娑娜脸拉的老长了,对于父亲的不要脸程度,她深有体会,那是一次又一次地拉低了她的认知,所以她早就习以为常了。
“我知道了,过几天我会去学院替他交的,这事你就别管了,”娑娜不耐烦地推开他,时候不早了,她白天还得去镇上的酒馆做工,再晚就要耽搁了。
而汉子却是不依不饶,一般攥住娑娜地胳膊,硬气道:“你今天必须把钱给我,不然你不能走!”
娑娜用力地挣脱下,却没有挣脱,耐着最后的性子,道:“放……手。”
“不行,!快把钱给我,给我啊!”平日虚与委蛇的汉子,今天终于硬气了一会儿,而且把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女儿。
“你疯了!快放手啊!”连娑娜都没有想到,他今天到底发的什么疯,以前只会唯唯诺诺地父亲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这是救命钱,救命钱呐!”汉子终于忍不住了,吐露了实话,他的脸色涨红,惶恐地眼神带着一丝绝望,如同歇斯底里的困兽,做着最后的反抗。
娑娜心口产生一丝明悟,脸色阴沉到谷底,道:“你又去赌钱了?你不是答应过我,不去堵了吗?”
“我……我,”汉子如鲠在喉,找不出解释的理由,这是第几次这样央求女儿了,他心里清楚,只要他肯拉下面子来求她,她一定会帮自己的,就像上次一样。
然而这次,他失算了。
“我没钱,要还你自己去还,”娑娜板着脸,“还有,我最后说一遍,放……手!”
“你怎么能没钱呢,你怎么会没钱呢!”汉子也顾不上这么多,冲进屋里,准备翻娑娜的柜子,“盒子里面明明有很多钱,很多钱的,我上次看过的!”
汉子状若疯癫,冲进了屋内,不小心一眼踩到了儿子。
娑娜就像是被踩着毛的刺猬一样,蜷缩起身子,终于伸出了自己的拳头,她可以允许父亲对她做过分的事,就算是打她骂她,她都可以忍受,但是她不能忍受,弟弟受到哪怕是一点伤害,这是她的逆鳞,触之必伤
。
“啊!”小男孩吃痛地缩回脚,而下一秒汉子地后颈便出现一个拳头,只要娑娜想,下一秒便能取了汉子的性命。
“嘭!”本来是砸向后脑勺的拳头,向下偏了三分,十分力也变成了三分力,然而就算如此,后背的一股力量仍是让他屈腿跪在地上。
“你……敢打我?”汉子怒目欲瞠,最后的尊严也被碾碎,他感觉自己受到了世界上最无法接受的侮辱。
女儿竟然打他?
“啊!我要杀你这个畜生!”汉子快要疯了,转过身便向娑娜扑去,“老子当初就不该生你,真该让你去地狱陪那不争气的娘们!”
娑娜知道他说的是谁,再一再二,不能再三再四,内心的委屈膨胀到极点,她真的忍不可忍。
“我要……杀你了,”眼角闪过杀机,那柄无形地刀刃出现在娑娜的袖口中,下一秒便会摸掉他的脖子。
“姐姐,不要!”不知什么时候,男孩冲到两人的中间,才六岁的他,身高刚到姐姐的腰,所以他只能用力的抱住姐姐。
可能在刚才他发现了什么吧。
弟弟的声音把娑娜从那个暴乱的状态中拉了回来,娑娜无声地收回袖中的利刃,然后拉着弟弟,“走!”
“你不能走,你不能走,你要是走了,我会死的啊!”汉子捂着脸,颓然地跪在地上,刚才女儿那陌生地眼神,吓得他差点大小便,除了无能狂怒,他没有别的办法了。
男孩紧紧地抓住姐姐地右手,然后默默地跟着娑娜离开。
“姐姐,你不能杀……父亲,要杀……也是应该由我来啊!”男孩的声音很小,小到连娑娜都没有听见。
男孩这话也不是对姐姐说的,他是在对自己说,那是他对自己的宣誓,世界上没有能欺负姐姐,沾满鲜血的人应该是我,不是姐姐啊……
欺负姐姐的人,都该死……
——
“哟,这是不约翰森那个老赌鬼的女儿吗?”娑娜刚出门,迎面便来了一个胖子,她记得这人,
昨天就是他送父亲回家的。
她现在心里很乱,父亲一次又一次地磨掉她的耐心,这是最后一次了,她再也不想回到这个令她伤心的地方,她想找个清静的地方,最好那里有一所学院,这样自己就能一边做工,一边供弟弟读书了。
“喂,我再跟你说话呢!”胖子再一次的无视,不禁恼羞成怒起来,以前她因为调戏娑娜,差点被踢爆了蛋,可是这次她不怕,身后七八地兄弟,可都是赌场的精英,真要打起来,难道还不过一个小娘们。
娑娜冷淡地瞧了他们一眼,然后准备绕道离开,弟弟在旁边,她不想惹事。
然而,有些人就是蹬鼻子上脸,就如眼前的这位,狗皮糖似的,甩都甩不掉。
“我现在有事,不想和你说话,拜托让开一下,”棚户房的巷子本来就小,对方七八人挤在一块,她根本过不去,再加上她不想惹麻烦,于是只好低声下气地说话。
但是她的一番作态,在胖子看来,那可就是服软了,一瞬间自信心爆棚,她偏偏要招惹一下这带刺的玫瑰花,要说有非分之想,他可不敢,这就是老大摆明要的女人,老大为了她,可是没少费工夫,今天他来,就是来收网的。
“想走啊?”胖子轻挑地对娑娜吹了个口哨,然后笑道,“今天我们就是来找你的,你可走不得!”
“你们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那可就要问问你的那位好父亲咯!”胖子一副今天吃定你的模样,然后吹了个口哨,接着道,“人这不就来了吗?”
一个身影从娑娜身边掠过,那不正是她的那个“好”父亲吗,娑娜冷眼旁观,嘴上挂着若有若无地冷笑。
“哎哟喂,副帮主,这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啊!”汉子谄媚道,弓着腰,然后陪笑道,“我这正准备去找您的,您这自己就先过来了,这多不好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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