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云潋不卑不亢,在外她会给楚煊鸣几分面子,毕竟他在人前可是声名赫赫的楚王殿下,可是如今就只有他们两人,凤云潋才不愿意与她继续做戏下去。特别是面对他如今这般义正言辞的质问自己的说辞,还真是可笑。
其实楚煊鸣如今的确有些恼羞成怒,他之前所想的本是想要借巴妧炣的手,让巴妧炣与凤云潋也成为敌对知晓了,凤云潋并不是真正的女娘之后自己能让巴妧炣帮他完成一些事情,可是却不曾想线人来报,这几日凤云潋跟巴妧炣的关系好像越加清后,这并不是自己想要看到的。
“凤姑娘这是要赖账的意思吗?本王明明记得在你入宫之前,本王便与你说过,愿意与你坦诚相待,并且已经知晓了你的真实身份,甚至没有追究你的过错,这还不够吗?”
见楚煊鸣明明已经怒气冲冲,还努力忍耐着这般说,可说出来的话也的确是不讨喜。
凤云潋怒极反笑,楚煊鸣这话里的意思,是不是就是说他愿意不追究自己的过错,已经算是天大的恩惠了,自己就该感恩戴德,并且马不停蹄的帮他做事?
“王爷今日到底是怎么了?若真的这般说,我还没计较当初你送我进宫的时候,究竟是去做什么,你什么都没有与我说过,假装一切都和平时一样,摆明了就是算计我,如今你怎么反到发起火来了?”
凤云潋完全不怕楚煊鸣,虽然知道如今跟他硬碰硬很有可能就人头落地,但是也许就是骨子里那股傲气在,所以是她根本就不想低头。平日里自己低头伏小惯了,可今日偏偏就不想惯他这德行。
似乎是没想到凤云潋今日会这般不愿让步,楚煊鸣简直被他气得怒发冲冠,下意识得便扯起了凤云潋的衣领。而凤云潋却丝毫不躲闪,甚至还刻意直视楚煊鸣的眼睛,不等他发作就又继续读对峙。
“怎么,王爷是想掐死我吗,还是想故技重施?我已经受够了这样的生活,你如果实在觉得我不顺眼,如今便给我个了断算了,何苦互相折磨?”
说凤云潋说不怕也是假的,可是也许在气头上胆子总归是大了一些,如今见她洋洋洒洒这般说着大话,楚煊鸣的火气不知为何就减少了一半,最后还是松开了凤云潋的衣领,总觉得自己这般做的确太多冲动了。
“你好好想想今日本王为何会发火,本王之前便说过,会给你这个面子,但不代表你可以任意妄为!”
随着楚煊鸣这般说完,弗一松手不小心便带掉了凤云潋的面纱。
看着眼前人如今的神情透露着些许的惊讶,凤云潋察觉到了对方眼神中的还有其他奇怪的情绪,顿时有些难堪的赌气般地又想将面纱带好。
“既然脸上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何苦还带着这面纱?”
不知为何,也许是想起了当初刚见过凤云潋脸上伤痕累累的场景,楚煊鸣语气也比刚刚都软了下去,正想要伸手去拿凤云潋的面纱,凤云潋却固执地躲闪,不愿给他。
“我戴着面纱带习惯了,以后也会想要一直带着的,而且这伤疤哪里算是好了,我说没好就是没好。”
听着凤云潋还在有些赌气,楚煊鸣也只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他这一辈子还很少有过主动低头认错的时候,所以在凤云潋这里也不会有这个先例。
这样想着,楚煊鸣转身摔门便离开了,只留下气不打一处来的凤云潋,肚子闷闷不乐的被困在了房中。
晚些的时候,司青给凤云潋送来的晚膳,凤云潋见许久不见的司青,顿时有些担忧拉着她上下瞧了好一会儿,这才放下心来。
“这几日在宫中我最担忧的就是你,你在楚王府中过得怎么样,那变态楚煊鸣没有为难你吧?”
凤云潋在宫中最担心的莫过于司青,毕竟王府中的消息她一时也打探不到,加之想起之前楚煊鸣只不过是在人前表现的比较在意自己,其实在王府中对自己和司青都不闻不问,就怕司青这几日过得不好。
其实司青之前就知道凤云潋回来了,但也听说了凤云潋跟王爷吵了起来,瞧着楚煊鸣那班怒气冲冲自己就知道,若是自己当时就出现恐怕不太好,所以才过了一会儿才来到凤云潋房中。
“姐你别担心,我这几日过得挺好的,反正楚王殿下没有来过咱们这个院子里,不过一应吃喝用度都是有的。而且我也知道一定要乖乖地等着姐姐回来,所以没有乱跑,更没有闯祸。”
司青一边这边说着,一边将自己带来的小菜都放好,凤云潋其实早就饿了,但是一想到楚煊鸣以及今天与她争吵的那些事情,便气得一肚子火。
“真搞不懂这楚煊鸣在想什么,今天来势汹汹地去宫里把我带了出来,才回府又跟我吵了一架。他若是这般不待见我,我觉得我们还是趁早找个理由回鎏钰楼里去吧,反正我也不想在这王府。”
听着凤云潋语气里还有气,司青反过来像想哄小孩子一般哄着凤云潋,让先吃了两口饭菜。她对那楚煊鸣自然也没有什么好印象,她也想回鎏钰楼中去了,毕竟她知道凤云潋如今肯定很担心羽娘的事情。
楚煊鸣这一次没有刻意的掩饰,所以如今他才将羽娘接回楚王府中便发了火的事情,如今早已传的沸沸扬扬,已经传出了王府,连许多吃瓜的路人都知晓了。
而此时正坐在书房中的楚煊鸣,明显是已经没了脾气,可是他手下的人却还在察言观色,显然是有些紧张小心翼翼的神情。
“王爷,我们既已确认四公主也不能再用,为何还要留那女子?要不就让手下直接带人去鎏钰楼里直接捉了那羽娘,押来给王爷当面审问?”
虽说他们都是楚煊鸣平日里的心腹手下,但是这段时间楚煊鸣对待凤云潋的事情上,王爷的确挺反常的,让他们这些心腹都猜不对主子心思了。
他们不懂王爷为何平日里只是表面上爱装傻而已,实则是那般杀伐果断的人,可这次看来他却又总是犹豫不决,根本不像他平日里真正的作风。
特别是在他们说完这一话时,楚煊鸣猛然抬眼,眼神中凌厉的杀气,让众人都忍不住微微颤抖。原本以为是对方要开口同意一下他们的提议,甚至直接带人杀过去,可是没想到楚煊鸣却拒绝了。
“蠢材!本王做决定的时候,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奴才置喙?本王既然之前说过,就算是看在她的面子上,也不会轻易动,本王便说到做到。”
这话语里的“她”是谁,众人就算不问也知晓,可是想着王府里那位假羽娘,应该已经没有什么利用的价值了,所以虽然知道这般再继续追问下去会惹得自家主子不高兴,但黑衣人还是硬着头皮多问了几句。
“可是王爷,恕手下直言,那假羽娘完全不知好歹,不仅没有诚心替王爷办事,居然还不领情,还敢以下犯上对着王爷大吼小叫,这样的人留着又有何用?”
来人一口气将疑问说完,他身旁同样跪着的黑衣人却紧张地替他抹了把汗,扯了扯了他的衣角示意他赶快闭嘴,可这明显也已经晚了。
只见楚煊鸣起身罩着对方的胸膛便是重重一脚,对方被踢倒在地,但也不敢多说什么,连忙又爬起来,像之前那般跪好,哆哆嗦嗦地不敢再多言语。
“给我滚下去!越发没有规矩了,若下次在这般听不懂本王说的变,便去领鸩酒吧。”
即便他们追随了楚煊鸣快二十年,都从未听过楚煊鸣说出如此重的话,明明如今只是为了一个女人,楚煊鸣却如此反常,手下即便满腹狐疑,但也绝不敢再多说一个字了。
直到众人退去,楚煊鸣心烦地揉了揉太阳穴,他自然是知道自己这段时间脾气反复无常的,这也的确是太不像曾经的他。
心中能够察觉到对凤云潋动的恻隐之心,可究竟具体那算得上是什么,楚煊鸣却也说不清。他当然不愿意相信自己会对凤云潋这样来历不明的女子动心,明明刚开始只不过是为了利用,所以才接近罢了。
两人因冷战而僵持不下,凤云潋多在王府一日便多关心师父一日,所以也不打算等着两人能够心平气和的谈论事情。第二日凤云潋便直接找上了楚煊鸣,谈起自己要回鎏钰楼的事。
“既然本就是借住在王府中,如今却又得罪了王爷,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着实难以让人原谅,王爷还不如放我回鎏钰楼中吧,是我身份低微高攀不起王爷的王府。”
可即便是想要回鎏钰楼,凤云潋态度也不好,开门见山便说出了一种挖苦讽刺的意味。楚煊鸣本瞧着他主动来找自己,心中还窃喜几分,可听完他这说话简直被气的七窍生烟。
“你这是求人的态度吗?你想要回刘玉楼去,是为了什么本王不是不知道。那就按照我们之前所说的,你把真正的羽娘交出来,本王也会送你回鎏钰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