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血月领主
一望无际的冰天雪地,坚冰覆盖的蜿蜒海岸线,寂寞踟躇的雪原野兽,孤单哀怜的流浪精灵。大雪纷飞而下,也没个昼夜。白色的柳絮就像是小山一般,压迫着林心月瘦小的身躯,摧残着她幼小的灵魂。
饥饿,寒冷,孤独,无助。一个初生的小精灵,本是世间最纯洁的天使,未曾有过任何邪恶的念头,未曾有过任何邪恶的行为,只因为她承受了被认定为邪恶的力量,就此决定了她邪恶的本质。
为了救援身陷风之谷困境的林思情,林心月吞食了我给她的恶魔的果实,却奈何她不曾将残留的果实处理干净。恶魔的果实散发出的芬芳极具有诱惑力,致使意志薄弱的小精灵拉美琪也吃了一口,至此罪恶的判定已成为她的定局,流放死亡之地已是她能得到的最大的宽恕。
可是这一切都是为什么?难道仅因为自己自出生之时就背负着诅咒的红月之力?力量没有好坏之分,只有使用力量之人才存在善恶之别。人生而平等,就连低等的人类都明白的问题,为何高贵的精灵却是如此的顽固。那时的林心月根本就无法想明白这些,直到后来她走到神明的地步才给了自己一个最为合理的解释:天道无情,众生皆刍狗。
“‘我们拥抱着就能取暖,我们依偎着就能生存。’姐姐,你可还记得在死亡之地我们联手打败赛提洛斯的情形。那时我们都觉得自己没法活下去了,可最终我们还是成功的逃离了那里!”林心月回忆着往事,在她的身边无数的人族远征神官被“天问”质考,纷纷悬浮至半空,悬挂在红月之光中。
“姐姐,你知道吗?当我被族人流放到死亡之地的时候,我对一切都充满了绝望。可我依然想要活下去,我想要看看外面的世界,我不想那么早就死去。于是我拼命的想要活下去,渴了我就喝冰雪,饿了我就吃掉那些冻僵的尸体。我终日惶惶不安,躲避着那些屠夫的追击,期盼着天使来迎接我的那一天。我曾发誓,谁能带我离开这里,不管付出怎样的代价我都愿意。只要能离开那里,看看外面的世界,即使让我成为他的奴隶。”林心月回忆到这里的时候,眼角有闪动的泪光。
“可最终我还是被死亡领主赛提诺斯抓到了!他一直渴望着我身上的红月之力,不计代价的折磨我。有时候我自己都感觉很可笑,同样的力量在不同人的眼里竟是有如此不同的命运。有人厌恶它,有人却对它爱不释手。可那时我便明白了,喜欢与厌恶其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有强大的力量!”林心月的身影在不断的远离着,随同她一起而动的还有被复制的交错世界。
“你不能将所有的责任全部怪罪在族人的身上,千万年来,凡是正道的种族都是极力避开红月之力的。在世人的眼里,红月之力就是邪恶的!”林心情想要为暗夜精灵一族开脱责任,可说到最后她发现自己的话语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我出生的时候,正是千水第七次神官大战结束之日。那日你们的主神贝多·希瓦破坏了与其他两位主神的约定,解放了施加在主·本源身上的诅咒,牵扯了过多的因。为了截断因果,她让神之右翼爱丽丝驱逐了她。我的红月之力就是红月领主贝多·希瓦散华的结果,只因为我是神之右手林心月!”林心月一脸苦笑的模样,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身上的红月之力是神明的力量?”林思情惊讶的看着林心月。
“暗夜精灵不敬畏神明,你们不仅放逐了拥有神明力量的我,就连自己的神明又何曾善待过?暗夜精灵的神明,无论是守护你们千年的亚莉亚,还是你们的月神芙蕾雅,她们有谁被你们善待过?不畏神明,必遭业果。千水世界所有的神使都必须敬畏自己的主神,这也是在你之后暗夜精灵不再有任何一位神使的原因。”林心月的目光扫视着下方的一众暗夜精灵,也就是此时我才发现被吊起来的只有其他种族神官。
“不管怎样,你害死了拉美琪,这是不争的事实!”林思情的近卫神官贝丽·克兰德挡在林思情的面前,奋力的斥责林心月,想要争回点颜面,奈何林思情伸手挡住了她。
时光在缓缓的流淌着,然而对于当事人来说,这一刻漫长的好像经历了一个轮回。林思情久久才抬起自己的脑袋,看着白衣飘飘的林心月,眉宇间充满了悔恨的泪水。她伸出自己的手臂,裹起衣袖,露出一个晶莹透明的手镯。
“水晶之梦,这是我们战胜赛提诺斯之后缴获的,还是我送给你的!”林心月看见手镯好像很高兴的样子,露出了微笑。
“心月,对于暗夜精灵的过错,我承认是我们的高傲与自负造就了今日的恶果,我没有什么好辩解的。然而,在此之前,我只想说姐姐从未曾放弃过你,但作为暗夜精灵的女王,我也不可能放弃我的族人。不管前程往事如何,一切的罪孽就由我承担吧,请你放他们离开这里,他们都是无辜的,姐姐求你了!”林思情恳请着林心月,她的手划过那些正在漂浮的暗夜精灵神官。
林心月没有说话,就那样一直与林思情默默的对视着。或许世人无法理解她此刻的想法,但作为看着她长大的我,多少还是知道一些她的真实意愿的。林心月所在乎的并不是这些人的性命,她想要的只是确认林思情依旧是在乎她的。可林思情的表现显然是在告诉她,暗夜精灵比她更重要。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之时,一根戒尺破碎尚未完全形成的世界壁,搁在了林心月和林思情面前。来人是欲界领主哈雷斯特,要带走林思情。
“哈雷斯特,我不走!”林思情拼命的拍打着哈雷斯特的手腕,而后者一直谨防着林心月,为随时可能出现的变数做应对之策。
“我们走!”在确认林心月没有阻止的意思之后,哈雷斯特卷起林思情消失在“天问”世界中。
月光如流水倾泻而下,绚烂的光束仿佛一朵朵绽开的玫瑰花。林心月看着林思情消失的地方,静静的环视了周边的人群,断定了林思情还是要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