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云潋缩了缩脖子,选择回到自己休息的一间房间小歇。
直到巴谛听主动过来敲门时,凤云潋这才发现时间过得很快。
刚儿明明还是上午,她不过睡了一会儿便就已经快接近晚上了。
此时的巴谛听身着一袭便巧的夜行衣,手里还好心拿了一套递给凤云潋,道:“换上吧,便衣出行容易被发现。”
凤云潋接过衣服,点了点头。当着巴谛听的面就把外面的衣裙脱了给换上。
本就在现代生活了十几二十多年的凤云潋自是没有那么多讲究,但巴谛听可是纯纯地道的古代人!思想可没有那么开放。
对方当着他的面就换起了衣服让他忍不住想转身避开,哪知身体仿佛被定住了一般,他的目光就那么愣在了凤云潋身上。
“喂,想什么呢这么出神,该走了。”已经换好衣服的凤云潋拍了拍巴谛听的肩。
巴谛听顿时回过神来,隔着面具的脸上早已是一片火烧云。
“走吧,跟紧我。”巴谛听强装镇定,掩下自己心底的一抹慌乱,快步出了门。
他知道凤云潋会武功,所以用着轻功一路翻墙过去。刻意放慢了几分速度的他,看到凤云潋竟然轻松跟上了自己。
夜黑风高,月朗无星。
两道黑色的影子在偌大的皇宫像风一般飘过。四周巡逻的士兵同往常一样并无差别。
巴谛听停下来对着跟在自己身后的凤云潋道:“出了这地方,歪脖子树下会有人接应。等下是戒备最森严的地方,你小心点,我去引开他们。”
凤云潋无声点了点头,看着巴谛听鬼魅般的身影闪了出去。
凤云潋紧贴墙沿,路过巡逻的士兵踩在地上的踢踏踢踏声音清脆地打在她的心上。
皇宫边墙的巡逻对平常人来说是为严,但作为军人的容少擎来说,这漏洞百出的防卫简直就跟闹着玩似的。
凤云潋心下隐隐不安,却被她强压了下去。都走到这一步了,她还能怂搓搓地跑回去不成?
凤云潋甩头,待巡逻的士兵闪过,迅速翻墙闪了出去。
“呼……”
凤云潋长舒了口气,又狠狠吸了口气。
这外面的空气当真是皇宫里面的空气不一样啊!
皇宫里处处透露着金钱的气息,这外面原生态无污染,一溜清的感觉让人心神怡往。
踩在地上的步子都不由得轻快了许多。
歪脖子树……
凤云潋放眼打量着四周,开始寻找着巴谛听说的那什么歪脖子树。
走了没几步,凤云潋果然看见那颗歪着身体的大树,空荡荡的下面,好像并无什么人接应。
凤云潋快步走过去,迟迟也不见有什么人闪出来。
巴谛听也还没有过来,她也不好就此离开。
凉风萧瑟,冷得一塌糊涂。
凤云潋搂了搂肩,蹲地上瑟缩着。
这白天夜里温差还不是一般的大,话说这时间做什么人也已经过来了,莫不成这巴谛听出了什么事情?
凤云潋皱紧眉头,心底强压着的不安愈发强烈。
不会真出事了吧?实在有些等不下去的凤云潋蓦地起身,背后突然响起的声音让她浑身僵住。
“这么想逃离朕?朕这皇宫比不上东陵国大殿?”冷冷地声音夹杂着一丝怒意。
果然……出事了。
凤云潋牵扯出一抹笑,转过身,看着一脸冷色的容少擎,道:“我出去玩玩又与你何干?难不成你还想限制我的自由,把我永远关在这跟囚牢一样的皇宫?”
“若真能关得住,朕倒不介意试试。”容少擎深邃地目光紧紧放在凤云潋身上,让凤云潋浑身不自在。
就像一把剑抵在自己身上,明知道不会刺下去,却还是会不自觉害怕,不自觉担忧。
“我又不是你的金丝雀,你凭什么关我。”凤云潋冷声道。
当她什么?他容少擎的私有物?经过她凤云潋同意了吗?
“你当然不是金丝雀,你是朕的女人。”
“女人?我同意了吗?实话说了吧,这番过去我就是和东陵国联婚的,你要阻拦我,就不要怪我不客气。”凤云潋气上心头,说话不管不顾起来。
反正她现在就只是说给容少擎听的,她确实是要去东陵国,但究竟是不是要联姻就该是容少擎该担心的事。
天狼国虽说根基稳定,但若凤鸣国和东陵国联合,也有得他容少擎呛的。以至于凤云潋现在怀疑容少擎这般缠着自己是为了她背后凤鸣国的势力。
“你可以试试。”话音刚落,凤云潋已经被容少擎抱在了怀里。
凤云潋想要挣扎,却被容少擎狡猾地点住穴位,顿时动弹不得。
“关得一时,你关不了一世。你最好放我离开。”凤云潋咬牙,被气得不轻。
“离开?放你去跟东陵国联姻?”容少擎眼睛危险地轻眯,而凤云潋仿若没有感觉到一般,继续挑衅道,“那可不,东陵国二殿下人又好,长得又帅,我不跟他联姻我还要跟谁联姻?”
容少擎顿时陷下沉默,不顾凤云潋挣扎,打横将她抱起,再次带回了自己休息的寝宫。
凤云潋被毫不怜惜地丢在了床上,眼神一晃,看着站在一旁正缓缓解着衣服的容少擎,终于慌乱起来:“你,你想要干什么!”
“昨夜的事看来还没好好给你教训,现在朕不妨让你再印象更深刻些。朕倒要看看,东陵国的二殿下是否还会再娶你。”
……
引来士兵的巴谛听遇到了几分缠手的意外,便耽搁了不久。当天处理好去到指定的歪脖子树下时,原地哪还有什么人影?
按凤云潋的速度恐怕早就已经到了这里。那么,她一定是出了意外。想到一切顺利的皇宫,巴谛听神眸暗了暗,不言而喻。
正准备离开,一道人影闪出来,让他顿住了身形。
“凤云潋和容少擎两人留不得。你这般表情莫不是对那个女人心动了?”鬼阳从那大大的歪脖子树后走出来,低沉着声音一脸玩味地看着巴谛听。
“我们只是合作关系,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巴谛听语气顿时冷了下来,完全不复之前蠢萌好欺负的形象。
“合作关系?要是我跟你哥哥合作你继承皇位的概率大概也不见得有多吧?”鬼阳被靠在那棵脖子树下,狠狠呼吸着这夜色罕至的空气。
“呵,他不会跟你合作。你也可以说服他和你合作试试。”巴谛听身形一僵,冷笑一声,却并不离开。
“得了,只有你这样的人才是我最佳的合作对象啊,二殿下。”
鬼阳站直起身体,走进巴谛听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现在咱们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要是半路反悔,可别怪我鬼阳到时候不讲情面。”
无声的警告似一声闷锤狠狠砸在巴谛听的心上,纤细的手指狠狠攥在一起,沉重的身体仿佛要将他压垮。
原地独独只剩了他一人。至于鬼阳什么时候离开的,他并不知道。
他就这样一个人站在原地像是一尊雕像般几近一动不动地站到了天明。
一只黑色的野猫爬着墙沿,本该灵敏的身体确实笨拙地摔了地上,凄厉的尖叫唤醒了木讷中的巴谛听……
而容少擎的寝宫里。
容少擎看着生气的云凤潋,唇角微勾:“其实这件事也还是有余地的。”
正在暗自赌气的云凤潋意外的看了他一眼,显然对他的话是不相信的,却还是问道:“嗯?那你倒是和我说说,怎么个余地?”
要是他随便说的话,看她能不能放过他!
“想去东陵国可以,等朕把它打下来,便允许你随便过去。”穿着金黄龙袍的容少擎身上有着说不出的威严,让人忍不住想要去相信,想要去信服。
容少擎手指摩挲着凤云潋已经咬得出血的唇瓣,凑上去默默将其吃进了嘴里。
像是预料到对方会咬自己一口一般,容少擎大手扣住她的脑袋,加深了这个缠绵。
“皇位给我。我要你的皇位。”凤云潋冷冷看着他,说出了让她自己都觉得好笑又异想天开的事情。
如今都坐到这个位置了,对方怎么可能说将皇位给自己就给自己?再者,她是谁啊?凤云潋有些自嘲。
容少擎看着她,并不说话。
果然,这是在犹豫吗?
之前他不是还在说只要她想要她随时都可以拿去吗?凤云潋心中冷笑,生出一抹绝望。
只要给她机会,她一定离开这个地方。凤鸣国也好,东陵国也好,再者初云国也好,她凤云潋绝不再呆在这什么天狼国。
容少擎握住了凤云潋的手。凤云潋只感觉有什么冰凉的东西塞进了自己的手里,勉强动手一看,是玉玺。
手指微颤,凤云潋却不敢再去看容少擎的眼睛。
“朕说了,只要你想要,你随时都可以拿去。”容少擎认真地说着。
凤云潋侧过头却不看他,那玉玺却又塞回了容少擎手里,“你可以滚了,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话。”
为什么……明明那么讨厌,那么可恶,还装作那么……
凤云潋想不通,却又不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