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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殿中还是一如既往的摆设,就连他曾经随手放置在窗台上的那株生石花,还是他走时那般摆设随意丢掷在窗角。品书网
只是如今的生石花,早在这春暖之日花开得亭亭玉立。姜黄色的花朵如凤凰翎羽般,每一片纤长的花瓣娇嫩得好似江北最水嫩的豆腐,又似这江南十里烟波的秦淮河中随便翻起的一朵浪花。
没想到江北戈壁上的石头也能开出这般娇嫩的花朵。
净欢伸手想要触碰,但看见指尖那粗粒的茧子反而仓惶的把手负在身后。
那样娇嫩的生石花他深怕把它碰坏。
身后的手被一双温暖而又干燥的双手紧紧裹住,又温柔执起包入怀间,然后缓缓上移……
发丝扫过指尖,而后带着淡淡暖意的双唇轻轻吻上那微张的掌心。
净欢猛然张嘴却又发不出任何的声音,除了手上的触觉感觉四周万籁俱寂。
他能感觉到主人低垂的脑袋柔顺的发丝,俯下的身子带着淡淡暖意却分外灼人的唇温,以及那纤长的睫毛轻轻刮过他的掌心。
浑身僵硬不知如何是好。
身子被强行转了过来,下巴被一支温热的指腹轻轻托起,净欢不得不抬头直视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
那双眼中似乎有光溢了出来,又带着满满的笑意。
三年了。
他远在边疆听说他娶了一位又一位的妃子,他的心便越发痛苦,听说他以铁血的手段几乎把整个朝堂紧紧的握在手中,他又禁不住的欢喜。
还好,这殿中如三年前那般,没有任何不属于这里的东西,也没有任何不属于这里的味道。
净欢在心中默默的想着,无措的脸庞不自觉的溢出一丝丝的欢喜。
抬着脑袋看着那张心心念念的脸,撩起衣袍单膝下缓缓说道:“主人,奴回来了。”
君无忧皱了皱眉,还是忍着心中的那一丝丝怒意以及心胸间澎湃的情绪,把单膝跪在身前的人儿一把拉起半楼在怀中哑声道:“起来。”
江北的风吹黑了他如雪的肌肤,三年的时间人也长高了不少,变得更加的高挑。剑目星眸温润中多了几分的书卷气息,他的明珠此时变得越发的耀眼夺目。
“净欢你是我的少年将军,唯我独有,谁都不能觊觎。”
君无忧轻声呢喃,转而毫不犹豫的吻上那张略显苍白的唇瓣,明明每月都见怎会如此的眷恋。
君无忧深深闭眼,一把抱起净欢往大殿深处走去。
(自行脑补…………)
深夜。
君无忧看着怀中睡得毫无戒备的少年,起身出去。
长生殿外,除了宫门处一盏宫灯之外四周一片漆黑,但若仔细听去可以听见些许微弱的呼吸声。
信步往灯光那处走去。
灯下立着一位面色苍白的粉衣女子,绝色容颜没有了白日里的张牙舞爪,似乎手中的宫灯都有些拿不稳,灯影摇摇晃晃显得格外的心急。
君无忧随手拿过烟火手中的密信,眯着双眸细细的瞧完并未表现出任何不妥的神情,但烟火却是心中狠狠一惊。
声音略微颤抖:“主人?”
“按原计划进行!”声音中是不可反驳的斩钉截铁。
“主人!您就不怕……不怕永远失去你的明珠?”烟火面色惨白。
看着漆黑的夜空君无忧声音冷然:“我怕失去他,但我更怕失去我的初衷和我背负的整个乌孙。”
“烟火,已经十三年了,我都快忘了十三年前在我未预见他之前我是个怎样的人。那时的我为了生存不得不委屈求全,这天下所有人都认为我尝遍人间富贵,谁有知道我历经世间苦楚,几乎没有一个像样的童年。”
“那时我是父皇手中的棋子,是另一个男人实现家族荣耀的工具,那时他们虽给了我生命,但因彼此的立场不断争斗。”
“虽说变了,最后一切都变了,我有了苏年儿的疼爱有了自己的实力,在机缘巧合之下的成为毒窟的毒君。”
“在宫里最为无用的三皇子,不知何时竟在江湖之上成就了自己强大的实力。但那有何用,我还是被困在宫里的皇子,那时我的命运还是被牢牢掌握在那些人手中。最后我遇到了我的那颗明珠也遇到了你,但十三年了我发现还是没变,还是那般的无情无心,家族的使命血脉的传承这也许就是我生来必须背负的命运。”
君无忧看着我手中的那封密信,无力坐倒在石阶上。
烟火看着在这一瞬间突然满目颓然的人,心中微痛但还是毫不犹豫的开口:“主人,可这不关净欢的事,你心中也清楚除了血脉他根本就和卫家毫无关系,所有的事多年之前就已经查证!”
“血脉!烟火你也知道除了血脉,可是他终究流着的卫家的血脉!而且他也不会原谅他自己的更不会原谅我!”
君无忧声音一顿缓缓抬手。
烟火眼前见到的便是那封密信,看那字迹平淡无奇,但里头的内容却是让烟火震惊的后腿数步。
当年给苏年儿下药的竟然是苏年儿那位贴身婢女,但最令人震惊的是那女人也就是和卫忠生下净欢的女人,而且那女人如今还活着。
如果是这样那就是净欢的生母杀害了苏年儿,而君无忧却亲手养大了净欢。
烟火看着外头的黑夜口中苦涩,这简直是造化弄人。
“所以!桃花!”
君无忧猛然起身狠狠握住烟火的肩头叫着她的小名:“如果有这么一天我求你带他走,走的越远越好千万不要让我找到,我怕我会控制不住把我和他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而且!”君无忧满眼寂寥。
“桃花,这天下除了我也只有你的血可以救他一命,我怕哪天我过不了这个坎,也护不了这乌孙的天下他会随我而去,就像这三年来那个不断重现的那个梦境那般,最后我活着他却不在了。”
烟火看着漆黑夜色中那双依旧明亮的眼眸,手中昏暗的宫灯‘啪’一声掉在地上灭了。
而她似下了什么决心那般,撩起衣摆对着眼前的黑夜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声响头,而那咚咚咚的响声似乎磕在了这夜色中每个人的心间。
只剩刀割一般的痛。
看似大好的山河景象竟是已然到了存亡之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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