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十二月,阴雨。
坭坑里,阮情画染着血污的手腕和脚踝被绳子绑的死死的,单薄的衣衫被鲜血浸透,喉咙里发出凄弱的呜呜声。
是无望的悲鸣。
血丝缠绕的瞠大双瞳里映着一个容貌温俊,手里正攥着一把铁锨卖力往她身上挥土的男人。
这就是她从高中起就心生爱慕的男人,魏朝宗。
韶华十载,她所有的感情,所有的心思全都倾覆在了这个男人身上。
甚至三年前替他顶罪入狱,受尽折辱和苦楚,可最后换来的却是被这个男人生生活埋的凄惨下场。
疼,穿心刺骨。
恍惚中,看到魏朝宗身后走过来一个容妆明艳的女人。
正是阮情画的妹妹,阮诗曼。
她立在那里,桀骜的微微抬起下颌俯视着她,唇角的笑容,鄙夷,轻漫。
“阮情画,姑且让你死个明白,我才是朝宗爱的女人,而你,不过是朝宗的替罪羊罢了。”
渐重的喘息涡在胸腔里,如刀石剐肉,阮情画嘴里涌出一口腥浓的鲜血:“原来……你们早就勾搭在一起了……”
三年前,魏朝宗酒驾撞死了一个孕妇逃逸,后找到阮情画替他顶罪,并跪着发誓说等她出狱以后,立刻娶她。
她心软答应,替他顶罪入狱。
后来,事情闹大了,阮家大小姐肇事入狱一事一夕间占据各大新闻头条,成为整个帝都轰动一时的丑闻。
父亲觉得她是阮家的耻辱,没隔多久就公开宣布和她断绝父女关系,将她逐出了阮家。
犹记收押那天,阮诗曼还哭哭啼啼的求父亲救救姐姐。
如今想想,这些年,阮诗曼一直在扮演一个温柔善良的好妹妹角色,甚至早就和魏朝宗勾搭成奸,她居然没有一丝察觉。
呵!她得有多瞎啊!
“呦!吃了三年牢饭,这脑子终于好使了?”阮诗曼一副看白痴似的目光,睨着恍悟过来的阮情画:“还有,当初朝宗之所以跟你订婚,不过是怕你变卦安你的心罢了!蠢货儿!”
原来如此。
难怪这三年里,魏朝宗没有探望过她一次……
难怪今天她第一天出狱,魏朝宗也没有来接她……
更可笑的是,她还在为他找各种理由,认为他一定是太忙了……
呵!
原来是忙着和阮诗曼怎样处心积虑的将她骗到荒郊野外……要她的命!
充血的双瞳里翻涌着毁天灭地的愤怒,悲恨,绝望。
阮情画凄厉的笑出了声,癫狂,哀怨。
笑声越来越大,让人毛骨悚然。
“我阮情画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这对……狗男女!”
阮诗曼呸了一声:“你还有脸骂我?若论骚浪贱,整个帝都哪有人比的过你?小小年龄就失了贞洁,丢尽了阮家的脸!朝宗还等什么?赶紧埋了她!”
泥土掺杂着尖锐的碎石和沙砾砸在阮情画的身上,血淋淋的小脸上冻裂的皮肉微微抽搐了一下。
魏朝宗吓得一个激灵,眼底迸射而出的愤恨掩饰着内心的恐惧:“情画,当初的你多清纯啊!可殊不知我他妈的抱着一个破鞋当成宝!别以为你在战家那些年的淫乱秘闻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