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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云潋现在就算生气也是生楚煊鸣的气,生乔大娘的气,是不会生羽娘的气的。所以她也不愿意,羽娘因为自己的事情反而觉得难受。
果然,羽娘听完凤云潋所说的欲言又止,还打算继续劝,凤云潋又抢在她前面说了一堆违心的话。
“我怀疑那楚煊鸣恐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他今日居然还让我听他们朝廷官员在一起的私下谈话,这本是不应该让我听到的。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想要干什么,反正我一点都不怕他,大不了就去王府跟他过过招。”
凤云潋好奇归好奇,但是想到真的要去那王府,说是不怕当然是假的了,可此时她怎么可能让羽娘去?
羽娘如今身子如此差,而且她的身份本来就不能被官家人发现,凤云潋知道,若是自己不及时制止羽娘想一律承担的想法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即便心中现在有一万个不乐意,凤云潋面对羽娘的时候。也要表现得尽量坦然一些。
可羽娘摇了摇头,依然不同意她这般铤而走险,别说是帮自己的忙,就算凤云潋是为了她,自己羽娘也不会让她这般做的。
只是还没等羽娘再次开口,凤云潋便已经站起身来,看向身后的乔大娘,连忙给她使眼色。
“乔妈妈,你还楞在这里干什么?赶快派人帮我去收拾东西啊,你既然说了明日王爷会派人来接我,难道就让我这身行头走吗?”
似乎是没想到凤云潋会突然转变得这么配合,乔大娘先是一愣,听完凤云潋所说的又连忙点头,满脸堆笑地便退了下去,张罗起凤云潋明日要去楚王府的事。
再回过头来,凤云潋瞧着羽娘的表情已经极为不悦了。此时她一来是担心女生的安危,二来也觉得这么着急的事情,肯定有蹊跷。
“云潋我断是不会让你去冒这个险的,之前你不是说过,那楚王殿下很是奇怪吗?如果是真的这般做了,岂不是把你往火坑里推?”
羽娘说到情急之处,又忍不住咳嗽起来,凤云潋慌忙给她端来热茶,对方好一会儿才缓了过来,见她如今身子越来越弱,凤云潋更加不忍心。
“师父你放心,你之前都夸我聪明,夸我机灵,就算去了那楚王府上我也一定会随机应变的。如今我更关心的是你的身体情况,只要你好好的,我和霜儿才能放心。”
眼瞧着这件事情好像已经板上钉钉,无法挽回了,羽娘,重重叹了口气。
若是自己再跟凤云潋人争辩下去,恐怕这个身子会真的有些撑不住了,想到这里羽娘心中一痛,如今好多事自己都已有心无力,果然是韶华不再,不复当年了。
“真是苦了你了孩子,师父知道的,你做这些都是想要帮我的忙。若是从一开始就知道如今还会有这么多的是是非非,我当初也绝对不会害了你。”
羽娘如今想到当日答应让凤云潋顶替自己的事情,就十分后悔,可凤云潋单从这件事情上来说,却是一点都不后悔的。若是再来一次,自己应该还是会选择帮羽娘的。
总之在这件事情里,要说错了的,明明就只有那楚煊鸣那一个混蛋!都怪他性格古怪,而且神神秘秘的,凤云潋到现在都不知道他一定要盯上羽娘做什么。
所以如今凤云潋并不想让羽娘觉得她亏欠自己了,连忙摇了摇头,眼神真挚的看着对方。
“师父你千万不要这么想,是我心甘情愿要这么做的,你想啊,如今霜儿已经去东陵皇宫里了,沐家的事请一定会尽快解决的,你如今只需要做一件事,安心养好身子,等着到时候我们来接你,一起见证真相大白的那一天。”
凤云潋笑得太灿烂,即便她不是沐家的人,但一想到之前那件冤案,若是在多年之后能够沉冤得雪,能够让世人知道他们沐家满门忠烈,根本就没有什么逆反之心,便足以是一件十分欣慰的事。
也许是因为凤云潋描绘得实在太过美好,羽娘的表情也放松了许多,她自然也已经期盼那一天许久了,只是从一开始的悲痛到如今的淡然,没想到一晃眼这么多年就过去了。
因为不知第二日究竟还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凤云潋便也早早地歇下,果不其然,待她早上才一睁眼,蓉禧就已经候在屋外了,那楚煊鸣派的,人比自己想象的来得还要早。
“姐姐,乔大娘说你之前吩咐的东西都收拾好了,你要不要去亲自过目一下?”
司青此时走了进来,她也早已换了一身行头,毕竟凤云潋若是让她留在鎏钰楼中,也着实放心不下。司青做事十分莽撞,凤云潋还是得时刻将她带在身边才能够安心。
凤云潋回过头去,全身上下便已经是细细打扮过的模样,雍容华贵,她眼上的胭脂涂得十分厚,整个妆容显得凤云潋特别的俗气,可是凤云潋偏要这么俗气,这样才能够显得自己好像的确是年长几岁。
其实她从来到这刘玉楼中到现在,就没有几件自己东西。乔大娘说要帮自己收拾,只不过是又用之前楚煊鸣赏赐的银子置办了一堆好东西罢了,那些本就不是自己的,凤云潋看不看都一个样。
“不用了,你可要记着,若是去到了楚王府上,乔大娘便都是我们的妈妈,可不能再一口一个大娘喊了,仔细不小心就露馅了。”
凤云潋连忙这般叮嘱了一句,司青谨慎地点了点头。刚开始她知道凤云潋居然要去那楚王府上的时候,也十分的震惊和生气,觉得那楚王就是故意在刁难凤云潋。
可如今想着只要能跟姐姐一起走,不管去哪都一样,反正若是那楚煊鸣敢对姐动手动脚,自己一定会拼尽全力保护凤云潋便是了。
凤云潋昨夜便特意叮嘱过羽娘,一来是想让她安心养病,二来是今日人多眼杂,她最好还是不要出门的好。
所以如今凤云潋都快离开鎏钰楼了,回头一看身边所有的人,没有一个是熟悉的,心中也的确有些许失落感。
“姑娘这边请,马车已经备好了。姑娘的东西一应便让下人们拿着就好了,自己可千万不要累着。”
凤云潋才一回头,便已看到楚王府的一众奴才,明明就只是接一个上不得台面的清倌儿人去王府而已,他们却摆出了一副好像是接侧妃的架势。
这样一来,自然是引来了许多路人围观的,凤云潋想着自己如今脸上戴着面纱,别人也看不清自己的真实长相,倒觉得没有什么害羞的。
只是被这些行人的眼神盯着看,她心里总还是觉得有些发慌,便也微微颔首,并未多做耽搁,直接上了马车去。
马车不一会儿便拐入了官道,这皇城中自然只有官家人可以走这条路,自是一路顺畅,凤云潋甚至都没有察觉到任何的颠簸,这马车便就突然停了下来。
“姑娘仔细脚下,我们到王府了。王爷吩咐姑娘不用往侧门进,直接走正门吧。”
听到马车夫这般说着,凤云潋和司青皆是一愣。按照如今这里的规矩,自己一不是这王府的主人,二不是王府的正妃,这楚煊鸣就算再怎么张扬,让自己今日故意走正门,怎么感觉都是在坑自己嘛!
车夫也感觉到了凤云潋的迟疑,见对方久久没有回应,这才又补充起来,“姑娘不必担忧,王爷毕竟从小是长封地,对城中这些规矩甚是不屑,姑娘也千万不要多去在意,小心惹恼了王爷。”
听对方这么一提醒,凤云潋只能重重叹了一口气,与司青交换了一个眼神,顺从地先下了马车去。虽说自己只想刻意低调,但在别人眼里看来,那必定是大摇大摆从正门走了进去的。
果不其然,凤云潋从下了马车倒进到王府,这一段算不上长的路,却引来了众人的纷纷侧目,本来以为进到王府中会好一些,谁知道凤云潋从踏进王府大门的第一刻开始,便被各种人各种眼眼神不停的打两。
饶是如今戴着面纱,凤云潋也能感觉到自己脸上火辣辣的烫,还真是难得啊,自己平日那个脸皮厚的一个人,今日可算是被这楚煊鸣给迫害得终于知道什么叫无地自容了!
“姑娘先在这边的屋子歇着吧,这是王爷之前命人打扫出来的,这两个丫鬟和两个奴才都任凭姑娘差使,姑娘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来找我就是。我父亲是府上的孙管家,你叫我小孙就行。”
小孙就是今日去接凤云潋的车夫,直到到了王府他才说起自己的身份,凤云潋还是挺惊讶于他居然是王府管家之子的,不过看上去应该也是府里做事的下人。
凤云潋点头并未接着说话,先打量了自己眼前这两间屋子,虽然都通亮宽敞,但是总觉得哪里好像有些不对。
不过如今都到了这儿了,凤云潋也不想再跟这些不太熟的人相处,本来一路上自己就足够尴尬的了,现在也只是想松口气,好好歇息一会儿,便回头从自己的行囊里摸出几片金叶子,打算塞给小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