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一道红光起,天下轮回大道生。
这是不知多少年以后,世间坊市四处都在传的话。
传说在很久很久以前,大陆最西角,一道红光冲天而起,如披红菱,炎龙盘绕,一人一手神剑腥月祭苍灵。那个人叫陈长箫,元灵大陆有史以来,出现的第一个救世主。
……
正如日后传说中的那样,鬼葬崖下一道红色光柱直顶苍穹,红光笼罩天空中的苍灵剑,剑身初为银色,经过红光的洗礼,剑格如是抹了一层红色的漆,剑身龙纹通体变红。
此剑被万鬼猩红之气重新锻造,破开九品神器的瓶颈,千万年来,元灵大陆第一柄十品圣剑,十品之器,此剑便从此名为,腥月苍灵!
冲天光茫中,陈长箫执剑悬立,红发血眼,炎龙盘绕,天雷浩荡。
额心一枚鬼火纹路的精致符文清晰可见。
三皇阎罗大笑起来:“七灵之体,破五行,超阴阳,这便是冥王与苍灵龙神死后留在鬼葬崖的力量,两位天神的力量,超脱一切,不惧神雷!”
鬼王听着他的话,自然是明白了所有,陈情看着天上,倒是没鬼王和阎罗那般激动情绪,而是愣住,想不到自己当年这个带着天地异象出生的儿子,居然是世间万中无一的救世主。
他忽然心道一声:若是你还在,想必会骄傲吧,看看那盖世英雄的范儿,可是咱们儿子呢。
莫靖瑶眼眶中的泪水干涸,脸上留下泪痕,他终于还是活着的。
天京城里,圣天殿中湖泊荡起波涛汹涌,太子殿下手中的夜明珠爆破成碎片洒落一地,圣天帝面前占卜天机的国师仰天吐出最后一口老血,只道了声斟不破便晕了过去,地府狱中的古夜被四大供奉合力修复了完成了心脏,一点生命迹象缓缓恢复,他抬起满是血污的眼睛,嘴角勾起淡淡一笑。
……
冥族上下,抬头仰望,纵横山上,九九停下脚步,眼中复杂。
陈长箫浮立的空中,意识回缓,眨了眨血红眼睛,提起泛着淡红之光的苍灵
剑,剑上传来的气息,非五行,亦非阴阳,而是七种灵力融合的感觉。
“七灵之体,超脱轮回。”
陈长箫重复一声冥王最后说的话,随即转头看着炎龙龙头,这龙的气势虽然还不能与圣天帝那三十丈黄金圣龙向比,但除了他,今日站在昆仑山上的八位将军一个都不是对手。
陈长箫打探着丹田内的灵力迹象,年仅二十岁,若是传到世人口中,都只会认为这是个笑话而已,可陈长箫却真真正正拥有这样的力量。
帝婴境,下品!
剑符和鬼符依在,除了绿色鬼符颜色变成了红色,纹路和作用倒没有变化。
风掠过陈长箫的长发,他便用余光看清头发也是红的,若是他面前有面镜子,那眼睛上的眉毛亦是如此。
陈长箫全身灵力膨胀出去,将炎龙和光蕴震散,露出他完整的人,苍灵剑收回,血红之眼光芒淡去,显现出暗红色眼珠子,普通人若是与他对视一眼,便会有种被嗜血之鬼盯了的感觉。
陈长箫展开身法,一沉而下,落到四人面前,他正要缓缓说一句我回来了,话还没说,只见面前的莫靖瑶突然捂着眼睛大叫一声。
“啊!”
陈长箫愣了愣,心想是不是被万鬼戾气重铸身体后脸变丑了?正要抬手摸摸脸时,忽然一阵凉风吹过,有一种风来进入每个毛孔的感觉,他忽然想到什么,下意识往身下看去,这一看,让他抽搐了一下眉头,让面前的三位大男人一阵愕然。
陈长箫的身体被重铸之后,身上的残破衣物早就化为齑粉不见了,所以现在的他,就是一个衣不蔽体浑身**裸的人。
“臭小子,你衣服呢?!”
鬼王第一时间不是欣慰看一眼他,而是将莫靖瑶拉到身后,狠狠瞪着陈长箫。
“额……”
陈长箫摸了摸头,赶紧准备往手中空仙戒取出一件衣服,可意念一动,发现手中没出现东西,看了看手指,发现空仙戒没了。
“额……”
鬼王忍住心中怒气,将自己身上的鬼纹缎袍扯下来给他盖上,陈长箫拿着一阵手抖,心道这可是鬼王穿的衣服啊。
待陈长箫把全身罩住,三人齐齐吐出一口气,脸上这才浮现出该有的表情。
……
几人出了鬼葬崖,那里之前的天地异象尽数消失,崖底下面万鬼戾气沉下去,不在浮躁,并不是因为陈长箫走了,而是下面的死灵被陈长箫吸收数十万,便是阴沉了下去。
……
鬼王殿中,陈长箫找了件护卫穿的衣服,四人站在一间卧寝的门口,正要等陈长箫出来。
陈情转过头,面向一直往屋里盯着的莫靖瑶,手中一颗手掌大小的死灵脑袋亮着眼睛,莫靖瑶脸上的表情自然传到他的脑海。
“冥王,阎罗,咱门先回去吧。”
这话一出,鬼王怔了怔,看着他道:“怎么,二十年,终于见到了儿子,就不好好相认相认?”
陈情嘴角轻轻一扬,手中灵力消散,鬼头消失,淡笑道:“无妨,大男人之间,不需要什么矫情话,我想向他解释的话,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完,就让他先平缓平缓,届时我会去找他的。”
说完,陈情转身向后,微微扭头看了看没注意他的莫靖瑶,鬼王沿着他视线而去,心中便是领会了。
“阎罗,咱们先走吧。”
“是,鬼王。”
阎罗转过身,就在陈长箫刚刚从鬼葬崖下一跃而起,他的轮回之眼便是重新合上了,若是再开,得等到下一次窥探天机了。
只不过,他不曾想到,下一次马上就会来了。
……
莫靖瑶看着父王三人渐渐消失在视线中,自然明白他们只留下自己是为何。
以前不敢和父王说自己和陈长箫之间的事,怕他会因此生气,没想到当他知道后一句话也没说,便是默许了。
女儿有情,男儿也有情,当烛火通明的卧寝房门被缓缓打开,两人便是在风来掠起髯发间,彼此相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