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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慕容霜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看向身旁的姑姑,思量再三还是打算开口与她商量一下。
“姑姑,巴谛听昨日给我来信了,若我没算错的话,他们这两日应该已经来到东陵国了。之后我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去调查当年的事情,我一定会努力让我们沐家沉冤得雪的。”
凤云潋涂着药膏的手一抖,听到这个消息她心中一时间有些震惊,毕竟之前慕容霜好像还没跟自己提过,这样猝不及防的,的确是吓了自己一跳。
羽娘听闻也陷入了沉思,虽然慕容霜已经与他说过,之前他们在天狼国里发生的一切,但是这个巴谛听到底值不值得信任,这的确还是个问题。
“你一定要多多小心,如今姑姑自是不能出面帮你什么了,皇姓之人都不可轻易相信,毕竟他们与我们,早已有不共戴天之仇。”
羽娘开口这么提醒,慕容霜深情凝望点了点头,她也知道自己跟巴谛听之间背负着血海深仇,其他的一概都不能多做打算。
如今巴谛听既然许诺要帮自己,这也的确是他欠自己的,只要这件事情解决完之后,自己自己也会像姑姑一样选择隐姓埋名,或者直接带着姑姑离开这里,去哪里都好。
回头看到不知在思索什么的凤云潋,慕容霜知道如今种种事情加起来,无疑增加了她顶替姑姑揍琴的风险,但是也必须先告诉她,自己也不愿意她贸然涉险。
“云潋还有一事,巴谛听虽在信中没有提及,但我想着容少擎约莫也是一起来的吧。关于那楚王,现阶段我们并不知道他与容少擎和巴谛听是否相识,但是他们毕竟都是皇家人,我实在担心……”
虽然说面对如今的种种情况,只有凤云潋顶替姑姑才能保证姑姑的身份不被发现,这也是如今最安全的方法。
可如今既然发生了变故,慕容霜自然要坦然告诉凤云潋的,凤云潋作为自己如今最好的朋友,慕容霜也绝不会陷于主于不仁不义之境。
回过神来听到慕容霜这么说,凤云潋潇洒地摆着摆手,随即又将斗笠戴好,完全是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开口的时候笑声还尤为清脆。
“哎呀,干嘛说的那么严重?那楚王殿下听闻是个风流惯了的人,我还听说他们一家功高盖主,应该跟巴谛听等人的关系都不好,所以应该是两路人,我们不用太过担心。”
凤云潋说得倒也是真的,之前羽娘便与他们提过,如今的楚王殿下,实则乃民间所说的小楚王楚煊鸣。
他的父亲本就是十分有实力的藩王,在他们封地的兵力恐怕都已经占东邻国大半了。老楚王平日里本就居功自傲,表面上只给东皇几分薄面而已。
这小楚王虽年纪轻轻,但是更为风流,平日里在朝堂上也没个正形,坊间已经有些许传言,楚王一家早晚恐怕都是要反的,就是不知道东皇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一直都很迁就楚王一脉。
见凤云潋如此心大,慕容霜也不好再多说什么。羽娘又叮嘱了两个孩子一番,毕竟自己在东陵国呆了三十余年,很多事情比他们理解的通透得多。
如今他们几人自然都是只能先边走边看,切不可着急自乱阵脚。
东邻国的皇宫,比起天狼国和凤鸣国的建筑都稍有不同,整体色调调好让人觉得冷清许多。如今一阵东风吹过,空气中夹杂着几分梅花的清冷,更显着整个宫殿上下都有几分萧瑟的感觉。
东皇身边的贴身宦官如今急忙走了出来,在见到来人的时候,连忙露出了恭敬的表情,低眉顺耳地走到来人身边,小声耳语着。
“皇上之前小憩了一会儿,如今刚刚转醒,听闻二殿下回来了,十分高兴。只是不知这位是?”
巴谛听牵起嘴角,看向自己身侧穿着黑色斗篷的人,如今他整个人笼罩在斗篷所呈现的黑影里,看上去神秘莫测,的确让人看着都会生疑。
“这是我从天狼国请回来的贵人,娄总管放心,他身上并没有任何武器,不会有任何的威胁。我以我的身份为担保,如今引他来见父亲一面父,父亲一定能与他相谈甚欢。”
听巴谛听这么回答,娄总管虽脸上也露出些许为难的神情,但只知道对方毕竟是如今陛下最宠爱的皇子,也是这皇位最有劲的人选,所以自然是不敢得罪的。
犹豫了几秒之后,对方还是识趣地让开了路,并且一脸谄媚的笑容,即便他只看到了那男子脸上五官的轮廓,也并没有看清到底是谁。
“是老奴眼拙,是老奴眼拙。二殿下和贵人请进,如今皇上应该是已经起来了,刚刚便已通报过。”
见娄总管让开了一条路,巴谛听点头示意,这才带着身侧的神秘人走了进去。
虽然娄总管心中依然疑惑,但想着既然能通过层层防卫顺利进到这内宫里来的,肯定是没有什么问题了。
东皇的确是刚刚转醒,他如今虽还未到五十岁,但近几年的身体却越发不行,精神也比以前差了许多,需要更长的时间用以调养生息。
之前东陵国出了一些乱子,他那个不争气的三儿子已经被他关进了天牢,经这一乱之后,东皇更是无心朝政,每每想到这些事情都很心烦。
如今听闻老二回来了,才难得见的心情好了一些。
“朕还以为你在外面玩乐惯了,早已无心归家,如今既然早早地便回来了,还真是稀罕。”
才听到有人进来的动静,东皇便冷哼了一声这般说了巴谛听几句,语气里颇有抱怨的意味。
巴谛听才进门便听到了东皇的声音,随即引着身侧的人来到了屏风后面,果然看到躺在榻上,依然一脸慵懒的东,皇倒是比平日里少了许多天子威严。
巴谛听不由地一怔,只不过数月没见,他总觉得自己的父亲好像又老了十余岁,头上的白发也愈发多了。
“儿臣知错,儿臣本该时时刻刻守在父皇身边的,但儿臣如今早已想清楚了,更喜欢游乐于山水之间,父皇恕罪。”
巴谛听这番话,之前便与东皇说了数次,其实说来说去还不是因为怕东皇猜忌自己。
如今朝中人人都说自己是最得宠的皇子,恐怕以后就是要继承皇位的,这样的话只要不是东皇自己说出来的,越是有人传,对巴谛听来说越为不利。
想来之前的三弟为何会造反,恐怕也是被这所谓的传言给刺激到了,如今三弟已被收入了天牢,这便是给巴谛听最好的警醒。
他时刻都记着这个,也知道身在帝王家,有些温情只不过是表面上的罢了。
从巴谛听一进来,东皇便知道他还带了一人,只是单从脚步声,他并不能识别这人到底是谁,如今见巴谛听身后的人依然戴着宽大的帽子,便顿时有些不悦。
“如今在朕面前还敢这般装神弄鬼,你到底是想要干什么?这人又是谁?”
见前一秒自己父亲脸上的表情还略显轻松几分,如今却突然充满了戾气,虽说东皇如今看上去苍老了几分,但是依然输不了气势,巴谛连忙拱手行礼,一脸紧张的表情。
“父皇,儿臣知晓如今你心情不佳,不知道如何替你排忧解难。父皇得终日坐镇于皇宫,不能离开,如今我在天狼国有一交心的友人,他的言行谈吐的非同一般,便想引荐来让父亲见一见。”
听巴谛听这般说,东皇的戾气少了几分,看向巴谛听身侧的人,眼神里也透露着些许好奇。
见对方既然这般急切,来人也不再卖关子,轻笑一声取下了斗篷。在看清他长相的时候,东皇显然也是一愣,眼神中充满了几分戒备。
“不知东皇近来可好,之前只听闻过东皇大名,我以前见过真人,如今一见,果然非同凡响。”
虽说如今东皇并不是十分能确定对方的身份,但瞧见这副长相时,便也想到了传闻中那个年轻有为,威震四方的容少擎。
东皇顿时眉头紧皱,疑惑地看向一旁的巴谛听,显然是一副十分不高兴的样子。
“父皇,他就是如今天狼国和凤鸣国的国君,容少擎。但他今日前来,只是以儿臣友人的身份,并未带一兵一卒,还请父皇相信儿子。”
直到听巴谛听进口这般说的时候,东皇才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猜测,眉头紧皱坐起身来。
之前东邻国便与容少擎交手过,虽如今已化干戈为玉帛,但到底是算不上特别友好的,如今他同样归为一国之君,却出现在自己的寝宫里,这着实有些不合规矩。
“容少擎?你好端端的不守着自己的天狼国凤鸣国,跑来我东陵国的皇宫做什么?若不是你还有狼子野心,觉得我东陵国当真是能用你拿捏的软柿子?”
见东皇对自己充满戒备,并且态度也算不上友善,容少擎立刻露出了淡然的笑容来。
既然要让东皇知道自己的身份,并让自己能够在东陵国顺利待下去,容少擎如今就肯定是要先费一番口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