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紫衣人强大的压力面前,州府大将军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位其他将军死去,他没有任何能力阻挡另一个又是超级强者的冥族人的杀伐!
他也活了近八十年,什么场景没有见过?自然明白他们要做些什么,那就是杀光那些亲眼看见之前一切场景的岩江城捕将!让他们后来的一群人无法知道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想到这,桀的身体离开他的背后,在他心道一声果不其然时,西江市捕将头子张绍常一命呜呼,接下来,桀的身影快速闪掠起来。
一道血光,又一道血光!接而至,连绵不绝!鲜血飞洒在空中,被阴阳紫气压力瞬间蒸发成红色轻烟,消散而去。
仅是两个呼吸不到,桀闪现到紫衣人身边,而此刻,岩江城的所有捕将,无一生存,通通死亡。
“你变慢了。”
紫衣人没去理会那些被压制的众人,只是对着桀淡淡道。
后者将手掌抬到鼻前,仔细咻了咻,做出十分满意的表情,轻轻一笑回道:“自然跟你比不得,七魂之首,闫。”
被称作闫的紫衣人哼了一声。
州府大将军跪在地上,苍老的脸上憋得通红,他连头都抬不起来,只能听着那两位超级强者在他面前如十分悠闲的谈话,而自己,自己所在场的所有人,皆如蝼蚁无法喘气,任他在谈吐中压制!
实力的差距,弱肉强食,成王败寇,当他们面对比自己弱小者时,也会想闫和桀那样,高高在上。多少年来,这个世界都是如此,不过那些真正的强者不再畏惧一切的时候,就像陈情所说,既然有人想要弱肉强食,那便还他一个弱肉强食!
两人各自说了一句话后,便没在继续下去。闫身体微微用力,那紫气威压瞬间消失,灵力收回他的体内。
大将军只觉像是抗在背上的大山突然没了一般,全身得到喘息,那些趴倒在地的大乘境捕将终于可以撑起来,口中作呕,似乎再过一会儿,他们就要窒息死亡。
桀和闫看去陈长箫离去的方向,相视一眼,便化作
鬼影消失不见。
州府大将军抬头看之,眼前再无一人,他杵剑站起身,眼珠贴着上眼皮,喘着粗气狠狠道:“所有人立刻回去,立马告知各城城主,冥界中人闯入州,须全城警备!”
……
岩江城另一角,剑灵带着莫靖瑶来到绿江镇。
陈长箫的身体忽然一阵摇晃,闭上眼睛,莫靖瑶将他扶住,他全身的灵力气息正在一点点减弱,背后的长发发散出白色粉光,渐渐露出原本该有的黑色。
半响,他睁开眼睛,先前的白芒尽数消失,深邃的俊俏眸子显现出来。
他看着自己的手,打量全身上下,筋脉,丹田,与各个部位。顿时发现这俱身体像是重新长过一般,焕然一新,没有任何不适,反倒是还变好了许多,最重要的是那灵真境巅峰的修为,离大乘境只差临门一脚。
他心中虽然兴奋至极,毕竟现在才十九岁的他,有这种实力,这天下,怕是真的找不出几人。但是,这样的实力如果可以选择不要,他绝对不会去获取,以夜天八人的生命最为代价,这份沉重,让他难以承受,他宁可真的成为废人,也不希望那些无辜之人通通为自己失去生命!
他抬头看着小镇尽头的那家没有半点华丽之像的绿江酒栈,和莫靖瑶一起走去,现在正是上午,离午时还有些时间,镇上干活的中年人都出去耕地去了,时而有几个娴雅老人坐在屋檐低下摇曳蒲扇,谈论起家常事。
他们看见陈长箫两人走来,都是张开笑容露出还剩几颗的黄牙抬手打了声招呼。
时有几个毛头孩童过来围住两人叫声哥哥姐姐,一脸纯真嬉笑。
片刻,两人走到绿江酒栈门前,踏门而进,发现里面的东西全都摆放整齐,桌椅擦拭得干干净净,像是这家的主人要出远门数月后才回来,所以将一切东西都封存起来。
陈长箫摸过那没有一点灰尘的柜台,这里是千媚娘收账的地方,女人,对钱总是有种天生的好感,那柜面上,还散发出她遗留下来的胭脂香粉味。
她继续
往里走,来到数个大酒坛前的一张摇椅,仿佛再次看见夜天像个像个几岁孩童一样卧躺其上,伸着老腰一脸舒适的摇摆。而身后的各色美酒,就是宋焕铎,段无生,李乘风和班拾的最爱。
宋焕铎是个文人,酒量不够好,却还要和班拾那样的铁匠壮汉比拼,每次都是醉得一塌糊涂然后被乔玲拎上去一顿教训。这样众人一时哭笑不得。
可是现在,那些场景都不会再有了,有着只是这冷清的房子,和他与莫靖瑶两人。
随着咚咚咚的木板声,陈长箫上了二楼,依次走进他们的房间,推开门,往里看去,不论是衣物还是床被,都和楼下一样整整齐齐。
莫靖瑶跟在他的身后,心中也是悲伤至极,她紧握住陈长箫的手心,轻声道: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且让他们去吧。”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陈长箫重复这她那句话,闭上眼去,长长叹了口气。回想前些日子众人还很意气风发,至现在,已经是天堂人间两别。
两人沉默一会儿,从他们房间里各自拿出一件物品,将自己的东西尽数收拾好。
不久,两人站在楼下抬头仔细看着这栋楼,陈长箫鞠身一礼,莫靖瑶随之。
半响,两人起身,陈长箫闭上眼睛,神情有些复杂,只是淡淡开口道:
“这里,就让他成为过去吧,夜大哥,段二哥,宋三哥,乔玲姐姐,策五哥,班六哥,李七哥,还有媚娘姐姐,你们安息吧,我会将你们的力量传承下去,绝不会让你们失望,天地正义,黎明百姓!”
最后一个字落,他猛然睁开眼睛,左手鬼符随一道绿光浮现,接着便是刺骨鬼火在手掌上燃烧,他抬袖挥出,汹涌火焰将整个酒栈楼全部包裹,渐渐的,那木质屋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成为灰烬,几个眨眼功夫,便只剩下一推黑灰,随风吹走。
那街上的闲情老头老太见之不解,但却没去多想,因为这世事无常,早已半只脚踏进坟地的他们似乎什么都不会再去寻找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