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情画撩着薄薄眼皮,眼底泛着浅浅暗暗的波光,“姑妈,您说这么多无非就是让我做你手中的提线木偶,任你摆布,可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沈常茹被狠狠地噎了一下。
她这侄女怎么跟变了一个人似的,往日里别说跟她顶嘴,就是连她打骂也是大气都不敢吱一声。
“情画,我可是你的亲姑母,当初你父亲犯事进了监狱,若不是我收养了你,你早就饿死在那个破渔村……”
“所以,这些年里,我就该任由你打骂,还要感恩戴德千恩万谢的无条件为你做任何事?”
阮情画打断了沈常茹的话,表情冷淡。
沈常茹抬手就拧了下阮情画的耳朵,“你这个死丫头,真真是个白眼狼!也是个脑子不灵光的,我若是能在战家站稳脚跟,保不齐还能救你父亲呢!”
最后一句话像是钝器般在阮情画心头最软的地方刮了下,钝钝的痛。
养父沈常州是她的软肋,沈常茹最了解。
沈常茹见阮情画松动一分,又道,“战家的地位在帝都声名赫赫,从监狱里捞一个人还不是轻轻松松的事情?”
沈常茹所说并非夸张,以战家的势力,做到这一点确实不难。
上一世,养父还未等到刑满释放就死在了监狱里,监狱那边称报是自杀,可她不相信养父那样胆小怯弱性子的人会自杀。
既然老天安排她重活一世,她无论如何也要阻止悲剧重演。
她自然不相信沈常茹会帮养父,她必须从长计议才是。
沈常茹见她不说话,以为她服软就范了,眉眼舒展的拍拍阮情画的脸颊道,“情画,我们可是一家人。”
“姑母,既然是一家人,那我想探视父亲,可以吗?”
阮情画提出要求。
上一世,她百般求姑母探视养父,沈常茹每次都是敷衍拒绝,直到养父死了,她也未能见上一面。
这一次,她再也不要被人牵着鼻子走了。
沈常茹见她态度强硬,犹豫了两秒“好,我会想办法……”
说到这里,沈常茹瞥了一眼案台上准备好的饭菜,转移话题:“现如今,战家七少回来了,论辈分,你该唤他一声七叔叔,你刚来战家,要好好在他面前表现……”
沈常茹说的隐晦,只怕没明着说让她脱光了爬上战潇城的床罢了。
上一世,她负了战潇城,这一世,她怎舍得利用他?
沈常茹走后,阮情画端着几样饭菜去了顶楼。
……
阮情画敲门进去的时候,战潇城正在打电话。
“还用查吗?自然是战家那帮老狐狸们干的。”
战潇城说到这里时,扫了一眼默默走进来的阮情画,挂了电话。
他动作略显艰难的坐回沙发上,看着眼前茶几上都是他素日里爱吃的几样饭菜,冷笑一声,“是沈常茹让你送上来的?”
阮情画抬起眉眼,目光专注在他受伤的部位,“七叔叔,您受伤了,不该这样四处走动。”
战潇城瞧着文文静静的小女孩,说起话来倒像是一个大人似的,话语中似又带着责备之意,眯着那双黑眸,哼笑:“怎么?您一个毛丫头倒是敢管起长辈来了?”
长辈两个字,着实讽刺。
想起那些和他每每在一起,耳鬓厮磨间他的脉脉情话时,阮情画脸颊微微红了一下,把筷子递到他手里,“这些饭菜大概是合你胃口的,七叔叔,您慢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