谅我的意思吗?”采薇见她终于愿意开口了,一时间高兴的不能自己。
然而凤云潋也闷哼一声,故作无视模样将头撇过去。
“今日之事,你可曾知晓自己错在哪里?”凤云潋倒是希望她能够引以为鉴,下次可别再犯这种错误。
怕就怕采薇思索半天都还不明白,究竟做错哪一步。
“是我不应当多管闲事,也是我不应当多嘴去怪三公主。若不是今日小姐来救我,只怕我如今都要被剥皮抽筋了。”
面对错误,采薇倒是大大方方的都承认了,一个也没说漏。然而凤云潋闻言后却并未展露笑颜,反倒是语重心长的又叹了口气。
“你错了,今日不是我救的你,是容少擎救的。这份恩情,往日我是要还的。”
抛开别的不说,唯有这一点最让凤云潋感到烦心。她早就不想再与那男人牵连上任何瓜葛,偏偏命运却将他们缠得更紧。
“小姐,这件事是我疏忽了考虑,您惩罚我吧。无论用什么方式都好,我定当毫无怨言。”
听过了一席话之后,采薇才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她二话不说,便直接双膝跪地,愿意承受一切责罚。
见她如此雷厉风行的果断,反而让凤云潋恼怒的内心,平息了不少怒火。
“你起来吧。我知道,你跟着我这些年最见不得我受委屈,只是如今我们也算是寄人篱下,无论言行举止都应当要注意才是。”
其实凤云潋不过是不愿意在欠容少擎的人情了。
“小姐教训得及时,我自当多多注意,不再惹麻烦。”采薇见她颜色的神情舒缓许多,也算是彻底能松口气了。
而此刻狼狈离去的凤云懿,却格外恼怒地将门踹开,只见这屋内已被整理得干干净净,但看入她的眼中却格外碍事。
“水仙是谁插在这的?难道这些人不知我平时最讨厌的便是水仙花?”凤云懿指着桌上的水仙花,怒气冲冲的问道。
然而底下的下人却互相对视一眼,你看我我看你,根本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他们伺候凤云懿也有半个月了,从未听说这女人讨厌水仙花。
“公主这盆水仙是您刚搬进来时,皇上亲自命人端进来的。您当时还说喜欢的很,这水仙的味道闻着也清新郁神。”
不知是谁提了一嘴,反倒是勾起了凤云懿的回忆。
“原来这才是真相,我还真是傻傻当真了。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将这盆水仙给我搬出去砸了!我若是再闻到水仙的味道,小心你们的皮。”
凤云懿宛如瞬间变脸一般,简直翻脸比翻书还快。底下的人从未见她如此恼怒,便慌忙着手脚将水仙搬了出去砸了。
“公主,您惩罚我吧,今日之事是我不对,全都怪我。”小灵自觉主动的扑通一声,跪在了凤云懿脚边。
这份觉悟倒也是令她格外满意,原本怒发冲顶的火气消下了大半。
“错不在你,要怪就怪那两个贱人。如今倒好,巴谛听也不知怎么竟然将那女人放了回来,对我来说,无异于是最大的威胁。”
凤云懿再怎么琢磨也觉得不对劲,巴谛听怎会如此大度的让她就这样回来了。
莫非是这个女人逃出来的不成?
“公主,我看那女人对皇上的态度格外不满,我猜不过多久,皇上便将对她彻底失去兴趣……”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只有容少擎彻底对别的女人失去兴趣时,才能轮得到我?”
凤云懿的反应非常机敏,说的也倒是格外在理。幸亏小灵脑袋灵光一转,否则还真说不通了。
“当然不是了。公主,您的魅力才是最大的,皇上一直以来也当然是深爱着您,只不过是被狐狸精勾走了心神罢了。”
听此言语,凤云懿倒也觉得确实如此。从小到大凤云潋都要比她做得还好,甚至就连抢男人也不放过,简直太过分了。
“你说的不错,不愧是跟在我身边的人,见解也很独到,只不过,我们不能再让那贱女人在眼前嚣张了,你可有什么办法将她除去?”
凤云懿光是看见这女人就烦,更别提容少擎今日还主动替她说话,简直快令人气炸。
“公主,这有何可难的,或许不用我们想些主意,不过多久他们便自己崩分离析了。”
这话说来也格外莫名其妙,甚至凤云懿还想不通,两者之间究竟有什么关联。
“你莫非是在和我说笑,看凤云潋现在的家事,恐怕是要赖在这不走了,又怎么舍得从少擎身边离开呢。”
这才是最让凤云懿担心的是一点,所谓日久生情也是这个意思了。
“公主,我自然知晓您的忧虑。只是您看,若是两人真有感情,恐怕如今早就已经如胶似漆了。然而今日皇上替她说话时,那女人却依旧面无表情,根本不领这番情意。”
这就足以说明,在这个女人的心目中,早就已经没了容少擎的地位,否则断不可能如此无情冷漠。
“我知晓她是什么样性格的人,但两人分离也不过短短几个月,凤云潋怎么可能平白无故的变心?”
凤云懿自知她向来不是花花心肠的人,要不然心中便还残留着容少擎的影子,要不然便是彻底的不爱了。
“可是公主您想,若是一个女人还真爱着男人,又岂会如此冷淡。方才我是将那眼神看得真真切切,显然是万念俱灰了。”
小灵的这番分析,倒让凤云懿觉得也不是没有可能。
“可若真是如你说的这般,那她回来的目的又是为何。难道只是单纯的报复于我?”
凤云懿犹如陷入思维误区一般,愣是想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我想她一来是为了报复,二来也是为了图个荣华富贵之位。既然不能再做帝王,哪怕就算做帝王的女人也不差,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小灵的这一番话,成功植入了凤云懿心中,也彻彻底底让她将矛头对准了凤云潋。
“不错,此话倒是不赖。我寻思你最近的心思倒是细了许多,也格外有进步。”
听见这般话,小灵到格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揉了揉已经酸楚发麻的双膝。
也是因为这般动作,才让坐在椅子上的凤云懿终于看她一眼。
“光顾着和你说话,竟还忘了你是跪着的,快起来吧。你今日替我出谋划策,也倒是累了。前几日我才让人寻来一匹国外进贡的绸缎,料子甚好,瞧着你最近衣服也旧了,就拿它去裁身合适的衣裳吧。”
凤云懿如同善财童子般大方,出手便是阔阔绰绰。小灵听见这番话后,郑重其事的在地上磕了个响头才离去。
然而望见她走远的背影,凤云懿却在嘴边上扬着邪恶的笑容。
“看来这真是好大的一盘棋。如今倒也是不能输给姐姐才是。究竟谁输谁赢,便要看我们各自的造化了。”
说完这话后,凤云懿便起身走到桌旁捡起笔墨,在纸上寥寥写下几字突不出一会,一行清秀的小楷便跃然纸上。
“巴谛听啊巴谛听,可怜你再聪明,也始终抵挡不住命运的安排。我倒要看看,你如今还能怎么翻身。”
话音刚落,凤云懿便将纸卷成长条塞进了信筒内。瞧着笼里这只翅膀强而有力的鹰,一看便是送信的最佳好手。
凤云懿将信筒绑在鹰的腿脚上,轻轻抚摸着他的翅膀后,便将它放了出去。
“去吧,尽量跑快些,否则时间便赶不及了。”她在唇边弥漫了一丝诡异的笑。
东陵国内。
“殿下不好了,方才国师又痛发好一顿脾气,甚至还说了些大逆不道的话。”左洛匆匆忙忙的从门外赶了进来。
只见巴谛听正格外悠闲的提笔画竹,面前还有艺妓正弹着高山流水,简直好一副诗情画意。
“有什么事至于慌慌张张,这些时日里,你又不是头一次见他发脾气了。”巴谛听也早就已经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