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没有杀掉她的想法。
“哼!”格兰仕女士扭过头,满脸不忿,但是她知道现在自己的性命在对方手上,也就不再过分的激怒别人,她的研究还没做完了,要是她死了的话,那这么多的年研究可不都白费了吗,就算是为了帮助更多受到病痛折磨的人,她也必要要选择活下去。
这不是懦弱,有时候屈辱的活下去,比悲壮的死去更加的困难。
“把他们带走!”白衣教领事大手一挥,然后洋洋洒洒地走了出去,这时候走出去,那是腿儿都有劲了。
门外一片尸海,偌大的院子里躺满了哈林镇士兵们的尸体,白衣教做事永远都是这样,雷厉风行,不留余地,只有这样才能显示出他们白衣教的威严与霸气,对于这满地的尸体,领事的眼神没有一点过多的波动,他心里反倒有些开心。
上次他被华哈林镇长给摆了一道,把他好一顿气得,这些士兵都是他的力量,折去了他的羽翼,对于他本人而是也是出了口恶气,这次他忙着回去交差,等到他这边事情办好,可是好好的筹划筹划,怎么来扳倒那个老家伙,他做事从来都是这样,睚眦必报!
娑娜和艾伦被捆在一起,格兰仕毕竟是老年人,所以并未绑她,而是让两个人架着她往外走,胖子和里肯因为昏迷的缘故,两人都给绑住了手脚,然后各自叫了个人给抗在肩上。
门外血腥地一幕,比起领事的习以为常,其他几人的表情也各有不同,艾伦的平静,格兰仕的哀伤以及娑娜的恐惧,领事撇了一眼他们,本来以为会把他们给吓哭了去,可事实出乎了他的预料,而且艾伦那淡然地模样,着实让他刮目相看,要知道他在二十来岁的时候,你让他杀个鸡都费劲呢,只是后来加入了白衣教,坏事做多了,后来也就习以为常,习惯了。
白衣教的来的时候静,走得时候也静,除了过程中有些略微的波折,但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人已经抓住了,领事迫不及待,他准备今晚赶夜路,用最快的速度把他们给送过去,带着艾伦几人回到了白衣教的临时分部,而格兰仕的话,领事遣了两个手下给送到了镇长的家里,估计那老家伙现在还躺在老婆的窝里,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吧,一想到他知道这件事情之后,那副吃了屎样的表情,领事就会很爽,从头凉到脚的那种爽!
事先的马车已经准备好了,这次领事确实不吝啬,把自己的座驾都给拿了出来,所以艾伦他们虽然是阶下囚可是确实享有很好待遇的那种,马车扬长而去……
而此时的镇长家里,镇长拖着疲惫的身体从床上爬起来,他一天处理公务,实验室那边的事情,他都交给了执法队的在接管,只要每天给他递给报告过来就行了,可是今天却很奇怪,都晚上了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镇长觉得有点奇怪,于是就派了亲卫去看看,这一看,亲卫回来时不仅带了实验室那边的实况,还带来了个人。
镇长忙慌地随意披了身大褂子便出去了,直到他看见了那个熟悉地人。
“格兰仕女士,你怎么了,怎么一身是血啊!快,扶她进来。”
亲卫搀扶着格兰仕女士进了屋,镇长夫人是一个很普通的老妇人,她被自家男人给吵醒了,看他这么匆忙地样子,估计镇长又出什么事情了吧,心里不禁担心自家老头的身体,于是从船上起来,刚穿好衣服,亲卫就扶着满脸是血的格兰仕女士,格兰仕女士奄奄一息,已经是进气多出气少,看那样子也撑不来了多久。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镇长对亲卫说道。
亲卫是一个四十来岁的壮汉,跟在镇长身边快十年了,因为他会办事,而且懂些功夫,为人也比较机灵,所以镇长这些年来也在培养着他,他们之间比起上下属更像是师徒关系。
“死完了,都死完了……”亲卫眼神中有些挥之不去的惊恐,他说话时都不自觉地咽了口唾
沫。
“你说什么,说清楚点,谁死完了?”
“执法队的人,全部都死了,院子里堆了一队的尸体……”亲卫话刚出完,胃部便有些部不不适,他偏过头,捂着嘴巴。
“你说什么,执法队的人全都死了!”犹如一个晴天霹雳在他的脑海中炸响,那可是他的依仗,这么多年在这群人身上不知投入了多少的精力和资金,谁敢这么大胆,是谁?!
“是谁做的!?”镇长大人的脸阴沉若墨,就像是一头暴怒的狮子,哈林镇长是一个相对温和的执法者,这些年在哈林镇,也没有用过什么大手段,凭借着一身“柔术”,把这哈林镇是管理的妥妥当当的,但是可千万不要被他那温柔的假象所欺骗,一个单纯的老头,能坐到这么高的位置上?那只是他给予外界民众的一种假象罢了,狮子就算被拔了牙,那它也是狮子,嘴巴咬不死猎物了,可它还有四肢啊!
困兽犹斗,更别说一镇之长了,只有当他露出獠牙的时候,人们才会意识到他的可怕。
“快说,是谁做的!”镇长提着亲卫的领口,涨红着脸,质问道。
“老头子,你干嘛呢,松手,快松手!”他老伴从床上下来,她很少看见自家男人这样愤怒了,恍惚间想起上次,那时候他还不是镇长吧,只是一个公爵府上一个采花匠吧,后来因为某种机缘,与公爵熟识,之后他的路便是一番风顺,在六十岁坐到了这个位置上,这一晃好几年过去了,比起之前的顺风顺水,现在好像遇到了些麻烦。
当男人遇到麻烦时,作为他的妻子,就因为成为他最坚实的港湾,她掰开了丈夫的右手,然后轻轻地给他拍了拍胸口,顺顺气。
“可别被气坏了身子,你现在可不比年轻的时候,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这身老骨头,还有老家的儿孙可怎么办了。”
“呸,乌鸦嘴尽胡说,说什么胡话呢,我这不是激动了嘛,你放心,我会好好的,你去给我泡壶茶来,今晚上可是睡不成觉了。”
妻子温顺地答应道,然后离开之前还不忘叮嘱,“小莱恩,虽然是亲卫,可他也是你教出来的徒弟,可别动不动就动手动脚的,让外人笑话了。”
“嗯,知道了,你去吧!”
“好嘞。”妻子关上了房门,她心里明白,泡茶是假,支开她是真,可是她并不怪她,每次只要有什么重要的时候,他都会这样说,这是他们夫妻俩的默契,几十年来从未改变。
亲卫答不上来,上身趴在桌上的格兰仕女士,终于出声道,只是声音很微弱。
“是……白衣教的领事,他杀了执法队的所有人,还……还把那几个人给掳走了!”格兰仕女士话说完,便又没了声。
“果然是他!”镇长在知道出事的一瞬间,脑海中的第一个想法便是那个男人,因为在哈林镇唯一敢跟他作对的人就是他,上次自己在那么多人面前摆了他一道,可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迎来了他的报复。
不对,事情好像不是这么简单,镇长敏锐的意识很快就发现了不对经,他是怎么知道艾伦几个人在那里的?
仔细捋一捋,除了格兰仕与他之外,大牢里与他关在一起的人,清不清楚他的身份,镇长不知道,但是那六个陪同的医师当时也在旁边,除此之外,就只有执法队的人了,格兰仕本人可以直接排除掉,因为她也是受害者之一,身上的伤势也足以证明她的清白,执法队的人他犹豫了一会儿便也排除掉了,因为里面的人都是他亲自挑选的,能够给予他们信任的,那么唯一会走漏风声的就只有那几个医师了。
“他以为除掉了执法队的人,我便拿他没办法了?”镇长嘴角挂着残忍的笑容,双方已经彻底的撕破了脸皮,他相信以后对方肯定还不会放过他的,白衣教的臭名,在政界可是生命远拨,既然对方是铁了心要跟他死磕,那就
看看到底是谁的头更硬了!
“去,把城卫营的人给我调过来来,然后给我抓几个人!”镇长对亲卫报出了那几个医师的身份以及各自的名字,接着他又让亲卫去找一个好的医师过来。
可却被格兰仕女士给拦住了。
“不用再为我这个老妪浪费时间了,带我过来的那两个白衣教的,割断了我的手腕,而且腹部的刀伤也很深,他们是铁了心的要我死,我是个医师,我能感受到我确实是没有救治的必要了……”
“哦,对了,还有件事情,你附耳过来我告诉你……”
“不用的,你直接说就是了,这里没有外人的。”
格兰仕执意不肯,而且气息越来越微弱,镇长也怕她真知道什么重要信息,要是她没说出来就断气,那可就是悲哀了。
镇长低着头,把耳朵放在格兰仕女士的嘴边。
格兰仕:“……”
“什么,竟然有这种事情?!”事情太过匪夷所思,他无法相信。
“我一个将死之人,没有骗你的必要,而且这次毒疫远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我总感觉在黑暗里有一双手在操控着这一切,那个孩子就是这一切的关键,你想彻底的解决掉毒疫,给人类一个安全的家,找到他!”
“还有……你真不相信的话,我实验室三号柜子的最下层有一剂红色的试管,里面装的就是他的血,你可以找个机会试一下,你就知道我说的是真的还是假……”
格兰仕的声音消失了,镇长用手试了下鼻息,已经彻底地断气,镇长的眼角有些湿润,他调查过关于这个女人的资料,因为毒疫毕竟事关重大,他不得不防止有心人来利用它,可是事后拿出调查报告,他很难相信世界上有这样单纯的女人。
她一生未娶,从小便跟着一个野郎中,悬壶救世,从十岁到现在七十岁,六十年的时间里,她除了救人治病,剩下的所有时间都是在研究毒疫,她对着这毒疫有着超乎常人的执著,更别说谈恋爱什么的,这对于她而言简直是一种玷污,她很纯粹,而越是这样纯粹的人越值得受到尊敬,直到他翻到了报告的最后一页才知道,她的一家四口人全部都是死在了毒疫上,而她却侥幸了活下了来,她究其一生,只是因为放不下心中的执念罢了。
格兰仕,享年七十岁,卒。
“她是一个很伟大的人,去把实验室里的资料都保管好,那对我们很重要,然后把她搬到教堂里去吧,再去置办一口上号的棺材,这样的人值得风光的大葬!”
“明白!”
对于这个老师,亲卫是发自内心的尊重,既然他说这是个伟人,那么她就是伟人,亲卫抬着她离开时,反倒不会因为她是具尸体而害怕了,教堂距离这里不远,两条街的脚程,他架着胳膊亦步亦趋的离开,而走着走着,一块拇指粗细的试管,从她的怀里掉落到地上。
脚下是一片草皮,试管已经空了,所以并没有引起亲卫的注意,只是在他慢慢地离开之后,试管时不时得闪着金芒,金芒很小很小,小到肉眼可以忽略的程度,可是它确实真是存在过的。
而格兰仕女士的气息虽然断了,她腹部的那道裂口,却在以超乎常理的速度开始修复,淡淡地金芒飘过,只是没有人注意到罢了。
马儿跑的很快,艾伦很明显就能感受得,这是马车的一个弊端,路上只要稍一颠簸,马车上的人就会被折磨的死去活来,艾伦不由得庆幸自己不会晕车,要然非得吐死在车上。
其实一般情况,马夫只要稍加控制,而且这是走得官道,路途状况相对算好的,可是在领事的命令下,马夫是使出浑身解数,拼了命一样的催赶,大人说了,如果天亮之前,不能赶到亚特兰公爵府的话,就把他剁了喂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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