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常茹的斥责,阮情画早已麻木。
前世她胆小怯懦,又顾念那几分薄纸亲情,任由沈常茹揉捏。
这一世……
哼!
阮情画微微挑着眼尾,目光幽幽的扫向叉着腰一副随时要抽她的沈常茹。
好似观一出滑稽无趣的杂耍般兴致缺缺,漫不经心的抬手拨了下鬓边垂散下来的一缕长发挂在耳后,不急不缓的走下楼梯。
径直越过沈常茹,朝厨房方向走去。
她是懒得搭理沈常茹,也没那个功夫跟沈常茹斗法。
只是,沈常茹平日里是嚣张跋扈惯了,骤然见着自己在佣人面前被自己的侄女无视,愣了又愣。
佯装干活偷偷看戏的那帮佣人们同时一脸惊诧。
几个有资历的老佣人,当着主家的面胆大的交头接耳的嘀咕议论起来。
众目睽睽之下,被下了颜面,沈常茹怎会饶过她?
沈常茹如一只被激怒的斗鸡般,踩着高跟鞋噔噔的走过去,一把扯住阮情画的胳膊,抬手一巴掌狠狠地扇在了阮情画的脸上,目呲欲裂破口大骂,犹如街边泼妇无疑。
“你这个没爹娘养的死孩子!还懂不懂点规矩?”
绕是见惯了沈常茹责骂阮情画的那些佣人们,也不禁被沈常茹的彪悍行事风格骇了一跳。
其中一个年长的管事老妈子出头冒尖的充好人,走上前劝慰沈常茹:“哎呦,太太,您消消气,情画这孩子还小,偷懒起晚了,责骂几句也就罢了,若是气坏了身子多不值当啊!”
此言一出,其余几个佣人也凑上来,低姿态的端茶倒水,灭沈常茹的火。
果然,有女人的地方,处处都是一场大戏。
冷眼瞧着她们个个面上本分,殷勤巴结,沈常茹自以为高人一等的姿态,阮情画只觉的可笑。
这帮都成了精怪的佣人们,大概转身就会凑一堆儿议论沈常茹不过就是上不得台面的街边悍妇。
这种翘舌根子的话,以前这些佣人没少当着她的面议论嘲笑。
真真有一种街边观猴的既视感。
看不去怕是会作呕。
眼角余光瞥到走过来的那道身影时,阮情画摸了下火辣辣的脸颊,盯着沈常茹,忽而弯了下唇角。
“姑母,自从我父亲入狱后,我在那小渔村里无依无靠,是姑母可怜我才将我带进战家给我一口饭吃,我心里是感激姑母的,以后一定会听姑母的话,不敢再偷懒。”
此话一出,沈常茹脸都白了。
这个死妮子是疯了吗?
居然当着下人的面道出她有一个入狱的父亲,还敢提那个渔村?
这不是告诉所有人她沈常茹是什么出身吗?
“都杵在客厅做什么?”
一道厚重的男人嗓音传来。
沈常茹吓得一个趔趄,急忙转过身,就看到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走了过来。
此人正是战家二爷战潇贺。
战潇贺显然是刚才走过来时听到了一些只言片语,脸上带着疑惑,盯着沈常茹。
“老……老爷……”沈常茹忙挤出一抹柔媚温婉的笑,迎了上去,挽住战潇贺的胳膊,“您怎么回来了……”
战潇贺看着满客厅站着的佣人,扫了一眼沈常茹,皱了皱眉,“怎么回事?你们刚才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