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一天挨着。
吴妈时常教他些做下人的注意事项,例如,见了主人,不可直视,不能抬头挺胸,见了主人路过,要躬身避让等。
他的身体慢慢完的全恢复了,慢慢的也和吴雅儿熟络了,觉得吴雅儿是一个善良的女孩子,他便将那些脑中所记心法,故意打乱了顺序,写在纸上,每天请教七八个字,有很多吴雅儿也不认识的,吴雅儿很热心帮他问草堂的老师,一个多月,他便将自己的难题解决了,甚至学会了写自己的名字。
枯尸给他的不但有心法,还有练功所需的天材地宝,魂力破阶的征兆和破阶的方法。平时练功需要逐渐加量的吃血芥子效果会成倍增加,开始的时候食用下品血芥子,突破到天境后,需要食用上品血芥子。如果要破阶必须要弄到魂力的破阶丹。后面写着几等破阶丹的炼制方法和所需要的天才地宝。
万事具备,只欠东风。
天无绝人之路,在他的耐心等待下,机会终于出现了。
三个月后,接到郡守通知,吴风亭去燕山州的首府燕山城参加猎魔大会。
吴妈说路程极远,一来一返没有四五个月回不来。
在接到通知的第二日一早,吴风亭便急匆匆的走了。
没有了压舱石,吴府的气氛一下放松起来。吴妈也开始偷懒,能不做的便不做,尤其是余天白,吴风亭前脚一走,便买了许多好酒回来,喝的酩酊大醉,不知道自己是谁。
晚上,莫燕山看到余天白又喝的大醉,急急的回了自己的房间,背对了门窗,召唤出魔龙镯,魔龙镯浮在他胸前,他仔细观察着魔龙镯。
枯尸说魔龙镯有修炼精神力的奇效,但是他不知道怎么用。
他或许还可以进入魔龙镯,他将魔龙镯放置在稻草下,掩映住乌光,自己心念一动,果然便进了魔龙镯,心中想着那座山,穿过黑暗,便又来到了那个熟悉的山顶上。
山一点变化也没有,地上干干净净,只有些松散的石子,天空也就那么一大片,乌沉沉的但是没有下雪。
他在山顶上随便选了一处地方坐下来,看看是否有什么奇异的事发生。
但是过了好久也没有什么变化。
他记起那日摔到的地方,那地方似乎很特别,他盘坐了过去,但是闭着眼睛等了好久,也没有反应。
既然枯尸说有修炼魂力的神效,便一定有。
应该不是地方的的问题。
忽然他脑中灵光一闪,既然是练功,那必须要心中空灵。他虽然没有修炼过,但是关于修炼之事他听人说过很多,也略知一二。
于是他认真盘坐在地上,双手像修道之人那样,捏了个莲花指自然的放在膝盖上。
他努力摒除纷飞的杂念,调匀呼吸。
坚持了片刻,他便感觉有电流一样的东西从地下沿着他的双腿钻进了他的身体里面,如刀一般割着他的经络,顺着他的经络攻击他的脏腑。
他忍着痛,不让自己叫出来,但是冷汗止不住的往下流。
他感觉这一定便是修炼精神力的法门。应该是坚持的越久,效果越好。但是那非人的疼痛宛如地狱的烈焰在炙烤着自己,让自己生不如死。想想每天都要这样修炼,当真长痛不如短痛,死掉的好,但是他想到失踪的父母还没有找到,便告诉自己,只要不死就坚持下去。
过了半个时辰,他汗出如浆,他感到自己快要虚脱了,心念一动,便出了魔龙镯,像死狗一样倒在了稻草床上。
他收回魔龙镯,什么也不想想,忍着全身的酸痛便沉沉睡去。
第二日晚上,余天白依然大醉。
在魔龙镯中修炼,他按照枯尸给他的心法的意念运行方法,引导那电流般的东西在自己的经络中运行,疼痛不但没有减轻,反而越加疼痛的厉害,他先从手太阴经开始,自己从小肺就不好,大概是自己的手太阴经堵塞的厉害,电流走到手太阴经起始的“中府穴”便停顿下来,仿佛带倒刺的箭插入了“中府穴”,让他咬碎钢牙,冷汗淋漓,支持了一刻钟便昏死了过去。
过了几个时辰,他醒了过来,想起刚才的痛,心有余悸,但是他眼神中又漏出了坚毅而略带残忍的笑,盘坐起来,继续运行手太阴经,进攻“中府穴”。
这次他支持了一炷香的时间,“中府穴”还没有打开,他昏死过去,醒过来,出了魔龙镯,天色已微亮,他收了魔龙镯,感觉浑身虚脱无力,跌倒草床上,闭着眼睛,感觉到天旋地转,好不难受。
妈蛋,这样练下去,会死人的。
要不要停一段再修炼,他有些受不了了。
他眼冒金星,勉强干了些杂活,吴妈偷懒,他便原地坐下闭目休息。
下午,软绵绵来到后山的草堂,吴雅儿还没有放学,这草堂今天打扫很是干净,小院子中没有一片树叶,莫燕山用羡慕的眼神看着草堂中坐下学习的十几个年轻人。
他站在草堂外面,听着一个身材高大,头发秃顶,穿着青衣的老师,正讲着“虎邪吞海”的故事。
传说,有一只巨须虎淹死在了大海中,他的儿子虎邪修炼魔功,吞噬海水,吞噬了一千多年,终于海水见底,吞噬他母亲的海龙鱼出现,他杀掉了海龙鱼,为母亲抱了仇。
先生说道:“我讲这个故事的意思便是,做一件事情要持之以恒,才能成功,学习也一样。你们回去写一下感想,每天交过来,好了,今天就到这里。”
莫燕山听着先生的话,有些惭愧,自己连虎邪的十分之一也不如,自己的父母如果没死,一定便有捉他的敌人,如果死了,便一定有杀害他们的仇人,自己怎么能贪图安逸,不思进取呢?
吴雅儿出了草堂,见莫燕山痴痴呆呆的,拍了拍他的肩头,说道:“你想什么呢?”
莫燕山道:“这个虎邪吞海的故事,我很有感触。”
吴雅儿意味深长的看着他道:“你不是也要做虎邪吧?”
莫燕山隐隐觉得吴雅儿似乎知道了他一些什么事情,他隐藏起惊愕的深情,平淡的说道:“那只是一个传说。”
到了晚上,余天白又大醉。莫燕山一咬牙又进了魔龙镯。
没有强大的精神支撑他根本坚持不下去。
他咬破手指在山顶上一块凸起的光滑石头上写下“坚持到底”四个字。
然后他轻蔑的笑了笑,没有什么困难可以难倒自己。
他盘坐在石地上,又开始修炼。
剧烈的疼痛没有多久便又让他昏死了过去,然后他醒了继续修炼,如此惨无人道的修炼了三天,他的“中府穴”才打通。
接下来是“云门穴”,打通“云门穴”不知道是不是穴位堵塞的不厉害,还是打通云门穴后,功力有所进展,打通“云门穴”的时间比“中府穴”提前了一点。
接下来的“天府”穴,“侠白”穴,时间越来越短,应该是功力在进步的结果,“池泽”穴没有任何困难便通过了,看来,这个穴位一直便通着。
这种修炼是极其痛苦的,虽然有时候有些穴位是通着的,但是大多数穴位都不通,他每天咬牙坚持着,随着修炼积累,他坚持的时间越来越长,他的食量越来越大,身体越来越轻健有力,看世界的视野也清晰了许多。
好在余天白几乎天天大醉,坚持了五个月,他打通了五条经络。
吴风亭回来了,他停止了修炼,吴府又恢复了沉闷。
吴风亭回来好几天都自言自语的大骂,大致意思是:“郡守凭着猎魔的名,让他捐了许多钱财,他心痛的不行”。
好笑的同时,莫燕山又开始提心吊胆的过日子,而且随着魂力的提升,他总能感应到魔龙镯里面的那个巴掌大锦盒,那个锦盒就像催命符似的,每次感应到,都会弄的他心烦意乱。