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天!天夜府!”
宋之冬控制住有些颤抖的手臂,夜天的修为终归是比他高上一截,加上是背后袭击,让他此刻有些浑身难受。
大将军心中如火烧燎原,愤怒不已,眉头皱成一个川子,死死看去前面数人,咬牙道:
“天夜府齐聚一堂,好大场面!”
夜天会心一笑,淡淡道:“岩江城城府众捕将和三位将军也是齐聚一堂,更是大场面哩!”
宋之冬冷哼一声,随即手中一闪,出现一支三寸长的金色虎纹细竹棍,他举上头顶,金色灵力灌入其中,那棒子最上方,渐渐展开成一朵十瓣金银花,此花顺着棒中机关轴轮快速旋转起来,一根细细的针尖物从花中心一点一点升起。
直到伸出来一寸半时,针尖直射上天空,速度之快,看不见其轨迹。
众人抬头望之,一朵极大的金色十瓣花在苍穹之上展开,这种高度和花身面积,足以让整个鋆州的人都清晰可见!
“鋆州捕令,十瓣花首。”
夜天挠着昨天晚上被蚊子咬出的红疙瘩,一脸风轻云淡的模样,他转过身子,看着瘫软在莫靖瑶怀中的陈长箫,其余人也随之转身看着。
陈长箫心中有些波涛翻滚,神情复杂,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将死之际,天夜府会齐聚前来营救自己,可是,刚刚那个信号,是鋆州州府的捕令,凡鋆州境内各地执法堂,一旦见此信号,不管相距多远,必是全力朝之赶去!
凭夜天七人的力量,完全可以将他从这里救走,可是现在已经惊动了整个鋆州,不过多时,各城中的的执法堂捕将都会来此,他们中的元道境强者合起来足足有超过十位之多,据说那州太守手下的老将军修为已经突破了元道境中品,与夜天无异,若他也来,只怕是难逃此地!
如果陈长箫现在可以说出话来,他必定要叫他们赶紧离去。
可他与夜天八人相视半响,见他们的脸上都是欣慰的笑容,这令他有些疑惑。
莫靖瑶静静看着,她张开小嘴,玲珑眸子仍是湿润,颤声道:“你们……”
千媚娘和乔玲上前一步,蹲下身去擦了擦她眼角的泪水,一枚戒指递到她手中,前者呵呵笑道:“这是咱们天夜府这么多年来的收入呢,全在里面哦。“
她低下头,与陈长箫深邃的眼眸对视起来,娇羞一声道:“小弟弟,这里面的钱可以供你们小两口几辈子无忧无虑了呢,真是便宜你了,不过,花钱的时候,要记得想念我和乔玲姐姐姐姐哦,哼哼。”
千媚娘笑了,乔玲也笑了,他们笑得很是灿烂,很是欣慰,即使面对被包围的恐惧,仿佛这一刻,他们全然当众捕将不在,只是自己自相说乐。
夜天心中沉静几分,想起那天在绿江河岸对段无生说过的那些话后,其余五人竟忽然出现在了身后,许是他心中思绪复杂,没有注意道身后有人。
他们只是沉默无言,却又是眼中带着分坚定,夜天本只想先告诉段无生,因为他占卜得出,陈长箫只是被岩江城捕将包围,凭借自己和段无生力量,救出不难,只是他一直再想为何救他要失去所有人的命。
宋焕铎站了出来,折开手中的扇子,只是轻轻道:
“我们五人今早见大哥脸色沉重,不知发生了何事,欲出口时,却见你与二哥来了这里,于是我们便跟了来,所以还请大哥原谅我等的不当之为。”
“不碍事。”夜天挥挥手,宋焕铎继续认真道:“先前闻大哥所言,想必定是有什么灾难或者重任会落在咱们肩子上,既然我等七人早已结拜为兄弟姐妹,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哪有大哥行危机性命之事时,我等只是看着的道理?”
夜天沉下眉头,李乘风推开千媚娘挽在他臂膀上的纤细手臂。
今日这天气正是不凉不热,清风吹佛,草长莺飞,清澈江水面倒影着几步走前来的李乘风,粼粼波纹将他的身影荡的有些扭曲。
李乘风抬起头,风掠起他的鬓发,显得几分潇洒之意,他转了转眼珠子,脑中将夜天先前说的话整理了一下,淡淡道:“大陆灾难,剑符传承人,救世之主,啧啧,那陈长箫当真是不简单。”
“不过,大哥既然用十年寿命占卜出我等是他命中的一个劫数,若能用我等之性命,换出个救世之举,这难道不是我们要一生追求的天地正义吗?如此以来,岂不快哉?”
夜天没有说话,他仔细想着那占卜出的画面,不知其后面会发生什么。
良久,宋焕铎嘴角一扬,收回折扇,抬头望天,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笑着道:“大哥,我好像知道我们为什么要在这场未知的劫数中失去生命了。”
“哦?”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吗?”
“当然。”
……
多年前,大圣天朝东部溉州,这里连接着大陆东海,面积十分之小,与其说它是个州,不过叫它一座城。
溉州境内,一种只有两座城市,一座名为溉州城,便是主城,另一座名为东海城,靠近贴着东海岸边而得名。
全州人数加起来不过十万,还不如那岩江城西江市人数多,因此被称作天朝最小的州。据说此州在百年前附属于东部最大州区舢州,因处于东海逆流交汇处,常年有大量海类生物来到此地,有重三千三千斤的铁壳大虾,长三丈宽十尺的黄金大鲤鱼,更有生长千年的红甲盔老鳖,他们不是妖兽,是鱼肉食物。
当地将这些拿出买卖,卖给其他州区,甚至卖到王宫,里面的王爷娘娘们都甚是喜欢,据说有一位官臣买了一条上好的大鲤鱼,取下最精华的嫩肉送给当朝皇帝,那皇帝连连叫好,重重赏了那名官臣。
此后,溉州便是天下闻名,被世人称为“万鱼之乡”,不少商人来此经贸,极受舢州州府看重。
可一直这样过了几十年,气候变迁,那逆流交汇也就转移了地方,高品质鱼类越来越少,直到一种品类也产不出,全城经济都靠打鱼拉动的溉州在一年之内变得荒芜,商人离去,州府不再重视,名气一落千丈。
再过一年,城中的百姓便要靠州府扶持才能维持生活问题。
再之后,州府嫌麻烦,索性就不管这片地方,任由其变。当地官府请示万帖,皆无一回讯,城主大人一怒之下,写了一大长篇独立请示,要求此地自立为州,不再与舢州有何关联。城主以为那太守会挽留,没想到第二天天还没亮,那太守的贴身护卫竟亲自送来回帖,同意他的提议。
城主大人见着上面的字和章,一口老血差点把他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