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前方楚煊鸣还在跟凤云潋对峙,后方局面也不轻松。蓉禧刚刚得了楚煊鸣的命令要去请羽娘,但其实荣蓉禧竟是凤云潋这一方的人,如今她跟乔妈妈守着羽娘,是怎么都不会让羽娘出门的。
“乔妈妈,蓉禧,你们不必如此。让我出去吧,虽说我如今依然不知道那楚王殿下与我有何仇怨,但他今日既是冲我来的事情,还该我去解决。”
羽娘今日本就身体不适,本来是一直卧在榻上休息的,直到听到前面吵吵嚷嚷的声音,这才起床勉强支撑着精气神,收拾了一番,可如今看上去依然十分的憔悴和虚弱。
虽说乔妈妈也很害怕楚煊鸣真的把这鎏钰楼砸了,或者惹来官兵的不满,可是到底也是这么多年的情分了,瞧着羽娘这般虚弱的样子,我见由怜,她怎么可能放任羽娘出去面对那怒气冲冲的活阎王?
“姑奶奶你快别说了,我瞧着你那徒弟可机灵了,与楚王殿下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交情,她在努力劝着,也许那楚王殿下能够平息一些火气。就算你要去,也是等他先消消火再去,现在可千万去不得。”
乔妈妈紧紧握拉着羽娘的手臂,就怕她不听话,真的出了门去。蓉禧也是一在旁边紧张地绞着手帕,她虽在留意楼中的时间没有羽娘那么长,但好歹也是在了好几年的人了,头一次遇见这样的情况,自然是有些紧张害怕的。
“蓉禧丫头你不要走来走去的,晃得妈妈我头都晕了!你若是害怕就出去候着去,不要在房间里碍手碍脚!”
似是察觉学到了蓉禧的紧张,乔妈妈有些不高兴地这般训斥了她几句,蓉禧苦着一张脸,她刚进来的时候,楚煊鸣那副样子活像是要吃人了一般,自己如今哪敢出门?
“乔妈妈,凤云潋她真的可以吗?虽然我瞧着那王爷愿意多与她说几句话,但是她刚刚努力阻拦王爷,看上去已经十分吃力了,而且也没见真的有用,她如今会不会已经被……”
蓉禧也不是故意要制造恐慌,只是想想刚刚那画面,楚煊鸣怒发冲冠,凤云潋各种试图阻拦,对方好像还冲着凤云潋又吼又叫,若是真的出手伤了人,恐怕也是有可能的。
可如今她这话落在了羽娘中,那便是让羽娘更加心急如焚,只见羽娘连忙起身作势便要冲出去,只是奈何身子太过柔弱,没走几步,被乔妈妈和蓉禧稍一阻拦,便没有办法再继续向外走去。
“唉呦我的祖宗啊,你们一个个的让妈妈我省点心行不行!如今凤云潋在前面费劲九牛二虎之力,为的就是保住你如今的安危,你可千万不能出门!待会儿安静一些了,妈妈我去打探一下这楚王殿下究竟与你有什么梁子,再想想如何解决也不迟呀。”
乔大娘是个重情重义的,今日她既然选择了帮助羽娘,自然是不会出卖羽娘的。羽娘如今虽心急如焚,但也不好无视对方的一番好意,只是想到自己这样的身份,终究还是连累了鎏钰楼,便更加忧心自责。
“当日我是因为逃命,得了乔妈妈收留,这已经算是救命之恩了,无以为报。如今却又因为我害得楼里上下不得安宁,自古以来可没有这样报恩的,今日的事情就该让我去面对,乔妈妈还是让我出去吧。”
羽娘极力忍着想要咳嗽的冲动,连忙这般说着,可是听她连说话的中气不足,乔妈妈就更加不会让她去冒这个险了。
见自己不管说什么羽娘都放心不下,乔妈妈最后只能一咬牙,破釜沉舟般地说了一句让羽娘跟荣喜都惊讶不已的话。
“我说不能出去就是不能出去!你放心,今日这事情,上面那位肯定会亲自出手解决的。早几日刘管家就已经来楼里了,只是我都未与你们说,不过你们要知道这些做什么,若是永远都不知道才最好!”
听着乔妈妈这前言不搭后语的,蓉禧跟羽娘都一头雾水。而如今乔妈妈所说的刘管家又是谁,两人也一概不知。
可瞧着乔妈妈说完这些话好似就有些赌气似地不愿再多说,两人也只能先保持安静,羽娘忧心地叹了口气,最终还是先回到了榻上休息了两分钟。
这几日她身子越发不舒服,每日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更别说像今日这般担惊受怕,好似已经抽走了她全身九成的力气一般。
而前堂的凤云潋,根本不知道真的会有贵人相助,只能努力缠住楚煊鸣。楚煊鸣也察觉到了这楼中是不肯配合,刚刚便让人去请那真正的羽娘出来,却如今除了这自己和凤云潋却不见其他人,耐心早已要耗光。
“你不必与我多说,今日这人我是必须要见的,你们楼中的人本王恐怕是请不动,那本王便自己去寻!”
楚煊鸣冷冷的扔下这句话,起身便要走,凤云潋义紧要关头只能一咬牙,为了羽娘的性命也算是豁出去了,竟然在楚煊鸣起身走开的那一刻,突然蹲下抱住了楚煊鸣的腿,让对方动弹不得!
“你不许去,你今日哪都不许去!你若是不答应我,不伤害师父,不会将她的身份公之于众,那你今天就从我的尸体上踩过去好了!”
楚煊鸣一愣,原本以为凤云潋还能像刚刚那般跟自己唇枪舌战讲好大一通道理,而如今她这般抱大腿的作为,着实让楚煊鸣没有想到,也越发忍俊不禁,气到发笑。
“你快起来,你这样子成何体统?其他人人都看着呢,你个姑娘家家的,不要面子吗?”
楚煊鸣无奈地试图提起自己的脚,却发现凤云潋居然还挺沉的,如今双手死死地抱着自己的裤脚,让楚煊鸣根本就没有办法挪步。
而凤云潋只能咬牙坚持,她当然觉得羞耻啊,如今她千年难得一见的老脸一红,可是只要能够阻止楚煊鸣,羞耻便羞耻吧!不管楚煊鸣对自己又踢又打还是怎样,自己今日都不会放手就对了。
“我不起来,就是不起来,你不可以伤害我师父!你是变态吗?你既然要对一个长辈动手,你有没有点长幼尊卑道德伦理之心啊!堂堂一个七尺男儿,年轻力壮的大男人,去欺负一个生了病的长辈,算是什么事儿!”
凤云潋播一些撒泼打滚的架势,扯着嗓子这般嚎叫着,抱着楚煊鸣裤脚的力气更加加重了,甚至将脸直接贴在了楚煊鸣的膝盖上来。楚煊鸣总觉得,若再这般下去,他甚至会照着自己的膝盖就狠狠咬一口。
无奈扶额,楚煊鸣虽有些不想承认,但自己着实是被凤云潋这样的做法对逗乐了,此时没有刚刚那般生气,也没有刚刚来时那般怒气冲冲。
但今日既然来了,他只为寻找一个答案,只为让羽娘付出惨痛的代价,他此时不会半途而废,更不会无功而返。
与凤云潋僵持了一会儿,见对方依旧不松手,瞧着她恐怕都快没力气了,楚煊鸣心烦地俯下身去,试图将凤云潋推开,凤云潋却如同八爪鱼一般黏着自己。
“那你真就要一直抱着本王的裤脚吗?凤云潋你不要以为本王不敢伤害你,只不过是不想跟你一个弱女子动手!快快起开,不然我就要动粗了!”
楚煊鸣软硬兼施,而凤云潋索性闭起眼睛,整个五官都因为紧张而皱在一起,看上去十分滑稽。好像这样做她便看不见也听不见了,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掩耳盗铃吗?
见她如此自欺欺人耍赖的样子,楚煊鸣从刚刚的忍俊不禁,渐渐地也已经有些不耐烦了。虽然他动不了,但他直起身来,便抬手示意自己身后的那些带刀侍卫直接冲入了后院去。
“等等,你干嘛?你让他们去后院干什么?他们手里可真刀真枪,后院里都是些弱女子,要是伤着无辜的人怎么办!”
此时凤云潋不再装傻了,见着大家气势汹汹,那明晃晃的大刀可不是开玩笑的,随着楚煊鸣这般一声令下,其他人完全是把凤云潋当做空气人,不一会儿便都涌向了后院。
“你现在还是不放开?若是你放开的话,本王亲自去见那羽娘,让她亲口与本王说说当年的事情,也许还不会要她的命。若是让那些粗人去,就如同你说的,刀剑无眼,可不是本王能够控制的。”
没想到楚煊鸣还留了这样一手,凤云潋虽生气,但紧要关头也顾不上其他了,甚至没等楚煊鸣把话说完,就放开了楚煊鸣站起身来,不顾自己发型凌乱地滑稽模样,也想冲进后院。
而这一次的换做是楚煊鸣将凤云潋抓住了,她怕凤云潋真没脑子,到时候自己往那枪口上撞,自己今日可没打算伤到凤云潋,只是希望她能稍微听话一些。
“你急什么?本王今日只为羽娘一人来,你不要自作多情,以为你替那羽娘承受了伤害,本王就能放过她。不要傻了,难道你自己的命不重要吗?想要知道真相的话,本王满足你,随本王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