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箫府,竹箫后院。
作为父亲的陈情,自然是第一次见到剑灵,之前经常在陈长箫口中了解到这剑灵的一些事情,今日一见,陈情下意识伸出手指往他身上摸了摸。
这极富弹性的灵魂体让他忍不住多点了几下,让得剑灵一脸黑线。
倒不是陈情闲着无聊,而是剑灵灵魂躯体的凝实程度绝非是那些巅峰修行者死后的残魂样子,让他有些惊讶,若是这魂体能再凝实一些,想来看起来就像一个真正的人了。
剑灵苏醒的第二天,陈长箫倒没有急着去找炼制九品神丹的药材,而是让剑灵传授他苍灵剑法的最后两式。
这日巳时一刻,陈长箫站在雪地中心,轻飘飘的白雪花随风斜斜落下,落在湖面,却没有结成冰,因为当初管家在设计这湖池的时候,就在下面埋下了许多可以释放热量的晶石,为的就是池水在这样的寒冬里不会结冰。
陈长箫,面前站着剑灵,只见他右手一抖,一道白光而出,凝实成一炳三尺长剑,二话没说,便是抬起了剑身,眼中白光犀利一闪,便是认真道:
“主公,看好了!”
话音一落,剑灵全身灵力荡开,虽然作为魂体灵力不会存在杀伤力,但如此强悍的灵力足以将方圆还没落下的白雪定格在虚空之中,此刻看去周围。彷佛时间静止了一般,陈长箫丹田灵力运作,脚尖离地,身法展开,只身停旋在离剑灵较远处的半空,给他留下足够的舞剑空间。
剑灵手腕一抖,御剑而出,他并没有着急着使出最后两式,而是忽快忽慢的将前面十式按序施展。
“苍灵剑法!”
“剑出寒光御剑芒,锋屠天下起苍皇!”
“风刑山海划天逆,剑影残断破何妨!”
“长指腹首深进侧,散破分影欲崩魂!”
“风雷一变沧海寒,斩尽玄机天地元!”
“八荒剑神显威势,四海宇内我是仙!”
十式剑招,最后一剑停留,地上寒雪尽数飘起,围在剑灵周身,如万层云澜,而剑灵此刻就是一位剑仙,问剑通天!
“第十一式,剑气纵横三万里!”
此招处,剑气荡,如剑诀,纵横三万里,竹林万叶落,盘旋升天入地,摧枯拉朽!
“第十二式,扶摇一剑天地州!”
州字落,一剑起,扶摇直上,惊鸿而去,剑尖刺穿竹叶丛种十叶,百叶,千万叶,一剑定天地,一剑斩神州!
“主公!”
剑灵舞毕,陈长箫手中一凝,苍灵剑出,眼中猩红寒光一闪,便是在脑海中快速重复剑灵的两招动作,紧接着提剑而去,舞着最后两式,他只看了一遍,就能将每个细节记住,自己舞一遍,已是大功告成!
此二招出,引得整个陈家都能感受道竹箫府传来的剑气,陈琅生出了房门遁入空中,那万叶起扬的威势,便知这等剑招,想必就是苍灵龙神留下的。
陈情感受着陈长箫的剑气,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此等剑招,毫不客气的说,比他那万剑归宗都要强悍几分!
……
半个时辰之后,竹箫后院,陈长箫将苍灵剑插在白雪早已被融化露出本来面貌的地上,空中停止的雪花终于摆脱了这股灵力的束缚,随风飘落。
陈长箫盘坐在地,调节着体内的气息,完整的将两式剑招在脑中重复一遍,以便更能精准的记住。
时隔如此之久,陈长箫终于是将苍灵剑法的所有招式习会,如今的他,功法已经不必再去学习新的了,尽管陈家藏书阁中又很多高级功法,其中不乏很多剑法,但陈长箫大半年来从未进去拿过过,不是看不上,而是拿来没什么用,就连当初还在冥界陈**传授他剑法时,他也欣然拒绝了,只学了一招万剑归宗。
功法这东西,他自然知道在精不在多,自己已经极为熟练许多剑法了,没再有那个必要再去讲究一些。
不说其他,光是这苍灵剑法和鬼莲剑歌都够他
用了,就算用这两套剑法去跟现在的圣天帝大,也没有丝毫问题。
转眼已是下午申时一刻。
陈长箫决定今日的修练就到此为止,利用剩下的时间去陈家药坊看看找不找得齐剑灵所需要的九品丹药材料。
既然说出,陈长箫也没在屋子里停留,在那婢女的目送下离开了竹箫府。
陈长箫走到一半是回头看了看那婢女,却还见她一直望着自己,不经想到了之前的一些事情。
这个女子名叫苏婉柔,乃这汕州中一个不大不小的商贸世家苏家的二小姐。
苏家在汕州做丝绸的生意,倒不是他们自己做丝绸,而是帮帮陈家卖,丝绸由陈家的产业工坊出,由苏家作为渠道,将这丝绸卖去各个地方。
所以苏家背后自然是以陈家作为老大哥,苏家族人里大部分出去的人毫无疑问都是去了陈家找份差事,便是连苏家主的女儿也是来竹箫府作为府中的管事服侍陈长箫,别看年纪轻轻,管理竹箫府几十位仆人起来从未出现过半点差错。
许是当时陈琅生派他进来的时候对她说了什么,她对自己可谓是贴心至极,无论什么事,只要不是修练的事,她都能替陈长箫想好和办好。
陈长箫不管去哪,她也会一直目送,直到陈长箫彻底消失在眼前。
这些事情陈长箫自己觉得还可以忽略,不过有一件事让他实在不能忽略。
那是刚搬进竹箫府时,夜晚第一次去卧房睡觉,刚到门口,老远就看见床上的被子是鼓鼓的,他一开始以为是父亲,后回头一看,发现父亲就在门口。
陈长箫下意识用鼻头嗅了嗅屋子的空气,除了没有一点新屋刚建成的杂乱味道意外,竟还有一股十分清香的气味,闻进鼻中,佛若春意心生,这种味道陈长箫很是熟悉,仔细一想时,忽然想到什么,他带着一脸抽搐表情缓缓转过身,向身后的父亲招了招手,示意今晚就不在这屋子睡了,明天在说。
陈情疑惑的往屋里瞧了瞧,正要问为何,却突然看见屋里的床上有人翻动了一下,二人仔细看去时,只见一名即使是卸去胭脂粉沫也漂亮得出奇的妙龄女子从床上缓缓起来,穿着一见于屋后相得益彰的青绿色睡衣。
正是两人心中一阵愕然,那女子声音极为酥脆道:“少爷,您回来了。”
此话一出,陈长箫立马跑走,陈情心道一声我靠,二话没说直往隔壁的家主府里去,说什么也得找那老父亲说说理,把我家儿子当什么人了,弄这一女子,难不成是想早日让他传宗接代不成。
就算是如此,自己已经有了儿媳,不知比这个不知从哪来的妖艳货好到哪里去了,鬼王的女儿,堂堂冥界公主殿下,以后跟鬼王称作亲家,说出去都是倍涨面子。
陈情这样想着,可越往家主府走他的脚步就越慢,等到彻底停下来时,陈情才忽然想到了什么,抽了抽眉头,又是心道一声我靠。
转去看陈长箫,他已经从卧房跑到最前院,那妙龄女子可是差点吓坏了,第一次住进这竹箫府,若是让这个少爷第一次都感到不舒心,自己可就要被赶出陈家了。她心中一急,也没管太多,穿着个睡衣就出去追陈长箫了。
前院围墙上,陈长箫看着面前这个莫名其妙上自己床的女子一阵浑身不自然,伸出手指指着她颤颤巍巍道:“你你你,说,说派你来的?”
女子吓坏了,陈长箫更是吓坏了,心道这大家族子弟还有这种待遇?可以前在楚家怎么没见过?
陈长箫顶住一点心神,看清这个人,便是白天陈琅生亲自分配道竹箫府的管事苏婉柔,管理竹箫府上下杂事。
苏婉柔脸上一阵焦急,在陈长箫的注视下扯开衣领往自己身上闻了一下,发现并没有什么异常,立刻上前解释道:“少爷少爷,是奴婢的体香不让少爷喜欢,还是女婢不配给少爷暖床,若是少爷实在嫌弃,奴婢明日一早就去向家主请示离开,只求少爷不要在家主面前责怪奴婢!”
隐中,苏婉柔低着头,似乎眼泪都要掉下来,陈长箫一听这话,脸上一怔,心中了一声,虚着眼睛看着她,下意识道:
“暖……床?”
陈长箫从小书读过不少,当然都是闲杂书,曾在一本莫名其妙的养身书中了解过,女人天生自带体香,每到夜里,一旦罩进被窝,身体里的热量和香气就会散发出来,这种气对于普通人来说,就是引发自身邪气的根源,但对于懂得人来说,女人的体香,可以让男人获得更舒适的睡眠,所以结合理论得出,男子在睡觉的时候,若是先让一名绝美女子上床暖床,等到时机差不多时,女子下床,主子上床睡觉,就能睡得极为舒适。
书里面自然是这么说,可一个男人,若真跑到那样的被窝里睡觉,还真能睡好?早就将那女子一把拉过来行房了。
所以这种奇怪的习俗向来被天朝之人嗤之以鼻,说重一点就是遭人唾弃。
存在这种情况的,那床上的女子也是自己的妻妾,跟俗话中的暖床没有一点关系。
可是在这陈家,居然还有这等暖床的习俗?
陈长箫忽然觉得这东海地域,还真是个好地方啊!
当然,上面那句想法自然是玩笑话,陈长箫已经有了莫靖瑶,虽然这个世界的男人拥有三妻四妾是常事,但陈长箫这辈子只喜欢两个女子,那便是雁芯和莫靖瑶。
苏婉柔看着面前的少爷,又是解释道:“对对对!奴婢只是为少爷暖场,若是少爷不喜欢,奴婢这就去把床单换了!”
听到她的解释,陈长箫虽然还是有中不可思议的感觉,但好在并不是自己想的那样,他抬起头,正要说话,却见刚出门不久的父亲回来。
父亲作为在陈家生活过的人,想来是知道这暖床的习俗,陈长箫下意识小声问道:
“爹,咱们陈家的少爷还有暖床这种待遇?”
陈情看了看一直哆嗦害怕的苏婉柔,脑袋不自然的转了转,显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便是手教也跟着不自然起来。
“爹?”陈长箫心中极度觉得他下一句话会颠覆自己的想像。
“额,这个,这个是有,我刚刚差点忘了,出去后才想起,不过你也不必惊讶,若是不喜欢,咱不暖就是了。”
一听这话,陈长箫脸上的表情可以用精彩来形容,便是龇牙咧嘴不可置信的问道:“爹你以前也是这样?”
陈情尴尬笑两声:“呃呃,呵呵,在娶你母亲之前,有过,但不多!”
说到不多,陈长箫就算信了鬼也不会信他。
陈情摆了摆手臂,过去一把搂住陈长箫的肩膀晃了晃,便是笑道:“没关系,这种事情在大圣天朝是见不得人的事,可在咱东海地域,可就是很正常的了,就连一般家庭也能有这样的享受,那些青楼女子可不像天朝那边,只是呆在楼馆里招呼客人,晚上还要接受寻常人家的预定,去人家屋子里暖床,所以你看看,天朝一个城才几家青楼,而我们这儿,到处都是,生意好得很呢!”
说完,出去对着陈长箫挑了挑眉头,陈长箫一脸黑线。
“那万一……那主子忍不住要……那啥怎么办?”
“好说,加钱就行。”
“……“
……
那天晚上,陈长箫的世界观算是被陈情这一说给扭曲了几分,那晚他先叫苏婉柔回去了,同时告诉她以后别再给自己暖床了,本想着说一说就没事了,却没想到苏婉柔一直问着:
“是不是少爷不喜欢奴婢的体香?”
“不是,我不需要暖床。”
“那是不是少爷觉得奴婢身上脏了?”
“不是,你不脏……,你不……,你,你很好,但我真的不需要!”
“那少爷是嫌奴婢不够漂亮,坏了心情吗?”
“不是,你很漂亮,我不想被暖床!我怕!”
“少爷怕啥?”
“怕……,怕……,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