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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景才说出阿石已经走了的时候,凤云潋原本还想问一句是去了哪,如今越听越不对,表情也渐渐凝固。
“你的意思是,阿时她已经……”
剩下的话凤云潋如鲠在喉,而轩辕景也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遥望着远方的月亮,似乎能在那里见到故人的脸庞一般。
“活着的人还要继续,不要辜负她的用心良苦,于你于我,都是一样的。”
留下这句颇有深意的话之后,轩辕景转身便离开了,凤云潋连忙捂住了嘴巴,这个消息对她来说太过于震惊,而震惊过后,悲伤顿时决堤,根本不受控制地爆发。
若不是她及时捂住了嘴孔,恐怕别人都会被她的哭声惊扰到。
凤云潋脑袋乱哄哄的,直到天空泛起鱼肚白,她才略微麻木地起身收拾起东西来,的确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
若是没有自己,若是阿时当时并不愿意选择帮自己的忙,应该就也不会离开得那么快吧,她明明还那么年轻……
慌忙擦去了脸上的泪水,凤云潋深吸一口气,如今早已不是悲伤的时候了,就如轩辕景离开之前所说的,活着的人还要继续。
她也早已看清,在此之前,也许心中还有些许犹豫不决,但今天之后,她必然是会好好活着的,哪怕是为了不辜负阿时的付出。
“姐姐,景哥哥给我留了这个信,他好像已经提前出发了。”
凤云潋刚对着铜镜将蒙有一层白纱的斗笠带好,便听到了敲门声,随后便是司青说话的声音。
推开门,看到司青那张天真无邪如今又略微有些懵懂的脸,凤云潋轻叹一声,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我昨夜就知道了,她说有事得去南方一趟。你放心,今后我会保护你的,待我们到了东陵国后,就比这安全多了。”
司青如今毕竟还小,她也觉得很奇怪,自己明明也挺喜欢景哥哥的,但是好像就只是单纯的喜欢而已。
并没有戏本子里所说的那种牵肠挂肚的感觉,所以如今司青的心情也十分奇怪,看到那封信,只觉得心中五味杂陈。
但见如今凤云潋都已经收拾妥当了,司青自是也不能拖后腿的。待几人刚刚收拾好行李正准备出门,司震子早已备好了一辆马车,停在了药炉门口。
似是没想到平日里脾气古怪的老头,如今居然想着这般周到,凤云潋也连忙郑重地道了谢。
“司前辈,之前多谢你救了我一命,日后你若是有需要的时候,我必定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在你这里叨扰那么久,也就是该离开了,再次谢过!”
见凤云潋有模有样地对自己拱手行礼,司震子假装不屑地冷哼一声,看上去倒是十分傲娇的模样。
“你们这些小兔崽子,整日里就只会折腾我这把老骨头,我在马车上给你们多备了一些有用的药。之后我老爷子不在身边了,遇到什么事都机灵点,别把小命搭进去了都不知道!”
凤云潋等人都知道这是司震子在关心他们的方式,笑嘻嘻地也没有回嘴,连忙人道谢之后,都钻进了马车中。
有了司震子这个神医给他们准备的药,凤云潋便觉得自己是真的刀枪不入了,心里便更安稳一些。
一路上几人也都没有察觉到异样,包括他们才药芦后,对于身后那几双紧盯着他们的眼睛,他们没有任何的差距。
容少擎此时手里还握着批改奏折的笔,才听完殿前跪着的人说完的话,却突然愤怒地将毛笔直接掷到了对方脸上去了。
“为何到这种时候才来告诉朕,之前你们干嘛去了?若是察觉他们有意要离开,为何不早点告诉朕!”
对方也是看到凤云潋等人乘坐马车,朝着出城的方向去了之后,这才连忙回宫禀报容少擎的。
如今瞧着容少擎这么生气,他也只能连忙开口解释,不敢有任何的不耐烦。
“皇上息怒!是之前皇上说的要避免打草惊蛇,所以我们才不敢跟得太紧,如今那马车的速度也不快,最多才刚刚出城,是否需要属下派人去追回来?”
来人知道,这次的事情对于容少擎来说是最大机密。如今整个天狼国,几乎都知道容少擎身边有一个传奇女子的存在,并且那人在上一次的事变里,好像已经没了命。
所以如今容少擎才更刻意想要保护凤云潋,不想让更多人知道凤云潋的行踪。而他们几名暗卫,除了对容少擎之外,也不敢对任何人透露一星半点儿凤云潋的消息。
容少擎此时努力沉住脾气,闭眼压下怒气后重重叹了口气,再次睁眼之后,这才下达了新的命令。
“不用,别打扰他们,所有人紧跟其后,一定不能露出痕迹,但要保护好他们。若是他们去了东陵国的话,到了东陵国的地界之后,留两人时刻注意他们动向,其余的便回来吧。”
容少擎也不想这般偷偷摸摸地派人跟踪着凤云潋,可也的确是因为太过关心她的安危,而且他也知道,如今就算自己真的去见凤云潋,对方也不一定想要见自己。
更何况他的确不便抽身,很多事情他还需要先有所解决,再加之想到明日的封后大点,刚好凤云潋如今又在这个时间点离开。容少擎便更加心烦意乱。
来人得了命令,行礼后便连忙退了出去。没过多久,容眉的人却又突然找来,容少擎听着他们在紫宸殿外有人跟小太监对峙的声音,实在心烦。
“母后莫要生气,他们是得了朕的命令才会如此,朕在里面批改奏折,实在想一个人静一静,所以才让他们不要放任何人进来的。如今既然是母后来了,自是有个例外的。”
容少擎亲自出来迎容眉,容眉脸上的表情缓和了几分,重新整理了一下华贵的衣裳,依然有些不满地大步走了进去,直接便坐上了主位。
“哀家早已与你说过,明日便是丰厚大典,你如今这副模样,实在让安家难以相信你明日会乖乖出席啊!皇儿你可不要忘了,之前是怎么答应母后的。”
容眉开门见山,容少擎自然也不会与他打太极,既然是自己已经答应过的事情,他也不会反悔。
只是他也受不了容眉这样一遍又一遍提醒自己,确实让自己很是头大。
“母后到底是在担心什么?既然这是母后的意思,朕也早就已经答应过,就依母后的。更何况礼部已经将明日所需的事宜都安排妥当,朕怎么可能在这种时刻出尔反尔?”
容眉自然是担忧的,毕竟之前她每每提起要扶凤云懿上皇后之位的时候,容少擎都十分拒绝。
可这一次容,少擎居然没有多次抵抗便答应下来了,甚至态度还算不错,容眉反而觉得更加心里没底。
特别如今,她都已经当面来质问了,容少擎还是这般风吹云淡的,好似这皇后并不是他的皇后一样。容眉心中总有一团无名火,因为她知道,肯定是因为那个女人。
“这次的事情,皇儿都看在眼里,哀家作为一个母亲,能为你做的自然是都要做的,可凤云懿为你做了那些,又有几个人可以做到?母后看在眼里,心中都感动。”
容眉又故伎重施,故意把凤云懿美化得有些夸张。
其实容少擎知道,这一次事发突然,无论是她还是凤云懿,的确都为自己着想,也为自己做了很多,但也不至于说到丰功伟绩的地步。
只是想到在那样的时刻,凤云懿还愿意冒险出宫助自己,容少擎也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是欠了对方人情的。
所以这一次,他们若是真的那么想要这个皇后之位,自己给他们便是。
见容少擎不吭声,容眉又说了一番感人肺腑的话,只见容少擎并未像之前那般,动不动就给自己摆脸色,而是再次幽幽地叹了口气,抬眼看向自己的时候,眼神中的无奈很是明显。
“母后,朕已经知晓你说的这些了,也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母后这般着急,难道是除了想要让凤云懿拿到皇后之位之外,还需要朕再给些什么吗?”
容少擎突然这般提问,容眉先是一愣,随即听出容少擎言外之意,顿时脸上便挂不住,甚至看上去有些恼羞成怒的样子。
“皇上何出此言?哀家做的这些,自然都是为了你考虑,为了皇嗣考虑!如今无论是凤鸣国还是天狼国,都已经被你收入麾下,你究竟还想干什么?难道不是应该安安稳稳地做好这个位子,做好皇帝该做的吗?”
原来连平日里野心勃勃的容眉,都觉得自己如今是该收手了,可容少擎知道,这一切离自己的目标明明都还差一半的路要走。
道不同不相为谋,只是在这一路上帮扶过自己的人,容少擎都只能尽量感谢罢了。所以容少擎心中早已释怀许多,自然是不会再跟容眉那般容易地便争执起来。
“母后你放心便是,朕已经保证过许多次,很是奇怪母后为何还是觉得放不下心呢?明日朕自会出席封后大典,凤云懿的确做了许多,这是她应得的赏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