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沁不知道从哪儿来的起来,嗷的一声就蹦了起来,张牙舞爪着就冲着嘉鱼挠了过来,陈大美女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赶紧让这个熊孩子停下来,作死啊,我还想多喘口气!”
没想到嘉鱼居然很自然地抬手轻轻一挡,接着手臂简单一拨,虚弱的陈沁大美女就被划拉到了一边,眼看美女一个踉跄,就要一头撞到地上,说时迟那时快,就见嘉鱼瞬间回过神来,要抓住老板的衣服。
刺啦一声,衣服扯破了,老板也重重地摔倒了地上,嘉鱼一阵牙疼。
一动手,嘉鱼就知道要坏,赶紧把老板扶起来,道歉,解释。
嘉鱼满嘴跑火车胡乱道歉,心里却开始了走神:“看来身体和意识还是不协调,动作变形太大,嗯,刚才这下挡的不够坚决,手臂劲道没使足,带的不够圆滑,教官肯定得让我练一百遍才会允许回营房”。
陈沁听了一会儿嘉鱼半天没啥营养的解释,突然问了一句:“你还学会打架了?前几天王二狗来闹事,你跑哪去了?你的良心呢……”
嘉鱼心想,您这关注点有点儿不对啊,也不问问为什么要砸墙,怎么自救。
为了稳住陈沁,嘉鱼开始了吹牛大业:“我在来公司之前,在一个拆迁工地干活,有个好哥们那是道上混的,人家拆房子有诀窍,趁着房主不在,几分钟就能把一栋大房子给拆了,他们的口号是拆门,门框不倒,拆房,窗户不倒……”
在万吨大楼废墟下,想要自救,他们就得挖个洞爬出去,可公司大老板陈沁看嘉鱼的眼神都像在看仇人,架不住嘉鱼的威逼利诱,软磨硬泡,只能搏一搏了。
……
根据两人的回忆,写字楼的门朝南开,他们在地震之后,往门口跑,能明显地感觉到北边大地在下陷,南方在升高,最后的几步路像是在爬小坡,整个大楼在向后,也就是北方倒下的。
嘉鱼想了一下,开始准备挖掘。正要动手,陈沁又把他拉住了:“你去哪儿?要挖挖这边才对啊,你要挖的那边是南边,你看这边有扇门,门房号是321,单数在楼北边,对吧,咱们往北边倒了,向南边挖比较合适,可能很快就能出去了!”
嘉鱼心想你是挖沟出身还是我是挖沟出身,为了让陈沁理解,就耐心解释:“老板,楼向北方倒下,楼房的南边现在朝上,对吧?钢筋、水泥、预制板等等这些东西都会被撕裂,对吧?而被压在下面的朝北的墙面结构相对来说还算稳固,对吧,朝上边挖掘,可能会把房顶挖下来,上百吨的水泥板就会直接把咱们俩埋了,对吧?只能先向背后挖,找到稳固的结构,再朝东、西方向挖掘,对吧!”
连比划带吹牛,嘉鱼总算有了独立开挖的权力。
嘉鱼先从一个半倒的水泥柱上小心地敲下来一根还算结实的钢筋,也幸亏楼层断裂的力量太大,要不他现在的小身板,钢筋都掰不弯。
在刚才暴力的敲打中,他就已经确定了几个方向上的应力结构,现在取下钢筋准备好了趁手的工具,嘉鱼又在自己选择的方向上轻轻地敲敲打打,计算挖掘的步骤。
别看嘉鱼表面上打包票,说没问题,保管能在地下凿出个洞来,可是在他的心底还是有点儿担心。陈沁以后绝对是地球拯救联盟的主要战力,可别因为自己的瞎搞,把地球的未来就这么断送了。因此,嘉鱼小心、小心再小心,每次方案都要在大脑里过几遍,确保空间结构安全稳固再开始行动。
挖开一段空间,嘉鱼都要在结构薄弱点找到各种支撑工具,等过几分钟之后,没有开裂倒塌的迹象,才一点点把陈沁搀扶过去。就这样两人就像老鼠一样,在废墟下勤勤恳恳地挖地打洞,钻来钻去。
虽然6个多小时没吃东西了,嘉鱼反倒感觉一股股力量从身体的最深处像泉水一样涌现,肌肉渐渐适应了新世界的要求,力量逐渐爆发了出来。
挖掘耗时3个多小时,期间嘉鱼挖出来的巷道两次坍塌,他咬着牙,顶着冒血的脑袋又生生地挖回来,寻找别的方向继续挖掘的。
在疯狂的挖掘中,一块石板在沉沉的巨响和飞扬的尘土中向外掉了下去。
废墟内外的空气开始流通。
嘉鱼又一次闻到末日的空气味道,现在的空气,比以往任何天然氧吧还要舒服,整个人的肺里充满新鲜的气息,凉凉的味道,深呼吸之后,脑子都变得晕晕乎乎的,感觉到了一种极致的快乐。
嘉鱼以前觉得末日这样的空气新鲜得让人害怕,现在这种空气让他有了家的感觉。
嘉鱼心里默念:“这个草蛋的末世,我又回来了……”心里有点儿期待,又有点儿迷茫。
逃出升天之后,这个世界已经是沧海变桑田了。
在嘉鱼的生拉硬扯之下,虚弱的陈沁也被拉出了废墟。
公司租的大楼在城市北部的高地上,夜幕之下,嘉鱼能看到一丛丛乔木、灌木、树木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生长,一片蔓延万里的森林正在慢慢成型。树木也不像平时所见的森林,而是散发着柔和的绿色柔光,映照着天空变成惨绿的颜色。
城市一片寂静,变成一片黑暗,人类文明的火光已经消失不见了。
“你确定是10个小时?不是10年?”看着城市风景的变换,陈沁问嘉鱼。嘉鱼点点头,他知道,灾难之后,就是过了十个小时。
嘉鱼突然想起,记忆当中还发生过一件大事。
不知道现在是晚上几点,夜空中与以往没有任何不一样的地方。还弥漫着工业时代留下来的微尘。
在旁边的废墟里挑挑拣拣,终于找到一家小超市的残骸,还没有被树木所掩埋,嘉鱼从废墟里刨出两块面包,几袋牛肉干,刨出了四瓶水,赶紧回到了陈沁身边。一天就在废墟里,没有吃的,可把两人饿坏了,拿起面包什么仪态都不顾了,开吃。
嘉鱼仰起脖子喝水的时候,眼角扫过了什么东西,放下水瓶,在天空中仔细观察,果然,在月亮边上,一个星点的亮度在逐渐增加。
嘉鱼心想,好戏来了。
在以后,每年幸存下来的人们都会要庆祝“新星纪念日”,不是为了庆祝胜利,而是为了庆祝进化的开始。他赶紧摇醒了昏昏欲睡的陈老板,指着天空,让老板观赏。
神秘的星体的亮度在缓慢升高,很快,就成为夜空中的主宰,亮度逐渐超过了月亮。
嘉鱼默念,“3、2、1……”,念到1的时候,亮星所有的光芒瞬间消失了,眼前要比刚才的夜色还要再暗一百倍。
嘉鱼突然有些伤感,“好想你们啊,我的战友们……”
就在这一刻,一团闪光在夜空中猛烈爆发了出来,剧烈喷射全频谱的光,在1分钟的时间里,形成了一颗稳定的恒星,把阴沉的夜色照亮。
嘉鱼来了兴致,对着新恒星大喊:“朱庇特,又看见你了,你好啊!”
陈沁在旁边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觉得无比震撼,看着嘉鱼大喊,低声嘟囔了一句“脑子砸坏了?”
嘉鱼兴致勃勃地为陈沁解释,这颗太阳其实原来是颗行星,就是有块大红斑的木星,本来永远就是颗行星了,可不知道怎么搞的就变成太阳了,解释了半天,陈沁也没明白,对于嘉鱼的兴奋感,自己确实有些跟不上节奏了。
求生还得照常求生,该救人还是得救人,该找救援找救援,大晚上多了颗小恒星,起码能看清楚了,不用在黑灯瞎火地到处瞎摸了,树木也像打了激素一样,开始蹭蹭地拔高,不太亮的日光下,感觉瘆得慌。
嘉鱼带着陈沁开始想办法寻找出路。
城市就像被遗弃了很多年,大楼、广告屏幕、汽车已经被一层薄薄的植物所覆盖,整个钢筋水泥的丛林变成了真正的森林,人类活动的痕迹已经渐渐被植物所抹去,一切都变得像是人类灭绝了很多年之后的样子,被自然所占领。
走在这样的城市废墟里,陈沁十分不适应,而她看着嘉鱼就像是回了家,偶尔还站在草丛里,看着自己的身体被藤蔓缠绕,像是在回味什么,想起了什么,陈沁觉得,这一幕似乎很和谐?
走了一阵,深夜,没有什么人在活动,只有树木在发疯地生长。
陈沁觉得身体开始有些不适应了,没有力气,还出现了胸闷、干呕、头晕的症状。嘉鱼看陈沁出现了问题,赶忙找到一处比较干净的台子,让陈沁休息一下,自己开始做准备运动,他知道,只有大量的运动,加快适应末世的气息,才能应付接下来的挑战,如果撑不过这段挑战,也就别想以后的事了。
陈沁迷迷糊糊看着嘉鱼又跑又跳,从来没有锻炼过的身体,一会儿就支撑不住了,但是嘉鱼还在咬着牙锻炼,她不由得想:“这孩子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