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就是这里了。”伊利丝指着前面亮着微光的一个茅草屋,从模样上来看,这是刚刚盖好的一个。
艾伦自然而然地松开了右手,笑着道:“那我们进去吧。”
伊利丝感到一阵失落,艾伦那若有若无的抗拒让她心里很是苦涩,艾伦也没有办法,她的表示已经很明显了,但是艾伦是不能接受她的感情的,至始至终都只是把她当做好朋友而已,要说有什么别的感情,还没到那个地步,所以艾伦用自己的行为拒绝了她。
伊利丝很快收敛了自己失落的情绪,和他一起进了屋。
“伊利丝,快过来,大家都在等你了。”一个四五十岁的大妈亲热的走到门口把伊利丝接了进去,完全无视了和她一起的艾伦,伊利丝对艾伦歉意一笑,然后跟着她进了屋。
他们采取的是分餐制,说是吃饭的地方,其实不过是一大片空地上摆了一些平整的石块罢了,上面垫了一张绿色的大树叶片,树叶片上摆了一块烧的黑乎乎的肉块,这已经算是丰盛的晚餐了,要是换成平时别说是肉了,能每日吃饱肚子就是最美好的事情了。
现在族里位置最高的就是伊利丝,所以正中间的上位理所应当的留给了她,伊利丝也理所应当的坐上去,坐了下来。
其他人为了等她也没人敢动手开吃,这是上下尊卑,没有人敢违背。
伊利丝环顾下周围,疑惑道:“我朋友的食物呢,为何只有我的。”
伊利丝面色立马变得阴沉了下来,说道:“那就等你把他的食物做好,大家一起吃吧。”这明显就是对她的示威啊,伊利丝能感受到下面传来的若有若无的敌意,只是手段比较奇妙,不整她,改整她的朋友。
艾伦站在旁边一下子就像多余出来的那个人,与其他人格格不入,下面几个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仿佛是在笑话他一样。
“你别生气,他们是在针对我,不是在针对你的,你别放在心上。”伊利丝控制了音量,只有艾伦能听见,她赶紧解释,生怕艾伦迁怒于他们。
“我知道,有几个人恨不得把你吃了,你可得小心点了。”艾伦提醒道。
伊利丝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听见了。
“那大家再等一会吧,等我朋友的饭做好,大家再一起用餐吧。”伊利丝抬起头,不再关注食物,虽然她现在饿得慌,但是不能被这群人给比下去了,于是尽量让自己表情变得严肃一点。
“那可不行,等了你这么久东西都快凉了,而且那把大火族中的存粮已经被烧的一干二净,一个外人而已,让他去外面找点吃的不就行了,大家说是吧。
“是啊!”“是啊,是啊,何必为了一个外人而跟我们的肚子为难呢。”
有些人确实是饿坏了,很久没有见过肉了,但是有些个到底使什么意思,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我说等,就给我等着,奶奶死了现在我就是族长!”伊利丝语气严肃的说道,只是因为她年纪比较小,艾伦看她板着脸说话的样子实在是可爱极了。
“切,狗屁的族长,现在族里就剩我们几个老弱病残,你个小屁孩是不是顺慢杆子往上爬,给你脸了是不是?”下面有个人反驳道,只是身上穿的东西比较破烂,浑身充满了痞气,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你这话到底什么意思?”伊利丝铁青着脸,被人指着脸一顿骂,她一直在心里反复提醒自己冷静下来,所以没有当场就发飙。
“我什么意思,你还好意思问我?”那人一拍石桌,忽的站起了身,情绪更加的激愤,“你个没良心的东西,你奶奶尸骨未寒,族里也被人杀空了,要不是我们几个老东西当时没在,估计我们也活不下去了吧。”
“别说了。”身边的大妈拉了他一下低声劝道。
“凭什么不让老子说,啊?”老头吹胡子瞪眼,看着其他人闷不做声的样子就来气,“她让当那什么堡主夫人我就怕了她了吗,放屁!”
“整个族里就剩我们几个了,何必再伤了和气。”那大妈说完话就不再言语,只是从神色上也能看出她的不甘。
那里面死得可都是他们的亲人儿子,他们只是出去了一天,回来之后整个世界都变了,部落变成了半个废墟,本来他们也是报着必死的意志,那些个怕死早就跑了,深怕在受到迫害,只剩下他们几个不愿意离开的人,还在苟延残喘。
他们是恨铁不成钢,这几日他们从别人那里探到些口风,知道这件事情和大祭司那伙人脱不了干系,而伊利丝却完好无损的被带了回来,还要做堡主夫人,这就让他们接受不了了。
“我告诉你,只要你要和那什么老不死的东西成婚,我们不会再认你这个人,你和猫族在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这也是大家的意思,你听清楚了没。”
伊利丝的眼神有着浓浓的悲哀,除了艾伦,没有人能理解她的苦衷,族人们不行,自己的哥哥也不行,她突然感觉好累好累,原来这只是一场鸿门宴吗,害的她白开心了一场。
“不是你们想……”她刚想反驳两句,艾伦突然拍了下她的肩,摇了摇头。
伊利丝立马换了话,“你们都是这个意思吗?”
她的声音很低沉,她瞧着下面的人,心里有种无力感,那种无法解释的憋屈感让她很难受。
其他人不好意思明说,但是伊利丝从他们的眼神中读懂了他们的意思。
“我懂了,我自己滚。”
伊利丝说完话,就站起了身,给了艾伦一个我们走的眼神。
“等等!”那老头突然喝止住了她,冷酷的表情突然变得柔和,“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在我的记忆里,你不是这样的人,是有什么苦衷吗?”
伊利丝被这感情牌打得措手不及,老头眼里闪着的泪花,让她的心儿一颤,差点就把自己的秘密说错了口,还好及时忍住了。
“你别问了,我没有你们想得那么高尚,我也是人,我也想要活命,我也需要过更好的日子,我别无选择,你们知道吗?”
众人沉寂,都很理解她的话,在绝对武力的面前,任何形式的反抗都是没有用的,老堡主就想横亘在他们面前的大山,凭他们的实力,无论如何也无法翻越,他们与伊利丝一样的无奈。
伊利丝只是他们的一个发泄口而已,老头被她说的哑口无言,叹了口气坐在地上,拿起石桌上已经要冷掉的肉,啃了起来。
“我们走吧。”伊利丝赶紧跑了出去,眼泪已经到了眼眶,她怕自己的哭被他们啊看见,既然这样,那就与他们划清界限好了,这样子也算是保护了他们,有些事情她来做就好了。
“姐姐,别!”那个刚来时碰到的小屁孩突然叫了一声,“走”字还没说出来就被她的母亲捂住了嘴巴。其他人也是神色复杂,有些人于心不忍想要留住她,毕竟只是个十三岁的小女孩,这样做是不是太残忍了,但是他们的理智告诉他们,不能留。
伊利丝跑了出去,想清楚的她心里突然轻松了许多,擦干净眼角的泪水,然后停止了脚步。
“谢谢你。”伊利丝转是过头,诚恳的道了声谢。
“谢我干什么?”艾伦想一下,自己好像没有做什么啊。
“刚刚要是你拦着我,估计我都把心里话说出去了,到时候还不知道事情变什么样了,估计会连累到他们吧。”伊利丝一脸庆幸,吐了吐小舌头,除了她哥,艾伦是第二个能让她放的开的人,不用隐藏自己的情绪,只需要做最真实的自己。
“你还知道刚刚危险啊,秘密这种东西藏在心里才是最保险的,外面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你呢,我估计刚刚下面的那伙人里就有他们的眼线,你要是说漏嘴了,估计你的小命就没了。”
“我知道了啦,你就别再说了,还有啊,你这说话的口气和我哥好像啊,别总是一副教育人的口吻好吧。”艾伦那副老气横生的模样,让她很不感冒。
“你哥走了,我就代替你哥好好教教你咯,别总是傻乎乎的,要学精一点,知道吗?”艾伦比伊利丝高了一个头,所以他居高临下俯视着伊利丝。
伊利丝撇了撇嘴,不以为意,“咱们是盟友关系,平等的,要教我那也是我哥的事,和你没有关系。”
很傲娇,艾伦被那模样都逗乐了,“知道了,知道了。”
“盟友兄,已经这么晚了,我们可还都饿着肚子呢,你就不准备去找点吃的吗?”
“咕咕~”艾伦话音刚落,伊利丝的肚子就在抗议了,她神色窘迫,这样真的好丢脸。
“跟我走吧,我知道有个地方有东西吃。”话一说完,伊利丝就加快脚步,把他甩在了身后,真的羞死人了,伊利丝恨不得找的地洞钻进去。
“在哪啊,你怎么往外面走?”
“你别管啦,跟我走就对了。”伊利丝没好气的说道。
“行行行,我不说总行了吧。”从部落的大门往右转,再往右转,跟着她往后山的方向进了。
...
“你该不会想这么晚来这边找吃的吧?”后山就在部落背面不远处,以他们两人的脚力,很快就到了。
“我也没办法啊,以前我哥就爱带我来这边,运气好的话,可以找到点野兔什么的充充饥,再不济找点果子也好。”
“行吧,那就四处找找看咯。”见她兴致勃勃的模样,艾伦也不好意思打断她。
漆黑的夜里,两人开始了他们的觅食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