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男孩。”韩冷说道。
李小米惊讶又担忧道:“那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呢?我觉得于柔的娘之后肯定会挨骂的。”
韩冷点了点头:“嗯。自从那个女的生了儿子,于柔和她妹妹还有她母亲都越来越不受待见。村里的闲言碎语也越来越多,男人的亲朋好友来到他家拜访走亲时,都不会避讳一下于柔和她母亲还有她妹妹。经常会当着于柔几人的面直接数落,说于柔的娘是个没福气的,还没什么持家能力的,又夸另外一个女人命好,一举生下大胖小子,为于家增添香火,还勤劳能干,事事精通。”
李小米:“所以,于柔她娘真的什么都不会吗?你不是说她还大冬天的跑到结冰的河上洗衣服吗?”
韩冷:“嗯。不过她的确不擅长家务事,以前的衣食住行都是别人安排好的,忽然远嫁到偏僻山村,的确一时半会没有适应过来。”
李小米:“所以她以前是做什么的啊?难道是什么富家或者官家小姐?”
韩冷:‘不是的。她以前......“
自己要不要说呢,青楼花魁虽然是卖艺不卖身,但李小米还太小了吧?应该不能告诉她青楼方面的事情。
斟酌了一番后,韩冷编了一个小小的谎言:“她以前是戏班子里面当红的女角,声名远播,拥有很多跟随者和崇拜者。啊,对了,小米你知道什么是戏班吗?唱戏你知道是什么吗?”
小米待过云上十二洲的亥州中好像没有见过唱戏的戏班子,两边的李家村也没有,灰泥城中亦是没有。
李小米摇了摇头:“不知道,什么是唱戏啊?”
“额......”韩冷想了想,又想到了一个不错的比喻,是小米见过的,“小米你可以理解为那些说书讲故事的,我记得亥城里面的茶馆之中就有。”
李小米转了转眼珠,忽然灵光一现,恍然道:“啊!我知道啦。冷哥哥你是说那些一个或者几个人吹弹着小曲子,另外的几个人举着小纸人。是那个吧?”
韩冷想了想,发现李小米说的好像是皮影戏。嗯,其实也是差不多的。
“可以这样理解。而且你说的那个,叫做皮影戏,而他们举着的不是小纸人,而是小皮纸人。一般人叫那些人为皮影师傅。”韩冷点了点头。
李小米:“所以于柔的娘以前是一个很受欢迎的皮影师傅啊!她好厉害。”
“这个,也可以这么理解吧,反正差不多的。”韩冷点了点头。
李小米:“可是当皮影师傅和她不会家务事有什么关系呢?”
韩冷:“因为当皮影师傅要好好保护自己的手吧......”
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韩冷随便乱说起来,反正只要大概的意思李小米能够懂就行。
李小米点了点头:“哦!有点明白了。冷哥哥你继续说啊。”
韩冷:“她人生的前十七八年一直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也就是不会去碰那些洗碗洗菜的事情,比喻一个人养尊处优,没有经过什么生活上的磨难。”
李小米:“嘻嘻,冷哥哥,你不用解释啦。这句话我听说过,意思和你说的是差不多,但冷哥哥你还是理解错了一点呢。”
韩冷笑道:“那小米说说是什么意思。”
李小米:“意思......意...我也忘记了。我们不说这个了。然后呢,后来发生什么事情了啊?’
韩冷:“那样一个备受欢迎崇拜的女子,也有着无数的追求者。但她却被诚恳老实的于柔的父亲给打动了,后来就跟随他回到了他那偏僻的村子里。起初的两年,家里的一切事情都是男人做,于柔的母亲想学着去做,都被男人给拒绝了。”
李小米不解:“为什么要拒绝啊?”
韩冷:“大概是男人那段时间把女人视若珍宝,舍不得她吃一点苦头吧。”
李小米:“哎呀,那这样听起来,他人还不错呀。”
韩冷笑了笑,摇着头道:“小米知道鹰这种生物吗?”
李小米点头:“知道啊。我还见过呢,以前和李爱家哥哥还跑到村外不远处的一座高山之上,就是为了看在那里筑巢的老鹰呢。”
韩冷:“你知道吗?小鹰长大一点后,会被母鹰从很高的悬崖上推下去。”
李小米捂住了嘴巴,惊叫道:“那小鹰,不会被摔死吗!母鹰为什么要这样做啊?它不爱自己的孩子了吗?”
“不是的,它肯定是爱自己的孩子的。只是正因为爱,所以才会这么做。因为如果不逼迫着小鹰学会飞翔,那幺小鹰长大后就捕捉不到猎物,过不了多久就会饿死的。”韩冷说道。
李小米:“可是就不能慢慢来,一步一步地教会小鹰吗?为什么要直接将小鹰从悬崖上推下去?”
“呃......这个......大概是因为之前已经教过了,但小鹰依旧飞不起来吧。而且小鹰长成大鹰又不需要太久,不像我们有那么长的时间可以慢慢学习吧。”韩冷想了想,这样说道。
李小米点了点头:“明白啦。那冷哥哥你和我说这个故事是想教会我要好好学习制作果酱,不要什么都不会吗?”
“哈哈,小米制作的果酱很受冒险者们的欢迎,已经做的很不错了。我说这个故事的意思就是,于柔的父亲那样的爱根本不是真的爱。她只是想要掌控于柔的母亲而已,这样不让于柔的母亲去学生活中的方方面面,就相当于折断了于柔母亲的羽翼,让她离开了他就无法生存。”韩冷提出自己的看法。
李小米瞪大了双眼:“原来,原来他是这样想的啊!他也太坏了,那后来呢?”
后来的某一天于柔母亲端着一大盆衣物去河边清洗,但直到午饭时间也没能回来。于柔和她的妹妹在家门外等了很久,后来连中饭都没有吃就跑去找人。结果只在河边发现了还没洗完的衣物,人却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李小米捂住了嘴巴,结结巴巴道:“她...她该不会......”
“不知道。河流其实在村子后面,而村子后面是没有路的崇山峻岭,河流的走向却是往村子前面的。有人说她不慎掉入河中,也有人说她钻入后山跑了。没人知道是怎么回事,村子里面的人顺着河流一直找到了一处浅滩,但没有发现尸体,所以村子里面的众人都说女人是受不了继续过苦日子而逃离了。只是不知道她是从哪里跑掉的,因为后山根本进不去,也没有进去的痕迹。而从村子前面跑的话,肯定会被村里面的人发现的。”韩冷说道。
一脸疑惑的李小米好奇道:“为什么找到浅滩就不找了?可能漂了过去啊。”
“不会的。浅滩上的水特别浅,滩上石头众多,所以尸体是漂不过去的。”韩冷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呀。”李小米恍然,随后又有些感伤,“那于柔的母亲好可怜啊,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那没了母亲保护的两个孩子该怎么办?于柔后来又经历了什么?”
“别伤心也别着急,我慢慢说。”韩冷掐了掐她垮下来的胖嘟嘟的小脸蛋,“后来于柔的父亲整日酗酒,于柔和她妹妹就更加难过了,经常吃不饱穿不暖。两人虽然已经八九岁了,但又黑又瘦,就像是五六岁的小女孩一样。”
“哇!好可怜啊,呜呜...呜......”李小米忽然放声大哭了起来,她其实刚才听到于柔母亲的悲惨遭遇就应该蓄满了泪水在眼眶之中,现在又听到于柔两姐妹可怜的境况,登时再也忍不住了,任由自己的泪水‘哗啦啦’的流了出来。
哭了好一会,韩冷也安抚了好一会,释放了悲伤的李小米抽了抽鼻子:“那...那之后呢?”
韩冷:“之后啊,于柔和她妹妹度过了几年食不果腹的日子,直到有一天,一架豪华至极的大马车停在了她们的家门口。”
“是谁?”李小米一脸期待道。
“是来自淮洲城的一个远房亲戚。淮洲城是那边的五大城之一,而那个亲戚居然是淮洲城的城主。”韩冷说道。
“那个城主是来帮助于柔两姐妹的吗?”李小米着急地问道。
但韩冷摇了摇头:“于柔和她妹妹都像你这么认为的,然而却不是。来的人并不是城主,而是少城主。听到是少城主来寻找玩伴,于柔的继母当即带着她那六岁但却长得像九岁的孩子偷偷回娘家去了。”
“啊?为什么啊?”李小米很是疑惑,“少城主的话,不也很厉害,如果当他的玩伴,应该可以跟着吃好的喝好的吧?”
“是这样没错。但这位少城主生性暴戾,并且蛮不讲理,对待亲戚玩伴也是毫不留情,说打就打,说骂就骂。据说好几个不太顺他心的孩子都被打的不成人样,又给送回去了。”韩冷解释道。
李小米瞪大双眼咬住了自己拳头,后张了张嘴:“还有这么可怕的人啊!可是明明我看见那个少城主,他...他...不像是个坏人啊。”
韩冷笑道:“小米你在说什么呢?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
李小米犹豫了一番,随后说道:“冷哥哥,其实你说的那个于柔很可能是我梦中的那个于柔。你说的那个少城主,就是一个于盛的吧?”
韩冷假意惊讶道:“小米你的梦境怎么和我的一样!”
李小米摇了摇头:“不是的,冷哥哥你说的那些我都没梦见过。我梦见的是于柔和于盛都变成了大人,是她们长大之后的事情。”
韩冷好奇道:“那小米能和哥哥说一说你梦到了什么吗?”
李小米一脸的犹豫:“我不想去回想......”
但看见韩冷失望的神色,李小米又说道:“不过要是冷哥哥也梦到了于柔姐姐的事情,那么,我就告诉冷哥哥吧。不过冷哥哥,你得先说完你看到的事情,这样我就能看看能不能让我梦到的开头接上你梦到的结尾。”
“当然可以。”韩冷笑道,随后继续讲起了于柔的故事,“于盛看见两个黑不溜秋,又黑又瘦的小女孩,觉得一点都不可爱,另外的男孩又去外地亲戚家了,而且他也不缺学伴,所以本来都打算打道回府了。可是调皮的于柔弟弟不听话,居然偷偷地跑回了村子里,嘴里还喊着于柔姐姐,恰好被准备离开的于盛看见。这下他大发雷霆,认为于柔一家把他当傻子玩,生气的他想把于柔的弟弟带走,好教训一下那两个胆大包天的男女。最后男人和女人百般道歉,又哭又求,直到于盛不耐烦,同时心情也好了一些,终于不再执意要带走于柔的弟弟。但他还是觉得有些不舒服,于是随手一指,要把于柔带走。”
说了这么一大段,韩冷休息了一会,他看李小米听的认认真真,但却没有像刚刚那样时不时地打断一下自己,有些好奇道;“小米你不觉得于盛很过分吗?”
李小米想了想,说道:“现在的确很过分,但他之后做了好多好多的好事,是一个大好人呢。所以我现在听着,并不讨厌他。冷哥哥你继续说,后面发生了什么?”
韩冷笑了笑,继续讲:“于柔的父亲却难得的为于柔求了一会情,但很快被女人拉到一边,生怕他再次惹怒于盛,更怕他又要带走儿子。于柔的父亲也害怕,所以不敢继续多言。于柔就这样被带走了。”
“是不是后来于盛经常折磨伤害于柔姐姐啊?可是我的梦中,于盛好几次为了于柔姐姐丢了性命呢,那又是怎么一回事呢?”李小米好奇道。
“没有的,还没入城之时,发生了一些事情。”韩冷笑道。
李小米:“什么事情啊?”
韩冷:“他们在大马车上玩棋唱曲,很是开心。但忽然驾车的家仆和外面的一个小孩争执了起来,家仆驱赶着马车朝小孩撞去,可却忽然翻了车,一马车的孩子全都摔了个不轻。从马车中出来的于盛见那小孩不像是什么权贵之人,于是很不客气的想要教训一下那个小孩。可没想到的是,那个小孩武力超群,实力非凡,一群小孩一拥而上也没能制住他。反而被一个个打倒在地,动弹不了。最后剩下双脚发着抖的于盛,看着步步逼近面目凶残地仿佛想杀掉他的小孩,于盛第一次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他只感觉自己连脚步都无法挪动,更不要说逃跑了。”
李小米惊叹道:“哇!那个小孩是谁啊?叫什么名字,他这么厉害,肯定会出现在后面的梦境中的。”
韩冷忍不住笑道:“他叫穷途。”
李小米骤然瞪大了双眼:“他!居然是他!是救世主啊!”
“啊?救世主?哈哈哈,小米你在说什么啊?”韩冷觉得小米在说胡话了。
自己...呃不,那个穷途怎么会成为什么救世主呢?他觉得有些不可置信。
李小米挠了挠头:“很多人都说他是,但是我的梦中却没出现几次他的身影,准确的来说,一次正面模样都没见过呢,有关他的事情都是从别人口中出现的。所以,我对他不是很了解......冷哥哥,你继续讲呀。”
韩冷点了点头:“完全被吓傻了的于盛连脑袋都无法思考了,他的脑海之中只有恐惧,对死亡的恐惧。就在他以为自己要被杀掉的时候,一个瘦小身影挡在了他的前方。小小的女孩张开双手挡住了想要好好教训于盛一顿的穷途。穷途见她很有趣,假意要打她其实是把一个正在刻的小木雕送塞了她的手上,还说要和她做朋友。二人相约淮洲城见面后,穷途跟随着父母坐上牛车离开了。于盛被吓得魂不附体,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仆人放出的信鸽带来了淮洲城的人马,随后一众孩子被接回了淮洲城。”
“难怪梦中的于柔姐姐总是时不时的念叨着一个叫穷途的名字。嘻嘻,于柔姐姐肯定是深深地爱上了那个叫穷途的人。原来于柔姐姐和他的缘分那么早就开始了啊。”李小米笑嘻嘻道。
韩冷轻轻地弹了弹她圆嘟嘟的小脸蛋:“人小鬼大,还深深地爱上......你这都是从哪里听来的啊?”
李小米:“我听别人说,村里的那个制石的李坚天天说他深深地爱上了纺纱的阿菊。”
韩冷:“整天净听些有的没的事情,小小年纪就这么八卦了。”
李小米:“嘻嘻,我知道八卦的意思啦。是从冒险者那里得知的,八卦是爱看热闹多嘴的意思吧,可是八卦真的很好玩,很听到很多有趣的事情呢。冷哥哥你继续讲啊,我还想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呢。”
“回到淮州城后,于盛忽然对于柔百般照顾,什么好东西都往于柔那里送。起初于柔不懂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所以秉持着母亲所教的,无功不受禄,也俗称吃人嘴软,拿人手短的想法,她一概拒绝。可这反而让于盛变得更加热情,让于柔一时之间有些摸不着头脑。可于柔本身就很聪明,过了一段时间,也明白了于盛这样做的意思。少女的心思比寻常人成熟的更早,按理说,她应该接受于盛的好意。可她的脑海中,总是有一个挥之不去的身影,那就是是那个对她说男女没什么不一样的男孩。”韩冷说着忍不住轻笑起来。
“冷哥哥,你笑的好温柔呀。”李小米看到韩冷发自内心的笑容,觉得好温暖。
“咳...咳......”韩冷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同时摆正了脸色,继续说,“反正之后于盛的好意她全都给拒绝了,为了让自己不依附于于盛也能拥有话语权,她开始频繁前往城中各处,帮助那些城民们解决问题。得益于城主府的书阁之中有大量各方各面的书籍,而她又正好很喜欢那些书,并且因为母亲的教导而识得大部分的字。所以她博览群书,上至天文下至地理,各行各业的东西都了解一些。城民们非常爱戴她,城主也对她另眼相待,非常重视。甚至她还巧妙地将几桩于盛犯下的不算小到没必要处理,也没大到引起民愤民怨的事情告知了城主,以此来试探城主的态度。由此于柔也明白了城主对于盛的态度,那就是会略施惩罚,但不会太过严重。所以之后于柔没有再将那些严重的事情告诉城主,因为她知道,即使告诉了城主,估计也得不到应得的结果。反而可能让城主对她这个‘不识大体’的远亲产生不满。”
长出了一口气,韩冷休息了一下。
李小米摸了摸脑袋:“前面的我听得懂,后面的我......我搞不明白啊。”
韩冷笑着摇了摇头:“你还小,那些揣度人心的事情你不懂也很正常。不必纠结,你只需要知道,于柔姐姐虽然表面上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但其实威胁无处不在,她从来不曾放松过自己。”
李小米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韩冷继续说道:“不但要获得城民们的敬仰,受到城民们的爱戴。她还得在其他方面获得城中各项势力的支持,得培养出属于自己的势力。本以为日子就这样一直顺着她的心意下去,可兽潮的来临,却让平静却暗藏波谲云诡的淮洲城彻底掀翻了天。各方势力趁乱聚财赚钱,交错繁杂,闹的民不聊生。而作为城民们的希望与期待,于柔不想掺和也是不行的。更令她烦恼担忧的是,她远方的那些亲人也不知道安全与否,有没有遭遇兽潮的袭击。一天她顺手救下了被愤怒的难民们围攻的一老一少,竟然意外地碰到了昔日那个让她心心念念的男孩,不过男孩此刻已经是一位小少年了。”
听到这里,李小米忽然激动地惊叫起来:“哇!听的我好开心,于柔姐姐再一次因为缘分遇见了那个穷途呢!”
“哈哈哈,逗你玩的。其实两人虽然近在咫尺,但还是阴差阳错之下,并没有真正的碰面。”韩冷笑道。
李小米呀了一声,嗔怒道:“哼,坏哥哥,居然骗我,我不理你了。”
说着愤愤地转过头去。
“那小米想不想知道为什么两人会在那么近的距离也无法真正的相见相识呢?”韩冷问道。
李小米忸怩了一会,还是转了过来,她昂着头:“哼!我不是想听。但如果你想说,你就说吧。”
韩冷忍俊不禁,只好点了点头:“好嘞,就当哥哥很想说出来吧。其实当时于柔跟着那一老一少到了一处破烂的屋角,也发现了屋角杂草里那个昏迷不醒的人,她精通一点医术,想看看被杂草盖着的那个人。可被倔强的少年给拒绝了,她只能留下一点碎银后离开。不过好心还是得到了好报的,过了两天,那个少年送来了有关她家人的消息,并且还同意陪着她一起去那处危险之极的石林。石林之中,二人被一个黑纱少女缠住,那个黑纱少女控制着一大堆凶猛的凶兽攻击着二人。一番激烈的打斗之后,于柔留在了那里和那黑纱女子周旋,少年则闯进石林之中的洞窟之中帮忙寻找她的亲人们。”
李小米听的一愣一愣的,问道:“那个黑纱少女是不是和咱们这边的御兽宗修者一样啊?”
韩冷点了点头:“差不多吧,都是驭使各种兽进行战斗。话接上面,其实少年来此也有自己的目的,找到于柔的亲人们后,将他们放了出来,少年却没撤退,而是朝着洞窟深处走去。在不知道多深的地方,有一个洞窟,里面有一条凶残的大蛇,而那条大蛇就是少年的目标。他想要唤醒真酒大蛇,因为这是他仅有的一个朋友。可是他的实力实在低微,大蛇的力量却远超他的想象,所以纵使拼尽全力,也没能唤醒大蛇的一点意识,自己反而深陷其中,难以脱身。但有一个人却及时的赶到,从蛇口之下将他给救了出来。”
“是穷途!对吗?”李小米忍不住出声道。
韩冷笑了笑:“小米真聪明,这么容易就猜中了。”
李小米撅嘴道:“哼!冷哥哥你还当我是七八岁的小孩子吗?我现在可是十二岁了呢,这样明显的事情我还是能搞清楚弄明白的。”
韩冷:“什么?小米居然已经十二岁了?怎么可能,这才过了多久啊?”
李小米:“年龄取决于心,许多上百岁的也依旧是小孩呢,例如亥城之中城主的那几个大胖小子,要是按照年岁来算年龄的话,他们应该都上百岁了。”
这应该是游戏里面的规则,也算正常,韩冷没有过多纠结,他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来的人的确是醒了过来的穷途。”
李小米着急道:“那他有没有和于柔姐姐碰到面?”
韩冷摇了摇头:“很可惜,并没有。那时候,于柔依旧到达了黑纱女所在的高处,两人正在激烈的战斗,无暇顾及下面的事情。穷途倒是看见高处好像有两个身影在缠斗,但他忙着找人,所以也没把注意力放到高处,也就没注意到高处上的其中一人正是他爽约了的黑瘦女孩,不过我觉得就算看见了,那么远的距离,加上昔日的黑瘦小丑女已经长开,成为娇小白皙的美少女,应该很难认出来......唉,你干嘛呢?小米?”
“我找块镜子看一下,看看自己有没有变好看,毕竟我长大了四五岁呢。”李小米在阁楼上左找右找,但并没有找到镜子什么的,“咦?这上面有床有铺也有桌椅,为什么连面镜子都没有呢?”
“额...我觉得这间阁楼上平日里应该是一个男人待在这里的,你看这简洁的布置就知道了。”韩冷笑道,“而且小米你......”
“怎么啦?我是不是也长好看了许多,是不是令人眼前一亮?”李小米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期待道。
“这个吧......”看着李小米那期待的眼神,韩冷实在说不出那种你基本上没什么变化,只是脸整个大了一圈而已,但还是很可爱的这种话,所以韩冷只能违着自己的良心,笑道,“小米比起原来,白了很多,脸蛋也更加嫩润可爱,还有长高了很多。”
李小米听的心花怒放,脸上的笑意久久不能散去,她高高兴兴道:“嘻嘻,我以后会更高更好看的,对不对?”
韩冷犹豫了半响,他觉得如果李小米照着这个势头长下去,恐怕宽度会比高度长的更快。
“嗯,不过长相什么不用太过在意,自己开心就好。”韩冷想了一会,这样说道。
李小米点了点头:“知道啦。那冷哥哥你继续给我讲于柔姐姐的事情吧。”
韩冷:“嗯。穷途的到来虽然缓解了一时的压力,但随之而来的就是两个人都陷入了危险当中。那大蛇根本不是两个毛头小子能对抗的,更糟糕的是,那个之前被少年救出来的麻花辫少女,她居然也跟着过来了。这下又多了一个累赘,两个本来就处于劣势的少年更加是顾得了前头顾不了后头,没一会儿,就纷纷被重伤,躺在地上动弹不得,尤其是那个少年好像已经气息微弱,生死不明了。”
“啊!那该怎么办?”李小米听的着迷,忧心忡忡道。
韩冷:“危急关头,穷途莫名其妙地爆发了强烈的意愿,想要救回濒临死亡的少年。”
“那他成功了吗?他又是怎么做的?”李小米着急道。
韩冷:“是一个神秘的声音,那声音说能救回那个少年,但他必须舍弃一部分的魂魄。”
“那声音是谁?还有魂魄也能够舍弃吗一部分吗?”小米问道。
韩冷:“那声音其实是从那把由穷途捡到然后又送给了少年的剑中发出来的,是一个叫青竹灵的妖的声音。”
李小米惊讶道:“妖?是妖怪吗?”
韩冷:“不是妖怪,妖怪指的是那些奇形怪状的妖物,但青竹灵算是很有神性的草木妖,用妖怪称呼她不太好。反正青竹灵的要求穷途没有多想就答应下来了。”
“啊?为什么啊?那个穷途也太善良了一点吧?他这样不是迟早要把自己的魂魄给送的干干净净,舍己为人也不是这样毫无底线的吧?他的家人该怎么想,他的爱人孩子又该怎么办......虽然好像他还只是个小少年,但这种做法我觉得是不负责任的,救人好歹先保住自己的命啊!否则以一换一,意义何在?”李小米显得有些生气,说出来的话都像是一个阅历很深的人的感悟一样。
韩冷笑道:“这些话是谁教你的?”
李小米脸上的严肃瞬间消散,也笑了:“是灰泥城中的一个比我大两岁的小乞丐说的,好像他的爹娘都是为了救别人而失去了生命,他家的小商铺也倒闭了,无亲无故的他就这样沦为了乞丐。所以他经常会发布一些去他家原来的小商铺捣乱的小任务给那些冒险的修者们,以此泄愤,因为他怀疑就是现在的店铺主人设计的阴谋,为的就是抢夺他家的店铺。”
韩冷:“原来是这样,我想冒险者们迟早会找出真相的。”
毕竟事情总会留下线索,而游戏中,有着数量极为庞大的玩家都爱好完成那些稀有难得的隐藏任务,他们对副本攻坚和游戏中的玩家对战基本上都没什么兴趣,而是整天寻找各种任务的线索,致力于解决那些隐藏于深处的任务。所以韩冷觉得这次的事情水落石出也肯定是迟早的事情。
“但愿如此吧,希望我下一次去灰泥城中,能够看见他已经释怀的笑容。”李小米叹了叹气。
韩冷轻轻的掐了掐她圆滚滚的小脸蛋:“小小年纪,别总是唉声叹气的。你这个年纪就不应该想那么多,开开心心最重要。话说,小米不想知道为什么穷途即使舍弃一部分的魂魄也要拯救那个少年吗?”
“想啊!当然想呀。”孩子的伤心来的快去的也快,李小米忽然又开心了起来,兴匆匆的问道,“冷哥哥会这样说,肯定是里面有什么非同一般的原因,快点告诉我嘛~”
韩冷:“其实那个少年是穷途失散多年的哥哥,他们两都是拥有虎妖血脉的小老虎。”
李小米:“是不是和我们这个世界的妖一样啊?”
韩冷点了点头:“差不多吧。反正两只小老虎小的时候是不能够化形为人的,它们经常在花园里玩耍,那花园之中有树木有草丛花丛,还有假山小河。那天两只小老虎照旧玩起来捉迷藏,小白虎被一条从水底窜出来的大蛇给一口吞掉。”
“啊!一口吞掉了?”李小米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吓得捂住了眼睛,但捂住眼睛的她发现脑海中的想象更加的真实了,她又忙松开了手,晃了晃脑袋,将那些可怕的想象赶走。
“别担心,也不用害怕。那条大蛇其实并不是来吃老虎的,它只是接受命令,来抓一只小老虎的。”韩冷安抚道。
李小米松了一口气:“幸好......”
随后她忽然抬头问出了一个令韩冷措手不及的问题:“为什么那些蛇都在做坏事呢?是不是背后的主谋就是蛇啊?”
“这个......”说实话,韩冷还真的没怎么想过这个问题,他曾经仔细地将脑海中的那些梦境组合思虑了一番,不过一直没有将背后的主谋怀疑成蛇,但好像很多事情的确都是蛇引起的。
会不会......真的和蛇有关?而目前最有嫌疑的......好像就是那个处心积虑的文茅德了。
“还有这次的大蛇又是什么样子啊?和你刚刚说的洞中的大蛇是不是同一条啊?”李小米又提出了一个韩冷没怎么想过的问题。
巨蛇大蛇出现了很多,但韩冷一直没去把那些蛇类比较一番呢......想到这里,韩冷闭着眼睛回忆了一下梦境中那些不同的巨蛇,从开始袭击淮洲城的那条开始,到文安村九转归一大阵时的那条斑斓巨蛇。
“冷哥哥?”见韩冷发呆,李小米喊道。
韩冷回神笑道:“多亏了小米,让我发现了一些不得了的事情。那条吞吃小白虎的大蛇的确是洞窟之中的那条大蛇。”
李小米疑惑道:“可是按照你的说法,那个少年是穷途的哥哥,他为什么要救那条吞吃...不,是抓走了他哥哥的大蛇呢?”
“你且听我说下去。”韩冷笑道,见李小米点了点头,韩冷继续说,“小黑虎发现不对之后,匆忙的追了上去,路上有青色的光点一直指引着它方向,它凝神闭气从水底一直跟着,追到了外面,又穿过满是荆棘的密林,身上满是棘刺,爪上肉掌之中更是扎入了不知道多少尖利的木刺,它害怕待的太久会跟丢,所以只是草草地蹭掉几颗扎的不深的棘刺,其它的就不管,然而之后它每走一步都是撕心裂肺的疼痛。”
“呜啊!好可怜的小黑虎。”李小米不知何时将自己的衣领咬在口中,泪水哗啦啦的掉。
“小米你今天已经哭了好几次了,偶尔哭一下有助于散发压力,但经常这样就对身体不好了。要不然咱们今天不讲了,改日再讲?”韩冷建议地问道。
“不行!我还要听,我想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李小米摇着头,一边落泪一边喊道。
韩冷没有办法,只能继续讲:“穿过荆棘密林后,本以为就能够追上了。可没想到的是眼前还横亘着一座高不可攀的悬崖峭壁!黑虎咬了咬牙,朝着上面攀爬而去,前面在不高的地方时,它就掉下来好几次,之后到了高处,它虽然掌握了一定的技巧,但好几次它都险些掉了下去,要知道在那种高度之上,一旦掉下去,恐怕落地之时就是粉身碎骨之刻。”
李小米紧紧地咬住了自己的衣领,无比紧张,担忧道:“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