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伦摇摇头,苦笑道:“这我怎么猜得出来。”
要是他之前拥有精神力还能偷偷瞧上一瞧,现在他身体力量全部被神力给同化,这神力说来也有力又有弊,最好的无疑是让艾伦的自身战斗力呈爆发式的成长,而弊端就是没了精神力,就没了以前运筹帷幄,料敌先机的优势。
至少对于艾伦来说这笔买卖是划算的,他就相当于从一个可有可无的侦察兵角色,变成了一个开挂玩家,这提升可不是一星半点的,所以失去的这些艾伦完全可以接受。
“算了,时间比较紧迫,我就不逗你了,你打开瞧瞧吧。”上面的锁已经被打开,所以艾伦直接揭开就可以了。
一个巴掌大的盒子,轻轻的打开,入眼处,是一柄古铜色的剑,上面锈迹斑斑,全部是岁月留下的痕迹。
“这是你父亲从我这里离开之后,留下的最后一件作品,也是他最优秀的一件作品,我一直把它留着当个念想。”波顿又回忆起自己年轻时的一幕幕,“但是,既然你和我有缘,能再见见着他的儿子,我很开心,所以这把剑我就把它交给你了。”
父亲铸造的剑吗?
艾伦用手轻轻触碰了一下,如寒冰般冰凉,碰了一下就缩回了手,“哇,这剑怎么还冻手啊!”
“哈哈,这剑乃是采万年寒铁而铸,你说冻不冻手!”波顿哈哈一笑,接着说道,“上面你看的那古铜色的东西不是铁锈,那是为了保护这剑寒气不散,而专门做的镀层。”
“那这把剑能杀人吗?”艾伦笑呵呵地说道,看似不经意地一问,实则吐露了他的心声。
他迫切的需要一把趁手的武器,每次战斗总不能都使用神力,据小心说的,神力有唯一性和不可再生性,除非他能成神,不然这力量用一点少一点,平时能不用则不用,所以有一把趁手的武器,对他来说是最好的。
“呵,我曾经虽然锻器多年,也有过很多好的作品,我知道剑不能伤人,但人却能伤人,以后你在外行事,切忌不可无端作恶,这把剑是好剑,我希望你也能做个好人。”波顿意味深长地看着艾伦,从他了解到艾伦体内蕴藏地恐怖力量之后,他就隐隐也有些担心。
因为艾伦的父亲是那种刚正之人,宁折不弯,力量只会用于正途,而艾伦却比他父亲多了一丝的圆滑与狡黠,他经历了大半辈子的人情世故,所以他能感受到艾伦一直隐而不发的复仇之火,他知道但他没有明说,这并不代表他不关心,聪明人之间的谈话往往点到即止就行,过犹不及,他相信艾伦能理解到他话里深层次的含义。
事实上,艾伦没有理解到,但是他从波顿的眼里看到了担忧与期盼,正如自己朋友亲人对自己一样,所以艾伦发自真心的道了声谢。
“谢谢……”
“那就到这里,走吧走吧。”人老了就是容易有愁绪,说着说着波顿就会想到过去,想着逝去的朋友与爱人,他就会抑制不住自己的眼泪。这么大的人了,在小辈面前哭哭流眼泪那多丢人啊,所以他就下了逐客令。
艾伦拿着盒子鞠了一个躬,然后默默地走了出去,心里默默地说了句“再见”。
这就是男人之间的离别,没有过多的言语,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一个道别,足以。
……
没有过多的伤感,这又不是生死离别,见最后一面啥的,心里有些淡淡的愁绪,出门吹了一阵冷风,冷得一哆嗦,什么愁绪就没得了。
说来也奇怪,以前在冰原上,温度那么低,他光着膀子在水里游几个来回都不带冷的,人族这边四季分明,他穿了两件,被冷风一吹,反倒觉着冷了。
只是那冷的感觉刚传到大脑,神力在体内一运转,一下就暖得像个火炉似的。
他们回来时本来夜就深了,然后各自整理一下之后,时间就更晚了,艾伦看了下天,估计都后半夜了。
刚走到自己屋前时,就见们前倒映着两个人影,灯光摇曳。
“咚咚咚!我能进来吗?”
“进……进来吧。”艾伦刚推开门,就见天机玄狐对着他微微一笑,两人点头示意一下,然后错身而过。
“嗯?你怎么哭了,她刚刚欺负你了吗?”艾伦见伊利丝抹了下眼泪,眼眶通红,刚刚明显是哭过的。
“啊,没有,没有。”伊利丝眼神有些躲闪,连忙回答道。
“哦……”艾伦拖了个长音,然后点了点头,“那好吧,没事就好。”
怎么可能没事,艾伦一眼就瞧出她不对劲,伊利丝是个藏不住心思的女孩,毕竟才十五啊,正是人生中最纯洁,最美好的年纪,有什么情绪会很清楚地摆在脸上。
但是,伊利丝不愿意说,艾伦也不会强迫她,他尊重她,如果伊利丝觉得需要对他说,就肯定会主动告诉他的,艾伦一直是这样想的。
“嗯,那睡吧,我困了。”伊利丝拉起被子,然后把人藏在被子里,便一声不吭。
艾伦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吹灭墙上的挂灯,室内变得昏暗,他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准备小憩一会。
一刻钟后……
伊利丝:“喂,你睡了吗?”
艾伦:“嗯,我在。”
“那没事了……”
又过了一刻钟……
伊利丝:“睡了吗?”
漆黑的夜没有了回应,伊利丝蜷缩在被子,整个人在那发抖,轻声的抽泣,在夜里显得格外的清晰。
“说吧,憋在心里难受的话就说出来,别把自己憋坏了。”那个温柔的嗓音,对伊利丝来说就如同天籁,隔着被子,一个宽阔地臂膀抱住了他。
伊利丝终究是嚎啕大哭起来,她从被子里钻出来,然后扑倒了艾伦的怀里,“艾伦哥哥,我不想离开你,呜呜呜,我不想离开你啊……”
“乖,伊利丝乖乖。”伊利丝哭得撕心裂肺,艾伦能做的只能是尽力的去安抚她,看来确实是有什么心事了啊,要不然情绪发泄不至于这么激烈。
等伊利丝哭够了,哭累了,夜很黑,艾伦端着她的小脑袋放在自己额头前面,漆黑地没有一丝光亮夜里,互相都看不到彼此,这样伊利丝反而能袒露自己的心声。
“说吧,我都听着呢。”
“嗯。”伊利丝用衣袖擦干净脸上的泪水。
“刚刚玄狐姐姐来找我,说是我的体质能修炼他们族内的功法,想要收我徒弟……”
“啥,收你做徒弟?”艾伦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还有这么一手,“那你现在应该高兴的啊,她可是很厉害的,你要能跟她学个一招半式,将来也能有力量保护你自己。”
“我……,我本来时挺高兴的,但是她说我必须跟她去狐族,狐族在奥特王国的领土之外,我要是去了就不能天天见着你了……”说着,伊利丝抱着艾伦腰上的手又紧了一下,“但是,我真的好想变强,好想拥有一份能帮助你的力量,你知道吗,每次你出去的时候,我都是提心吊胆的,我害怕那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我怕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呜……。”
情至深处,伊利丝又留下了伤心的泪水。
“我不想永远都做一个普通人,我能感觉到我与你之间的差距已经越来越远,我想帮你,真的,我真的想帮你,你知道吗?”
“我知道,我知道……”其实艾伦并不知道,他始终都是把伊利丝当做一个孩子,他以一个长辈的身份关心她、照顾她,虽然偶尔不小心有些逾越的动作,但他始终恪守本分,不敢越雷池一步。
没想到伊利丝的感情,却入火一般炽热,她想追上艾伦的脚步,但是却一直不得其径,然而天机玄狐告诉她,能收她做徒弟,教她本事,有朝一日能帮助她最喜欢的艾伦哥哥。
在那一个瞬间,伊利丝心动了,她不想一辈子都做一个花瓶,虽然艾伦的怀里很温暖,但是她知道,她不可能一辈子都能赖在艾伦的身边,做一个可有可无的人。
于是,随之而来就是无休止的纠结,去了的话,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次相见,她将孤单一人开始走自己的路,如果不去,她又不想放过这个机会。
……
两个人都不再言语,无论伊利丝去与不去,艾伦都尊重她的选择,但是其实心底里艾伦更像她去,不是因为讨厌她,而是为了保护她,自己这一去,前途凶险未卜,随时都可能丢了性命,而跟着天机玄狐不仅能学到本事,还能庇护着她,一举两得。
但是那股不舍的情绪也始终萦绕着他,有这么个可爱的小姑娘死心塌地地跟着自己,是他这两辈子修来的福气,正让他亲手把她送走,他也下去手啊。
这一切的结果,还是扔在了伊利丝这个当事人身上。
两人彻夜未眠,其实也没多少时间可睡了,没过俩小时,外面已经有了动静,波顿已经收拾妥当准备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