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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想到如今可以把身上这些累赘的纱布拆掉了,凤云潋觉得也的确是个值得开心的事,不该多去想其他的。
还能进药炉的人,如今也回来得差不多了,凤云潋此时被他们这样团团围住,心中反而有些紧张。
“你们别这样盯着我呀,我知道我现在这模样就跟僵尸差不多,还有点吓人,可你们眼神里这般热切,目光都快要把我给点着了!”
凤云潋为了掩饰自己的紧张情绪,自然又开始贫嘴起来,其他人还好,可采薇却完全笑不出来。
这几日她几乎是衣不解带,日日守在凤云潋身边,就盼着凤云潋的病能早些好起来。
之前司震子便算了日子,说今日要拆了这些纱布的,得看看最后恢复的到底怎么样,若是恢复好了,那凤云潋也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若是恢复不好……
采薇简直不敢去想后果会怎样。
“不盯着你盯着谁?这几日他们哪个不是最担心的,而且你可别忘了啊,当日你从那悬崖上掉下来可是经脉寸断,你以为是小伤吗?若不得我……”
司震子手里拿着工具,嘴里依然不饶人,想要数落凤云潋。
司青见状连忙又替凤云潋说起好话来,凤云潋撇了撇嘴,暂时不想跟司震子斗嘴,毕竟自己的确还得谢谢他救了自己一命。
慕容霜在一旁听到凤云潋当日落到下悬崖的事情,依然觉得心惊胆战,眉头紧锁。
她之前便已知晓,凤云潋当日几乎是一只脚都已经踏进地府门口了,若不得这江湖上大名鼎鼎的神医搭救,恐怕如今他们早已无缘相见。
毕竟那是那么陡峭高耸的悬崖,凤云潋落下时虽一路上被悬崖边的树木枝桠所阻,但那造成的伤害也是不可估量的。据说当日凤云潋几乎没有一块皮肤是完好的,连气息都快没了。
“好啦好啦,我知道这段时间都是辛苦大家照顾我了,若是真的恢复好了,我以后自然是要为朋友两肋插刀的!”
凤云潋笑嘻嘻地,好似是全场唯一一个根本就不后怕的人。司震子也没有再理会她,但细心帮她将所有纱布都拆下来后,所有人的表情却依然都不好。
“哇,终于可以自由活动了,我这几天四肢都已经僵硬了!你们怎么这个表情,我觉得我恢复的还挺不错的嘛!”
凤云潋如今身着一件单薄的纱裙,虽还算得体,但是手臂上那密密麻麻的伤痕,就像是爬满了丑陋的蜈蚣,看上去根本就让人笑不出来。
就是因为看到所有人表情都特别难看,凤云潋才故意这样笑嘻嘻地这么说的,但当她试着抬手往自己的脸上一摸,整个人也愣住了。
“我,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很丑啊?”
凤云潋终于意识到了,大家愣住的原因是什么,这些丑陋的疤痕不仅遍布了自己的四肢,如今恐怕连脸颊上也全都是了。
若真是这般的话,自己之后恐怕都没脸见人了。
采薇一时间没忍住,才一开口,眼泪便大滴大滴的落了下来。司震子无奈地叹了口气,背过身去便离开了,他已经有了最大的努力,之后凤云潋还能不能恢复如初,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小姐没关系的,我只是想到你当日所受的苦,心里就实在难受。对不起小姐,我不该这样的……”
采薇努力想要克制住,但却越哭越凶,除了心疼凤云潋,也懊恼自己现在这样的反应。
他们几人本就说好了,待凤云潋醒来之后不再与他提当日的事情,也不提后面所发生的事情。免得让她伤心,若是她心中有郁郁结,那恢复就更加困难。
所以如今采薇察觉到自己失态了,实在是忍不住眼泪,便也连忙道歉。她身旁的小郭不知说什么,只能叹了一口气,揽住她的肩,也算是在安慰她。
凤云潋见大家这些反应,便也知道了自己现在肯定满脸是疤痕,丑得吓人。
虽然心中也有些难受,但只要能活下来,毁容了算得了什么?她尽量表现出一副不在意的模样。
“哎呀别这样嘛,我觉得没事啊,这比我想的已经好了许多了。司震子前辈救回了我这条命,只要我以后能吃能喝能蹦能跳,我就很高兴了!若是你们觉得这张脸看着实在别扭,日后我便戴着面具吧。”
凤云潋故意洒脱一笑,这般说完作势就想站起身来,但因躺着修养了许久,如今一起身腿一软差点摔倒,所幸是一旁的慕容霜连忙搀住了她。
“你这如今才刚刚恢复,就不要多走动了,我扶你进屋里先休息一会儿吧?”
慕容霜如今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饶是她觉得自己算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如今见凤云潋脸颊上那可恶的伤痕,再对比起她曾经那般精致的容颜,心中也更加难受。
凤云潋站起身来,适应了一会儿也能照常走路了,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来,看向围着自己的众人,再次露出了笑容。
“我就不进屋去休息了,休息了这么多天也该活动一下才是。今天大家都在,有些事情我想问清楚,你们瞒着我的事,是不是也该告诉我啦?”
凤云潋突然开口这么问,所有人都明显是疑了,采薇跟司青的眼神有些躲闪,轩辕景跟小郭表情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慕容霜搀扶着凤云潋,也只是垂下头去,不知道该说什么。
凤云潋轻叹了一口气,在这天狼国里,自己也早已伤透了心。如今若是身上的伤好了,恐怕也是该离开的时候了,自己到底是不属于这里的,也不该继续待在这。
“我知道你们怕我伤心,所以这三个月以来我很积极的配合治疗,其他的也没多问。如今也好的差不多了,虽然丑是丑了些,但也能正常照顾自己,总不能还一直把你们圈在身边,让你们为我提心吊胆吧?”
其实以凤云潋这几日,除了想知道真相,想的最多的便是自己身边的这一群朋友的去向,自己又该如何报答,又能为他们做些什么?
直至如今,她这话才一说出口,采薇便猛地睁大了眼睛,有些紧张地上前来拉着凤云潋的衣袖。
她跟着凤云潋那么多年,不会不知道凤云潋这话里的意思是什么的,她突然有些紧张,也有些害怕。
“小姐,就算你伤好了,我自然也要时刻陪在你身边的,不然我怎么可能会放心?”
凤云潋和采薇的主仆之情,的确令人感动,但凤云潋知道,自己不可能一辈子圈着采薇不放,她也有属于自己的幸福。
这般想着,凤云潋并未回答采薇的话,而是握着采薇的手,将她的手放到了一旁杵着的小郭的手中。
“你还说呢,我担心的就是你了。大家都知道的,我已经熬成老姑娘了,你若再不嫁,恐怕也要被人笑话的!”
凤云潋这般说完狡黠地眨了眨眼,即便她现在二十未满自己根本不觉得老,但为了说服采薇也不得不这么说。
可采薇却不争气地突然又鼻子一酸,作势又有点想哭。小郭紧握住采薇的手,他也预料到凤云潋要说什么了。
“这段时间我虽然卧病在床,但是眼睛还能看得见,耳朵也能听得见。在加上之前我们经历的种种,小郭已经算是通过了我的考验了。若我真的把采薇交给你,我也放心。”
听到凤云潋如今这般说,小郭心中自然是开心的,但采薇突然就不干了,抽出了自己的手,紧紧地握着凤云潋的手袖,生怕凤云潋把自己丢了一样。
“小姐你别这么说,之前采薇便说过,我要一辈子服侍你的!管他小郭还是其他什么人都没用,我要陪在你的身边一辈子。”
凤云潋心中一暖,这种话自己终其一生,恐怕也听不到几次吧。但是即便心中再怎么不舍,她还是努力狠下心来,又将采薇推向了小郭。
“傻姑娘,你说什么呢?你好好看看眼前的这个男人,问一问你自己的内心,是不是也早已中意人家了?既然郎有情妾有意,我自然要做这桩好事的,哪能一辈子守在我身边?”
这些似乎发生得太快,采薇心中虽有动摇,但还是坚持想要再次靠近凤云潋,可凤云潋却突然抬手示意,让她停住了脚步。
“我如今这病好了,还留在天狼国唯一的一个念想,就是想看到你们也过得幸福。小郭,若是你真的能够善待采薇,那就趁我还没有离开,你知道该怎么做的。”
凤云潋眼神坚定地看向小郭,小郭一时甚至愣了几秒。
她平时很少见到凤云潋这般严肃的模样,即便是在之前发生的那些大是大非的时候,对方都没有这般跟自己说过话。
不过小郭虽然有些手忙脚乱,但还是知道该如何把握住自己的幸福,也紧紧地握着采薇的手,就怕她再把自己的手甩开。
“采薇,虽然我知道这么说有些自私,但是我想娶你!我想要跟你一起回药王谷,做药王谷的少奶奶,我会让你平安快乐一辈子,也会守在你身边一辈子的,让我来保护你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