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火雨沙漠
悲哀的森林环绕着的荒芜砂地之上,漫天的火雨焦灼着大地,永不熄灭的火焰在这里熊熊的燃烧,炙烤着那些对造物主不敬的灵魂。这里曾是炎魔一族的诞生地,当年刚鲁斯就是在这里称霸了冥界。
一条被鲜血染红的溪流滋滋的流淌在荒漠之间,我看见第八狱的使者尤利西斯独自骑着木马,向火雨沙漠的中央地带走来,向我族的大军靠近。正如我所料,第八狱的这些欺诈者们就是墙头草,根本就没有原则可言。在看到了第七狱诸多种族惨遭屠灭之后,他们原先那强装出来的气焰瞬间就被浇灭了。尤利西斯是他们的使者,是来请求宽恕的。
他在距离大军一段距离之后下马,又独步向我走来。这段路虽然不是很长,但因为火雨和烈焰的关系让他必然感到不好受,没过多久我就看见他的身躯生起了片片焦黑的死皮。他走到我的面前,半跪下对我俯首,宣示着自己以及其背后势力的忠诚。
“冥王大人,我此次前来带来了第八狱全体种族的诚意,我们对陛下的忠诚天地可鉴,未曾有半点的欺瞒。数日前与第九狱的那些叛逆者的申明,只是不得已而为之,并不是我们的真心,我们一直在等待着陛下的亲临,以解脱我们苦难的命运。还请陛下带领我们消灭那些不诚信的叛逆者!”尤利西斯虽看似镇定,实际在不知不觉间的一举一动都昭示了他的恐惧与踟躇。他的谎言更进一步让我断定第八狱确实叛乱了。
“我想相信你们的忠诚,然而叛逆也是不争的事实。叛逆是不可饶恕的罪行!我定是要杀灭你们其中一族的,你们可曾决定谁来承受这一后果?”我不可能不接受他们的投诚,更不可能杀光他们所有的人,因为且不说冥界的秩序与生产还需要他们,就算是征调军队入侵东轩泛大陆还需要他们充当马前卒呢。
“愿以第三囊的圣魔一族为祭品,希望大人能够息怒!”尤利西斯再次扣下自己的头颅,以示自己的臣服。
以圣魔一族作为祭品有点出乎我的意料,但细想来也是在合理之中。其实第八狱最早公开宣称支持第九狱叛乱的是第二囊的塔伊斯族,他们这么做自然是为了讨好第九狱,可实际上在背后起到推波助澜作用的是第五囊的血尸魔族与第九囊*神族。所以按理来说,怎么着也该从这三个种族中选一个祭品吧。然而显然我忽略了一个重要的因素,就是“系统”在整个环境中起到的决定性作用。这三个种族在第八狱所处的社会地位都是精英阶层,这让他们得以轻而易举的胜过他们统治下的任何一个种族,可以决定很多的重要议题,并产生重大的结果,而不用顾忌决议本身是否合理,因为他们的存在即是合理。系统自上而下的施压优势可以让他们可以不顾及其他种族就宣布加入第九狱叛乱,自然也可以让圣魔一族沦为此次斗争的牺牲品。
“你们的诚意我已经收到了,冥界现如今正是用人之际,本王的大军又在战斗状态,不宜分身处理此事,圣魔一族就由你们来解决吧。你族当调遣精壮战士随我远征第九狱!”
同不死族的政治结构类似,冥界也是个联邦制的统治体制。第八狱是否真心归降不是我真正在乎的事情,我要的就是他们的臣服。至于他们内部怎么杀,那是他们自己的事情,只要不影响我的利益,杀光了也没意见。
“愿为陛下鞍前马后,誓死效忠!”
尤利西斯骑着他的木马离开了,这时一直不知所踪的必洛斯在欣赏完了火雨沙漠的壮观景象后回来了。他一边是兴奋的激情神色,一边又是自叹的感慨,想来这一路追忆刚鲁斯的唯美时刻在这里算是走到了尽头。
“怎么了?熔岩山谷找不到自己昔日的好友?”我嘲讽着必洛斯的柔情,看着这位昔日叱咤风云的毁灭君主竟是这般的悲伤春秋,就觉得好笑的异常。
“熔岩山谷里已经没有炎魔一族的后人了,只有凝结成岩石的火种,看来炎魔一族确实是灭亡了。真是让人想不到啊!”必洛斯依旧自顾自的哀叹,像是没有注意到我的言外之意,他旋转了一下自己的毁灭之矛,拍在了自己的盾牌之上,继续对我说道,“啊!我感受到了来自于第九狱的故人气息,多么的熟悉啊,我的老朋友,我的敌人,死亡君主伊提亚·普林西顿今日就让我们大战一场,来结束那千年前就应当在我们之间爆发的战争吧!”
必洛斯咆哮着,熊熊的烈焰在他的身边骤然点起,此时的他就像是一颗燃烧的太阳,即便是偷看一眼也能够灼瞎你的眼睛。他奋力的弹升跃起,如离线的箭般激射苍穹,转眼间便越过了火雨沙漠,杀向了第九狱。
“还真是一个激情四射的战士,不是吗?”我微笑着看向一旁显化出来的月之领主林心月,后者打着一把花边小伞,静静地伫立在那里,美眸间满是柔情。
“我对他们的事情不感兴趣,我来这里只是想告诉你,芙蕾雅已经在泛大陆行动了。她从灵体世界召唤了自己的创造生物耶梦佳德,那是条见风就长的蛇。它的力量是在千水法则允许的极限处的,一旦出现必然会让泛大陆炸开锅。芙蕾雅希望你可以尽快驰援她!”林心月仿佛在说着一件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
“心月大人过来只是为了告诉我这件我迟早会知道的事情?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我发现林心月的眼角有些迟疑的神色,与往日的自信有些儿背道相驰,想来是有什么事情要说,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他,他占据你思想的那段日子里,你能不能感觉到,他是否还爱着我?”林心月有那么一瞬间抬头看了我一眼,却很快又缩了回去。我没有立即回答她,所以她迟疑了一会儿之后,对我说道,“你不想告诉我的话,就算了,亵渎神明总归是不好的事情。”
“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我可以感觉得到,在他的内心深处依旧非常的牵挂着你。”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回答她,或许只是因为这是个事实。
“谢谢!”林心月高兴的提起自己的裙角,微微半蹲了一下膝盖,一个恍惚之后消失不见了。
正如某人所说的,人类不是命运的囚犯,而是自己心灵的囚犯。即使是超脱于命运之外又能怎样?终究还不是跳进了那悲惨的劫难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