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天境域外面,策平歌和乔玲缓缓闭上眼睛,他们想的都是同样一段记忆,同时,这段记忆也传进陈长箫脑海中。
在天朝北部地区的岳莱州,这里地形以山地为主,从上往下看去,连绵起伏,高低不一,山林茂密,鸟音不绝,白云万里,晴光欲柔,三千尺瀑布往山头而下,哗啦唏响,八百里山脉呈蜿蜒朝上,如蹬仙峰。秘秘麻麻的城镇房屋排列在山腰间,细水流过屋前,小桥立于门槛,整体看去,如一幅天上人间美图。
就在这样一处美境下,几座高耸如天的山峰以立在世外无人之地,主山峰朝北处有左右各一道气派如剑山的六丈高石柱,每道石柱上都写着“眉岚宗”三个大字,山与山之间有铁索桥连接。而在此刻,正有两名少男少女你追我赶在桥间玩耍得不亦乐乎,少年看上去约莫十二岁,一袭青白长衣,衣领两边绣着一朵好看的红桃花,少女年龄稍大,足有十六岁,青白裙衫,盘发处一只红桃花头玉簪格外显眼。
“师姐,来抓我啊!”
少年边跑边往后看,稚嫩俊俏的脸蛋儿上有几分嬉皮笑脸,少女有些生气在后面追赶,只见她伸出如玉指头,指向身前十来米处,蹙着淡淡眉目,声音宛若清泉碰石,清脆好听,张口便是喊道:
“臭平歌,快给本师姐站住,不然今晚告诉师父,有你好受!”
策平歌跑在前面,双手拉下眼皮,做了个鬼脸,丝毫不怕师姐的告状。
半响,少年正要迈向桥头平地,身后的乔玲师姐忽然脚下一滑,这铁索桥除了两道铁链扶手,便是空的,而桥下是不见底的山谷,每个弟子经过这桥时,都需小心翼翼,虽然凭借自身修为大可不惧这些,但凡事都求个安稳,何况这要落下去,没准尸骨都找不着。
“啊!”
乔玲这一声喊出,策平歌立马回头,少女身影在他眸子中打滑倒下,身子往那桥下栽去。
“师姐!”
他二话不说,加快脚步,飞速上前,少女心中害怕,紧闭眼睛,以为就要掉下去时,一只比自己还小的手却是极为有力的将自己拉住。
策平歌眉头紧皱,一只眼睁着另一只眼闭着,一阵龇牙咧嘴,扯着嗓子道了声:“师姐你真重啊,平时比我还吃的多!”
少女听这话,那害怕的心理似乎一下子烟消云散,嘴中嚷嚷:“臭平歌,是你自己挑食!师姐我只是为不浪费粮食而已,哪像你!”
少年没跟她顶嘴,一把将她拉起,两人面对面站在窄桥上,各靠着一边扶手,此时看去,十二岁的策平歌要比十六岁的师姐矮上大半个脑袋,后者虽然年纪不大,整个人看上去有几分高挑,水灵大眼睛如两颗夜空亮星,一眨一眨煞是动人,似乎吹弹可破的上下嘴唇如刚生好的樱桃,晶莹剔透。
策平歌抬头与她对视,眼睛慢慢往下,平视着乔玲起伏有致的衣下胸脯,下意识吞了一口唾沫。
师姐腮帮子上顿时浮出一阵红晕,她毫不犹豫地拎起拳头往师弟头上敲了去。
策平歌哎哟一声,捂住脑袋,师姐犹不解气,一下接着一下打去,一直追打到桥头空地石桌前。
乔玲见他也不还手,索性就不打了,两手插在腰后,灵气眸子瞥向一边,没好气的道:“傻平歌,这都不还手!你以后定是个怕老婆的怂平歌!”
策平歌见她不打,揉了揉痛处,一脸委屈道:“要是还手,指不定会被打得更惨。”
听到这话,乔玲掩嘴噗呲笑出了声,眉头如月牙儿弯弯,策平歌见状,跟着笑起来,嘻嘻道:“既然这样,那我以后就取师姐做老婆,这样就没人说我怕老婆了,我是怕师姐!嘻嘻!”
说罢,乔玲止住笑容,脸上红晕又多了几分,却是心中一暖。
两人正要再说时,对面忽然浮现出一道白衣身影,一头白发梳得笔直,几根白须在清风下飘然掠起,显得很是仙风道骨。只听他提着嗓子几分严肃道:“乔玲,平歌,休得胡闹。赶快回去!”
两人见是师父,不敢多言,道了声是,匆匆去到他身边,随他离去。
夜晚,两人并排坐在山峰大院前,此刻月光如洗,挥洒在山间表面,如同给蒙上一层薄薄的白纱。
乔玲
低着头,指尖熟练的划过身前的木筝琴弦,策平歌用指头敲打着木筝另一半的琴弦,与师姐一起,合奏出声,一时音高,如百玲叮响,千鸟仰鸣,一时音低,如江流滚滚,万物凌云,接着是高低相合,如仙乐飘渺,如宏乐苍茫!袅袅于山峰之间,天地之下!
奏完,两人俱是相视满意微笑。
“师姐,我这技术,可算是奇才之为?”
“切,要不是有我,你这奇才就是个废材!”
“……”
闲扯几句,两人又是弹奏起另一支曲子。
良久之后,那师父站到大院门前,蹙着眉头看着时而大闹时而认真的两位徒弟,心中生出几丝复杂。
一转眼过了两年,乔玲年满十八,已是到了成年之际,此刻她正站在眉岚宗主峰大殿前,在她身前扶高坐下的,便是眉岚宗宗主,乔骁,他的父亲。而左右两边,便是宗门的长老和其他玄门而来的长老。
此时此刻,正有一位深蓝色精致衣袍中年人和一位与其穿着一致的年轻男子一并站在她身旁。
只见那蓝衣中年人,拿出一只信奉,一位弟子接过,将其传给宗主,听他言道:“乔宗主,我擎山宗百年来与贵宗交好,此乃十六年前你我两门定下的联姻之约。”
乔骁听过,顿时喜笑颜开起来,随即道:“哈哈,我还正等着杨峰兄来呢,快快请坐!”
几息之后,那擎山宗宗主坐在自家长老一旁,而乔玲则坐在另一旁,与杨峰身边的约莫二十岁的英俊男子四眼相对,后者淡淡一笑,很是礼貌。
她毫不客气的撇过头去,他知道,眼前这位便是那擎山宗宗主之子,杨云。
十六年前两位上任宗主看在交情甚好,和一些必不得已之事,索性就定了这婚约,刚开始时两位现任宗主还有些抵触,过后几年,两子渐渐长大,一方生得英俊才子,一方长得倾城佳人。两宗门人看上去都说是一对绝配,都说那老宗主眼光深远。于是乎,乔骁和杨峰也从抵触心理转变为十分期待,现在刚好是乔玲满十八岁不久,杨宗主便是这个时候前来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